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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正值天黑,是臨安街頭熱鬧的時候,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百姓們紛紛簇擁著,沿路有許多叫賣的小販,嘈雜中行人的臉上卻是各色表情。


    我隨著人流慢慢走著,心亂如麻,隻因想不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比如三皇姐聯合贏流雲一起害我,這是為什麽呢?贏流雲暫且不提,可是三皇姐呢?我記得與她貌似是素未結怨的啊,在獵場她何至於給我的馬下毒,難道真如她所說的,就因為我已故的母妃比較得寵嗎?


    可那又不是我造成的,況且,母妃現在也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們何必…


    我隻覺得胸口隱隱的有些窒息感,順氣間不想很是巧合的瞥見了一個熟悉身影。


    “沈霄?”


    說起來我與他也有多日未見了,此時他怎麽會在這?


    我好奇的靠近那個身材高大,且一身勁裝的男子,隻見他久久立於一處小攤前,連我湊近都沒有發現,而他左右手拿著的卻是女子的珠釵飾品。


    我打量了兩分,覺得他似乎在思考哪邊手的珠釵好看,於是不假思索的瞅準了難看的一邊道,“右邊的好看。”


    “呃?”


    沈霄顯然被突然發聲的我嚇了一跳,然後迴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我站在他身後,興許是覺得難為情了,猝防不及的就將珠釵藏到了身後。


    “公主,你怎麽在這?”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張風華絕代的小臉上難免有些尷尬,不過握著珠釵的手倒是依舊藏的很牢。


    “怎麽?我不能來這嗎?”我笑笑,眼神故意往他的身後看,沈霄見狀連忙轉了個方向躲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公主…這裏人太雜了,你該帶個侍衛什麽的?”


    “侍衛?”我被他一句話逗樂,勉強的搭上了那比我高出一大截的肩膀,痞裏痞氣道,“你不就是本公主親封的近衛嘛?可總也看不見你人,還以為你公務繁忙,沒想到原來是…”


    說著話,我看了看小攤的老板,繼續道,“原來是跑這假公濟私來了,怎麽?是給心儀的女子挑選首飾嗎?”


    我說完,沈霄的俊臉果然飛快的飄過了一絲紅雲,擺擺手忙不迭失的解釋道,“不不不,不是的,公主你誤會了,我來這是因為皇上派我來送五公主和親的禮單到公主府。”


    “送和親的禮單?”


    就著沈霄擺手的空隙,我眯了眯眼睛,然後眼疾手快的擒住了那一雙亂晃的手。


    “送和親的禮單,那這是什麽?”


    我將那一雙指節纖長的漂亮大手掰開,兩支金底細鑲裱花的珠釵便赫然於眼底了。


    “公主…”


    沈霄愣了愣,然後擺出副被我欺負了一般的模樣,這樣子,若換做他是女兒身,簡直都能用泫然欲泣來形容了。


    “切,小氣鬼,不看就不看。”我撇撇嘴,終於不情不願的將他的手放開,又昧著良心指了指他右手邊難看的珠釵道,“行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那什麽…右手邊的好看。”


    “你真這麽覺得?”


    沈霄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看了我好一會兒,我才心虛道,“嗯,我好歹身為女子,相信我沒錯的,你心儀的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廢話,隻要對方也喜歡你,你送什麽都是歡喜的。現在隻祈求老天保佑那姑娘也喜歡你吧,阿彌陀佛。


    聽完我的話,沈霄抿唇一笑,頗為動容的仔細端詳起兩支珠釵,半晌又不確定道,“真的是這支好看?”


    見沈霄依舊狐疑的拿著兩支珠釵作比較,我不禁大大的白了他一眼,“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麽婆婆媽媽的?”


    聞言,他猛的眨眨眼,心裏大概是覺得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末了才看看我,展現出一個能迷死人的笑容道,“你喜歡就好。”


    我嗤笑一聲,很是“自然”的點點頭。


    隻是趁著沈霄付錢的空,我心裏暗暗的腹誹了一把,我喜歡…我喜歡頂個屁用啊,隻不過是想捉弄捉弄你罷了。


    可是,他越是老實,我又突然覺得捉弄一個智商不全的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若是他心儀的姑娘因為他送了難看的珠釵而生他氣的話…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想到這,我才良心發現,正想著迴宮拿一支上好的釵子來彌補他,沈霄便將那支難看的珠釵插上了我的發髻。


    “嗯,確實不錯。”


    “什麽…不錯?”我錯愕的看著一臉似是滿意表情的沈霄,將信將疑道,“你心儀的姑娘,不會是我吧?”


    沈霄漂亮的眸子裏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那張臉襯著他如墨的發冠,加上一身正氣凜然的護心甲,此刻顯得分外的奪目。


    而我十分沒用的老臉一熱,心裏想著…若是他說心儀的姑娘是我的話…我該怎麽辦?


    良久,他眸子裏的笑意才變淺了,正色道,“公主於我既有知遇也有救命之恩,沈霄此生就算是為公主肝腦塗地也是心甘情願的,況且心儀公主的人,若是加上或少了我一個也不多不少吧?”


    “啊?”


    他說的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太明白,不過我猜大抵也就是說本公主魅力大之類的奉承話吧。


    於是我毫不在意的白了他一眼,又摸摸索索的取下了發髻上那支難看的珠釵,極為小心道,“我…能換剛才左手的那支嗎?”


    …


    是以宮夜掌燈。


    剛迴到華音殿的我,手裏一直把玩著那支最終都沒有換成功的珠釵,心裏琢磨著各事。


    桃心這丫頭倒是心細如絲,迴來後先是打點了人去準備浴湯,進來見我遲遲沒有取下披風,以為我是怕冷,便將燃著香料的燎爐挪近了些。


    “公主在想什麽呢?”桃心湊近,又忙著將我身上的披風取下,別有深意的笑笑道,“可是在想沈統領?”


    沈統領?


    我微愣,將放在珠釵上的目光收迴,轉頭道,“你說什麽沈統領?沈霄他成了統領?”


    “是啊,沈公子可是厲害呢,公主你被皇上關起來了可能不知道,沈公子前些日子跟著宮裏的禁衛將軍學功夫,說來他也算是天資聰穎,學起功夫來真真是雷厲風行的,不過後來聽說,沈公子被禁衛將軍調任為宮門守將,又陰差陽錯的在城樓下救了皇上新封的薑夫人,這才被皇上封為了禁衛軍的副統領。”


    “薑夫人?”


    這又是何人?我眉頭一皺,端起茶杯細細思量了一番,確定在父皇的後宮裏沒聽過這封號,才緩緩開口道,“此前宮裏有這號人嗎?


    “確實沒有,”桃心搖頭,被燎爐熏的有些泛紅的臉上,略作迴想的樣子,恍然大悟道,“我之前倒是聽宮裏的老嬤嬤提了兩句,說這薑夫人本為朝廷命官薑尚書的女兒,是今年新進宮的采女,年紀恰好比公主你長了兩歲,隻是這女子頗為厲害,竟使皇上不知為何,在薑采女進宮的第一天便親封了她為夫人。”


    “是嗎?”


    我轉眸,放下茶盞,目光定在了跳躍的燭火上,“這後宮年年得進新人,哪一批不是擠破了腦袋,耍盡了心機手段才能爭到後宮的一席之地,這薑氏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封號,想必是有什麽過人之處了。”


    “是啊是啊,”聽我提及過人之處,桃心忽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起了頭,“聽說啊,這薑采女生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柔情綽態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可是個大美人呢!”


    這麽誇張?


    我詫異的迴頭,瞟了眼一臉憧憬的桃心,嗤笑道,“看你這丫頭說的如此鬼使神差的,真有那麽美?要知道,在父皇的後宮裏,近到皇城下,遠到外國番邦最不缺的可就是這種傳聞中的美女了。”


    “話雖如此,可是公主你可知,經薑夫人這封妃的速度後,大家口耳相傳的都是什麽嗎?”


    桃心神秘兮兮的湊近我,又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


    我倒是不以為意的,就父皇後宮裏的那些妃子與宮人,最愛和最能的就是八卦生事,相傳到桃心耳朵裏的,大概也就是些枉口拔舌醃臢事吧,我確實對那些不太感興趣。


    所以,見我不追問下去,桃心這邊倒是先急了,連忙道,“聽太後宮裏的老嬤嬤說啊,這薑夫人的容貌生的像極了公主你的生母,當年的酈妃娘娘。”


    我的手指抖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盯著桃心愈來愈變得不知所措的臉。


    她說什麽?誰?


    薑夫人像極了我母妃?


    “奴婢該死!是奴婢妄言了!請公主降罪!”


    桃心自知說錯了話,神情凝重的跪在了我的腳邊。


    望著她有些懼怕的樣子,我攥緊手裏的杯子往地上一丟,當即摔了個粉碎。


    我倒不是責怪她的意思,畢竟歸根結底來說,桃心隻是一個小宮女,宮裏的這些權術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況且胡說八道的罪魁禍首也不是她,隻不過我此生最痛恨的就是,人死了還要被人拿出來消遣,當成權利和地位爭奪中往上爬的墊腳石。


    這是我絕不能容忍的事,薑氏…膽敢借著我已故母妃的名頭招搖過市,想來也是有備而來的,隻不過很可惜,她竟觸了我最碰不得的逆鱗。


    如今,我倒是要會會這個新晉的薑夫人,看她究竟是個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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