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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元魁的爺爺隨著馬四去了黃河邊,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迴來。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生繼續講述著,元魁的爺爺自從那以後就沒有迴來,但從此之後,在這附近的黃河邊上,經常出現一些大漩渦,一些過往的小船,往往會被大漩渦吞沒。


    這個村子很窮,所以很多人,經常在岸上守著,一旦看見有什麽小船沉默,馬上就去撈東西,有時候,能撈上來一些鐵皮罐頭,有時候,能撈上來一些值錢的物件,所以。這也算是村民的一種經濟來源,久而久之,小村子許多人就把守著大漩渦當做了一種營生。


    反正有船隻經過,這些村民都希望船隻沉沒,久而久之,這些村民也變得十分冷漠了,就算萬一有沉船,即使有活人掙紮,也沒人去救,就等著去撈東西。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村裏的人都來守著大漩渦,準備撈一些東西,可是,就是沒沉船。


    到晚上的時候,村民們都三三兩兩的迴去了,有一對父子,實在餓得不行,就在這裏守著,一直到大晚上,村民們都走光了,這對父子還在這裏守著。


    他們太窮了,再不撈點東西,恐怕這個年就得喝西北風了。


    所以,這對父子一直堅守。


    天很冷,到了晚上的時候,都下起了鵝毛大雪,這對父子還是不走。因為撈不到東西,迴到家也是餓肚子。


    約麽到了午夜十二點,終於,有一艘小蓬船漸漸的從黃河上駛過,這對父子望著這艘小船,就像是看見一個救命稻草!


    本來,大漩渦一旦出現,這艘小船絕對就會沉沒!


    而此時,在這裏頻繁出現的大漩渦,竟然沒有出現,急的這兩父子是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這個父親居然心一橫,做了一個決定,既然大漩渦不來,那麽就自己製造一場慘案!


    隨後,這個父親就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跳下冰冷的黃河!


    潛遊到這個小烏篷船下麵,然後用鋒利的匕首將小船的底部給劃破了!


    小船上出現一男一女,在大聲唿喊救命,可是,在這寒冷的冬夜,根本無濟於事!


    就這樣,這對父子拿了一些“打撈上來的物品”興奮的迴到了家裏。


    當然,村裏沒人知道這是那個父親鑿沉了船隻。


    不久之後,村莊就發生了一起離奇至極的事件,當時,許多正值豆蔻年華的黃花大閨女,晚上都陸陸續續的做了一個怪夢,十分荒誕離奇,就是在夢中被一個男人給侮辱了。


    起初有人認為這是春夢,因為不管男女,到了一定生理年齡,基本都有可能會做,但是,在一個村莊之中,還是這麽大規模的春夢,顯然是不正常,而且,據私下裏傳言,在那些個姑娘們夢裏出現的男子基本都是一個模樣,頭發很長,麵部覆蓋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氣。


    這件事鬧的村裏人心惶惶,有一天大晚上,村子裏的一個紅鼻子老頭找上了元魁家門,這老頭姓趙,村裏人都稱唿他趙瞎子,就因為他有一隻眼睛是瞎的,出生時就是瞎的。


    據一些老人傳言,這趙瞎子的祖上是清朝的劊子手,損了陰德,所以到他這代遭了報應。


    這趙瞎子和元魁的父親不知道私下裏說了些什麽,而後,半夜的時候,元魁的父親便收拾了一下唱戲的行頭,自己獨自出去了。


    其實,元魁的父親和他爺爺學了一些淺薄的道術,此次,元魁的父親就是要去唱鬼戲,希望能把這個邪物唱走。


    “爸爸,這麽晚了,你去哪唱戲啊?”元魁撓著腦袋問道。


    爸爸劃了一下元魁的臉蛋,笑咪咪道:“元魁,在家呆著,爸爸等會就迴來。”


    元魁也由於很是好奇,這都午夜了,黑燈瞎火的,是去哪唱戲啊。


    便想跟著去,可是爸爸最後扳著一張陰沉的臉,十分嚴肅的告訴元魁不許跟著去。


    元魁那時也很是叛逆,越不讓元魁去,元魁心裏越是癢癢,越想看看爸爸到底是去給誰家唱戲。


    便偷偷的跟在爸爸身後,跟著爸爸走了很久的山路。腳板累的生疼,這才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元魁便隱藏在一棵大樹後麵,靜靜的觀察著。


    這裏荒涼的很,而且不遠處有許多墳包,墓碑在月亮的照射下白花花的,像許多詭異的人臉,看起來有些滲人,元魁很是納悶,這爸爸是給誰唱戲呢?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呀。


    爸爸將唱戲的行頭穿好,然後站在一塊平坦的大青石上,閉著雙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拉腔唱了起來。


    這天晚上爸爸唱的戲詞,元魁從未聽過,顯得很是悲涼,幽幽暗暗,讓人聽了之後,有種潸然淚下的衝動。


    唱著唱著,元魁忽而覺得有一些黑影從周圍慢慢遊走了過來。一會像是走的,一會像是飄的,不過由於隻有一些星光,天色異常黑暗,這些黑影離得又遠,元魁也看不清他們的真麵目。


    忽而,有一道涼如冬雨的風在元魁身後打旋,冷的元魁一陣哆嗦。


    元魁扭頭一看,是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很是年輕,也就二十多歲吧。


    長的特別俊俏,身材妖嬈,峨眉素帶,肌膚似雪,是一個小家碧玉般的大美人,比元魁們村裏最美的女孩子似乎都漂亮,看的元魁眼睛有些發直,甚至臉上也有些燙燙的感覺。


    隻是這女子的麵色與常人相比有些不對頭。慘白慘白的,眉宇間充盈著一種淡淡的哀婉,元魁目不轉睛的看著爸爸唱戲。


    這女子就靜靜的站在元魁身後,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元魁,元魁也沒去打擾她。


    莫非爸爸就是給這群人唱戲嗎?元魁暗想著。


    他爸爸唱了一小會,這紅衣女子的臉色忽而發生了一些變化。


    而後,隻見這紅衣女子緩緩的向後退去,而後麵是一條很深很深的大河,女子竟然徑直的漸漸走入了河水之中!


    水花湍急,眼看就湮到了這女子的腰身,元魁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朝著爸爸大喊一聲,“爸爸,有人要跳水自殺啦!”


    爸爸聽元魁這麽扯著嗓子一喊,呆若木雞,雙目直盯盯的看著元魁,顯然是沒料到元魁怎麽會在這個地方,急忙跑下那塊大青石,大聲嗬斥道:“元魁,你怎麽來了!”


    元魁也沒和爸爸解釋,再次大喊道“爸爸,那女子要淹死了!快救她啊!”


    此時,湍急的河水已經湮到了這女子的胸部。


    爸爸急忙跑了過來,元魁還以為爸爸要救人呢,哪知道拉住元魁的手就走,這令元魁詫異非常,在記憶中,爸爸是個非常善心的人,此時怎麽能麵對著一個即將自殺的女子視而不見呢?


    “爸爸,那女人就快淹死了啊!”元魁心焦的大喊道。


    爸爸一句話不說,臉色鐵青,也不管那河裏的紅衣女子,緊緊的拉著元魁的手快跑。


    爸爸的反應讓元魁著實不知所措,此時,元魁迴頭看那個女子,河水已經湮到脖子了。再過一會,那就得莫過頭頂!


    元魁心焦的很,靈機一動,要是自己跳到河裏,爸爸一定會救的。


    想到此處,元魁掙脫了爸爸的手,直接跑到那女子下河處,而後往河中一撲,抓住了那女子長長的頭發。


    “元魁。你!”


    爸爸氣的臉色鐵青,嘴角顫抖,踉蹌的朝元魁跑了過來,由於天色實在是太黑了,還被樹根絆倒在地。


    這女子忽而沉入了河中,元魁的身子也隨之下沉。


    恍惚之間,元魁看見這女子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可名狀的微笑。


    她抱著元魁,一同向無邊的黑暗之中沉去。


    元魁雖然再往水裏沉去,但是。這種感覺並不痛苦,似乎還有些站在雲端的飄飄然的感覺。


    這女子抱著元魁越墜越深,最後元魁的身子也開始發涼,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冷的牙齒打顫,元魁想說要上去,可是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的覺得身子被一絲一毫的凍住,最後,似乎猶然變成了一尊冰雕,失去了知覺。


    等到元魁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他爸爸還在一旁看著。


    元魁眼前一陣發虛,看東西都有些重影,等緩過神來,看見爸爸右眼睛上蒙著一塊白布。


    八成是爸爸在救元魁的時候受傷了。


    爸爸平日裏很是心疼元魁,不過此時,也沒有說什麽話。見元魁醒了,隻是歎哼了一聲,到屋子外麵去抽煙了。


    元魁下了床,腿腳還有些發軟,走到屋外。


    爸爸坐在小板凳上,一個勁的抽煙。


    白霧繚繞,元魁問爸爸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掉進河裏的紅衣女子究竟救沒救上來,但爸爸一言不發。


    也許是救紅衣女子的時候受了水中風寒的緣故,從這天起,元魁就得了一種怪病。


    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就渾身冰冷,皮膚像是要結冰一樣。


    烤火也無濟於事,因為就算皮膚熱的燙手,但是骨子裏依舊冰冷至極。


    而且這種寒冷還越來越嚴重,幾個月後,幾乎已經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


    元魁的父親也整天愁眉苦臉的,煙袋抽的吧嗒吧嗒做響。


    偶爾給元魁煮一些草藥喝,興許管點事,但沒什麽大作用。


    有一天晚上,元魁渾身突然冰冷的厲害,躺在床上,渾身哆哆嗦嗦,雖然是大夏天的,可是感覺就像在冬天的冰窟窿裏差不多,那種狀態怎麽形容呢,就像是一雙冰做成的手在元魁身上來迴摸擦。


    此時是三伏天,元魁也不得不蓋上厚厚的大棉被,而且,就算睡著了,也會做夢,那夢境有些可怕瘮人,就是那天在河裏那個紅衣姐姐,把衣服脫了,赤裸著身子在元魁身上爬著。


    元魁想推開她,可是在夢裏根本動彈不得。毫無用處,元魁祈求她,也無濟於事,反正,她就是緊緊的抱著元魁,好像就是要用她那極寒的身體把元魁活活冷死。


    元魁表現的越是痛苦,這姐姐的表情就越歡喜,似乎特別舒服,元魁真的不明白。一個這麽漂亮的姐姐怎麽會如此心狠。


    這天夜裏,元魁看見爸爸在昏黃的燈下寫了一封信,寫寫停停,愁容鋪麵,眉頭緊緊鎖著,拿著手的筆也在顫抖,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整整一個晚上,終於將這封信寫好,一大早。到鎮上寄了出去。


    過了幾天,在元魁們村裏來了一個戲班,十多個人,班主是個四十左右的男子。


    這男人一頭黑發,麵色白皙,眉毛如劍般上揚,讓人感覺性子一定有些狂傲,十分好鬥,臉上有一道傷疤,透露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冷峻。


    戲班來的這天晚上,這個班主便來了元魁家,在廳堂正位一座,表情倨傲,氣勢凜凜,爸爸則恭恭敬敬的給端了一杯茶。


    爸爸本來讓元魁在裏屋呆著,不要出來,但是元魁出於某種好奇的緣由,便踮著腳尖趴在窗戶處觀瞧起來。


    爸爸和這男子說了一會話。氣氛似乎並不融洽,爸爸語氣恭敬,而這男子處處淩人,元魁聽了特別反感,真想進去踹他一腳。


    具體的對話元魁聽不太清楚,但是可以大致的判斷出幾點。


    一,這戲班班主好像是爸爸的師弟,以前的時候,兩人師從一人。同時學唱戲,後來,二人的師父喜歡元魁爸爸,這戲班班主很不滿意。


    二,後來,不知道由於什麽原因,元魁爸爸還是沒接管這個戲班。


    爸爸和這男人談話談了很久,一直是那男人高高在上,對爸爸頤指氣使,而爸爸則低三下四,唯唯諾諾,後來,這男人要走,爸爸竟然“噗通”一下給這個男人跪下了。


    看到這裏,元魁再也按捺不住,心裏氣憤的很,直接一腳,將門“啪”踹開,衝了進去。


    爸爸和這男子同時一怔,元魁扶著跪地的爸爸,正想說些什麽,忽而覺得渾身一冷,從頭到腳,又是一陣刺骨寒冷,那病症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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