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莊園裏的油漆怎麽都清洗不完,還有到處飛舞的玫瑰花瓣,一隻黃鼬在樹下打洞,一隻帶著禮帽和單眼鏡片的烏鴉在抽雪茄。


    白色的貓頭鷹抓著油漆桶,於韋恩莊園上空飛來飛去,隨意潑灑顏料,大都會豹子跟著鳥後麵亂跑。


    是睡了幾天時間的哥譚,現在終於從夢中清醒,帶著城市意誌們在韋恩莊園開party。


    哥譚的體型從70公分的毛腿魚鴞,變成了麻雀大小的侏儒貓頭鷹,但蝙蝠俠覺得現在的哥譚不像是大災之後能量消散,而是進入了一種隻有城市意誌會理解的進化狀態。


    同在場的大都會、中心城、倫敦相比,哥譚的形狀更為凝實,不再是輕飄飄的眼中帶著金色溶液的cg投影模型。哥譚有了野獸的氣味和肌肉紋理,蝙蝠俠可以看清貓頭鷹的胸脯震動,表麵哥譚正在唿吸。


    至於韋恩莊園的哥德式建築,被塗上一層層滑稽的顏色,紅的像小醜的鼻子,綠的像小醜的頭髮,黃的像小醜那詭異的笑容。每一麵牆都被塗得五顏六色,如一群不知疲倦的幼兒園小朋友帶著塗鴉筆來過。


    哥譚還是沒有忘記他的小醜。


    可如今的哥譚看上去真實了不少,且蝙蝠俠通過檢測發現,哥譚那種曾經來自地心處共振的力量,消退了90%,使得哥譚不再是一種固定在大地上的城市,而變成了一種淩駕於城市眾生之上的,一種獨立的個體。


    走廊的藝術品被戴上貓頭鷹的假鳥喙和麵具,雕塑的表情被改成誇張的假笑。樓梯上的波斯地毯被換成了彩虹色的滑梯,每一級台階上裝有噴氣裝置,蝙蝠俠迴家的時候,後麵的節目組猝不及防摔倒撞了一地。


    節目組想,他們罵不了土豪和哥譚意誌,難道他們還罵不了現場的小醜元素嗎!


    於是節目組們開始情深意切的罵小醜!


    依舊被困下城區的小醜則開始拚命打噴嚏,表示等他從遊樂場出去,就把哥譚人都鯊了!


    而節目組對小醜的深仇大恨並不能讓蝙蝠俠感到放鬆,蝙蝠俠的神情反而更加嚴肅,變成了一個苦大仇深的中年人形象。


    期初,蝙蝠俠通過哥譚了解到,城市意誌們的存在是有約束的,這些城市意誌依靠大地中珍貴的「金色液體」存在,需要儲存「真實命途」的力量,才能在地球上行走。


    可現在,他有些不確定哥譚的鬼話了。


    哥譚對現實的接觸正在加深,從前需要「往生堂客卿」在場,哥譚才可以調動整個城市中的物品,為鳥所用。


    但現在哥譚已經超越了某種限製,變成了現實世界中存在的個體。


    門廳裏,巨大的水晶吊燈被換成了一隻巨大的橡皮鴨子,每當有人走進來,它就會發出尖叫雞聲音,仿佛在嘲笑蝙蝠俠的驚訝。


    高檔沙發上堆滿了各種廉價的沃爾瑪萬聖節玩具:彈簧蛇、假手指、會噴水的花朵,幾隻小醜盒子在蝙蝠俠的家裏麵跳來跳去,仿佛整個莊園都成了一座巨大的馬戲團。


    阿弗精緻優雅的端著紅茶,站在一邊,任憑精神的貓頭鷹飛來飛去,就站著隨便看。


    很好,連他的管家也覺得這個家沒救了。


    蝙蝠俠:……


    小醜沒有被關進下城區打工!小醜就住在他的蝙蝠洞的閣樓!


    攝像組直播了韋恩先生因為家被城市意誌爆破,站在門口發愣了良久的瞳孔地震表情——蝙蝠俠努力控製表情才不啟動地獄裝甲,把哥譚趕出他家。


    直到夕陽西下,闊佬從新恢復平靜,通知家居工人過來換地毯。


    同時傑森發現有人替他幹活,便領了五美元的家務費,躺在沙發上愉快的登錄了遊戲。


    彈幕忍不住刷起——【關注網癮兒童,救救網路遊戲!】


    【闊佬,雷電法王·楊博士聯繫方式:xxxx,帶孩子去看看!】


    【不是,紅頭罩怎麽天天帶著連接器,他兒童防沉迷早就超時了,他究竟在幹什麽?】


    【把模擬器下載下來打文字遊戲也行啊】


    【家裏孩子是個死宅,布魯斯·韋恩不會管一管?】


    【韋恩甩鍋怪哥譚,說是哥譚慣的】


    還有——【不是吧,你們真的相信有城市意誌】;外加——【上帝啊,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們怎麽還覺得沒有城市意誌】之類的評論pk。


    而後,終於有客人來拜訪蝙蝠俠,阿弗去準備迎接客人的茶水和點心,蝙蝠狗溫馴的趴在傑森腿上,朝著來人搖了搖尾巴。


    蝙蝠俠看著天空中已經免費的貓頭鷹,想他必須要把哥譚切片檢查了,並在阿卡姆專門建立特殊房間,把這鳥關起來才算安全,不然哥譚不走,他就滾出哥譚!


    也就在此時,腳步聲緩緩走近——


    「在璃月時期,曾記載一個地區的意誌,往往誕生於大災之後……」


    輕緩平靜的聲音傳來,是鍾離被胡桃拉來韋恩莊園。今天無事發生,往生堂這一對監護人和被監護人,打算去「尋」上一頓不花錢又豐盛的晚餐。


    「……」


    蝙蝠俠覺得自己心中所想被人看透了,他被讀心了,一時間想問往生堂什麽時候離開哥譚——不,直接離開美洲大陸!


    避開直播鏡頭,蝙蝠俠警惕道:「您說城市意誌誕生於大災之後,但是哥譚說城市意誌明明存在於另一個維度,沒有大地的力量維持形態,便無法被觀測,無法被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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