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勸同學們答題的時候不要引用古埃及《死靈書》上的咒語了。


    再召喚荷魯斯之眼更改運氣,他們考試都不會過的,因為密大真的是一座講科學的研究性學府,並不是魔法大學!


    鍾離輕嘆了一聲,忍著打低分的衝動,解決了所有主觀題。


    隨後青年鬆開手,幾隻巫蠱娃娃從書架上跳下來,在黑霧中翻滾了一圈,變成了嬌小玲瓏的花精靈。


    這些小東西身披著由露水和蜂蜜填充出的透明翅膀,皮膚上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偽裝過的惡靈們拾起桌子上的水性筆,拿起答案參考,開始代替它們的主人處理起學生們的選擇題。


    陽光逐漸爬升至正午,批卷子的非人類們登記完分數,伸了一個懶腰。


    哥譚重重地落在這群小惡靈之中,資本家一樣大肆誇獎道:「咕,朋友們,工作做得好!」


    「啊啊啊啊!!!」巫蠱娃娃發出看到不可理解之物的尖叫聲。


    直到魈受到鍾離先生召喚進來時,這群被封印在巫蠱娃娃內的惡靈們還在書架上放聲死命的慘叫。


    而鍾離先生拿岩元素屏蔽了自己的聽力,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書桌前喝茶,咕咕怪笑的貓頭鷹就停落在龍的琥珀犄角之上。


    魈:「……」


    少年明白鍾離先生離開種花國前出了一些小狀況,好像是往生堂的道術出了問題,導致他的監護人生出龍角和龍尾。


    岩龍是一種璃月傳說中的仁獸,自帶有大地的氣息,聞起來好似長滿青苔的高山,雨後花園中的玫瑰,外加翠竹的清香,讓魈感到非常的安全。


    總之就是孩子想呆在鍾離先生身邊,哪怕不能在龍的犄角上築巢也好。


    魈:「……」


    他後知後覺,自己可能不是一隻鳥。


    所以,他為什麽不能同夢中那樣變成一隻鳥?


    這是個世紀性的難題,也許魈要很長時間才能想明白,但著不妨礙「璃月一家人」群裏麵的「降魔大聖」用淩厲的眼神逼走貓頭鷹。


    在哥譚淒涼悲慘的哀嚎聲中,魈滿意的走到鍾離先生身邊,問他的監護人需要自己去做些什麽。


    「嗯……也許我想嚐試弄清一些問題。」鍾離請少年落座,給孩子倒了一杯茶,並打開從地獄廚房帶來的手提箱。


    在手提箱打開的瞬間,魈使勁眨了眨眼睛,他在瞬間看到了青羽金翼大鳥飛翔在荻花洲之上,為人間守夜的幻象掠影。


    魈定了定神,垂頭注視著手提箱內的一遝藍色試管,試管中有金色顆粒沉積在底部。


    是星辰落入大海反射出光芒,卻由於大海過於幽深,也讓海底的星辰沾染上鬼魅的力量。


    「這是……」


    「這是『帝流漿』。」


    但是「帝流漿」不是過去方士們騙達官顯貴的劇毒汞化物嗎……


    這是全種花國神秘側術士默認的答案,魈自小接受這樣的概念教導,一時間有些茫然。


    鍾離抬手讓書架上哭泣的惡靈們暫且保持安靜,他隨後補充道:「哎呀,魈,我在紐約去往東京的飛機上時,聽到一些被稱作『城市意誌』的朋友們,在我耳畔談論『帝流漿』的傳說實際為真。」


    「啊?」少年短促的驚唿了聲,但並沒有明白鍾離先生的意思,心裏有點著急。


    ……隻不過,城市意誌?


    少年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突然瞪向角落蹲著的貓頭鷹。


    哥譚露出卡姿蘭大眼睛,咕咕叫了幾聲。鍾離隨意隔空點了點水箱的位置,下一刻一隻翻車魚的身影從水箱內顯現出來。


    翻車魚苦著一張臉,顯得極其幽怨。


    魈突然迴憶起昨夜站在水箱前感應到的詭異之處——他生來比普通術士更加的敏感,隻是那天晚上,他偏偏心髒快速跳動,卻什麽奇特的力量都沒有察覺到。


    那隻翻車魚難道是精靈的一種?


    不對勁,少年簡單探測一下,發現鳥和魚的構成非常古怪,就像是他麵前停留著兩團空氣,而那兩團空氣連接著他腳下的地脈。


    魈不知從何問起。


    「鍾離先生,莫非您的意思是,這隻貓頭鷹還有魚……是您口中的『朋友』,那些城市意誌?」


    鍾離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站起身安撫的摸了摸少年的頭,緩聲道:「紐約說,昨夜你可能看見了他的存在。」


    他話音未落,翻車魚好似迴想起恐怖的一夜,兩眼翻白又嚇暈了,也讓哥譚表現的更加開心。


    貓頭鷹:「咕咕!」


    魈的眼神閃爍躲閃:「我不是故意進入您的工作間的,鍾離先生,有學生晚上闖進來提交論文,我擔心他遇到危險。」


    鍾離點頭道:「不要緊張,魈,紐約將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告知我了。」


    他接著補充一句:「桌子上的論文我也翻閱了,依舊不合格,哎,打迴去重寫。」


    本科生不懂研究生的苦:「……」


    魈臉上帶著詫色,覺得鍾離先生自從生出龍角和尾巴後,心情變得很好,那雙鎏金眼睛裏隨時流淌著溫暖的光華。


    隻是,他依舊不知道鍾離喚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麽。


    鍾離徒然轉身,隨手從手提箱內拿出一枚試管。修長的手指輕易壓破堅硬的試管玻璃,裏麵的金色物質和藍色的液體相互分離。他麵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笑意,眼中卻是魈從沒有見過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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