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得意什麽啊?”陳雪君故意諷刺道:“你爸你媽你哥都被弄去勞改了,不定在那裏吃苦,你倒是挺沒心沒肺的,還在這吃香的喝辣的,逍遙的很!”


    安佳鈺突然噎住,瞪了陳雪君一眼,“你少在這說酸話吧,我就是有錢,還不能享受啦!怎麽著,我必須得每天吃不下飯才行?我也沒見你知道你媽媽在軍區過得不如意後給她郵寄點錢。”


    陳雪君見她扯到自己身上,急了,嘴一下子就瓢了,嘰裏呱啦解釋道:“我…才沒有呢…我媽過的…挺好的呀。”


    “得得得,你少自己騙自己了。”安佳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安佳鈺心裏煩悶極了,憑什麽要求她要有負罪感?!


    他們淪落到今天這一步難道是她害的嗎?


    “煩死了,我不吃了。”安佳鈺煩躁地把手裏的東西一扔,氣唿唿就上了樓。


    “嗐,你這人脾氣真大,也太難伺候了。”陳雪君氣鼓鼓地把被她扔一地的蛋糕撿起來放到垃圾桶裏。


    她一邊清理一邊小聲吐槽:“這麽好的東西,就這麽被浪費了!”


    安振成一家人此時蜷縮在四麵透風的的牛棚,瑟瑟發抖,寒冷的氣候凍的他們牙齒都在打顫


    安佩佩雖然也住在這裏,但是與安家人已經鬧掰,屬於雙方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她之前搶了安佳鈺的身份,過了那麽多年養尊處優的日子,被養的身嬌體貴的,在這艱苦的環境下,身體根本扛不住。


    已經病倒在破破爛爛的床上,無助地看向旁邊的三人,哆哆嗦嗦的求助:“爸媽,我好難受,救救我。”


    她已經餓了兩天了,因為幹活幹不動,所以工分拿的少,分到的糧食根本不夠吃。


    她渴望地看向一邊安俊中搭造的爐子上鍋裏煮的湯飯。


    安俊中三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哪裏有多餘的糧食分給她,一個個沉默著不看她。


    林月之則是直接嫌惡地閉上眼睛。


    之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安振成冷漠地說:“你要是實在撐不住,我們可以幫你跟大隊長講,但是食物不能分給你,分給你了,我們就不夠過冬了。”


    “爸,嗚嗚嗚,你們別這樣對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安佩佩流下鱷魚的眼淚。


    “別哭了,聽得人心煩,你要是有困難就去找大隊,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安俊中最討厭她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安佩佩惱羞成怒:“你們憑什麽這樣對我啊!我被你們害成這樣已經夠慘了,我還沒去怪你們,你們倒是把什麽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安俊中急竇:“哼,你還有臉在這顛倒黑白!那些東西不是你放的嗎?!”


    安佩佩一下子坐了起來,不服氣道:“是我放的又怎麽樣?誰讓安佳鈺在外邊得罪了人,人家拿我的性命威脅要陷害你們,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是被逼的,是受害者。你們怨不到我。”


    安振成聽了這話眼底都是失望,他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們講呢?你做這種事時有過那麽一絲猶豫嗎?”


    “我…沒得選啊。”安佩佩瞬間啞火,她沒有猶豫過,隻有報複的快感。


    她恨他們在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孩子之後把自己給拋棄了。


    安振成佝僂著身子擺擺手,語氣無力道:“什麽也不用說了,咱們之間早就恩斷義絕,你不必在我們身上留有期待,我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你圖不到什麽。”


    安佩佩心髒劇烈疼痛,有種說不出的恐慌,眼神空洞,流著淚質問:“為什麽啊?”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家人,這種孽緣早就該斷了。”安俊中眼裏滿是冷漠,說出的話像尖刀紮人。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安佩佩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一句,然後一臉絕望地看著棚頂。


    不行,我絕不能一輩子過這種生活。


    她暗自發誓絕對要離開這個地方,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隻要能離開,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隔天,陽光還不錯,地麵上的積雪開始融化。


    安佩佩強撐著精神搖搖晃晃地去找大隊長。


    大隊長以為她又是要救濟糧的,剛想拒絕,隻聽到安佩佩冰冷地說道:“麻煩幫我寄封信給a市的革委會陳主任,以你的名義。”


    大隊長聽到陳主任這個名字,瞬間僵住,之前安家一行人被下放到這裏,這個陳主任就暗中聯係過他,讓他好好“關照”他們。


    這個安佩佩難道是知道了點什麽?


    大隊長不敢瞎說話,問道:“你信裏寫什麽了?”,大隊長剛想把信拆開,安佩佩眼神陰冷地看著他,笑的陰森鬼魅,“大隊長,你要是知道了信裏的事情,不怕陳主任滅口嗎?”


    大隊長心裏惻惻的,一下子縮迴了手,黑著臉道:“我不幫你寄,這萬一要是心裏寫了什麽反動的東西,那我不就倒黴了。”


    “哈哈哈,你要是怕的話,可以提前和陳主任聯係啊,你問問他要不要看看這封信寫了什麽,還是我把信的內容公之於眾?”


    安佩佩現在什麽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比一輩子過著這種苦日子強。


    “你…先迴去吧,讓我想想。”大隊長不敢貿然拿主意,先把信扣住,準備去公社那邊打電話給陳主任問問到底怎麽做好。


    陳主任接到電話明顯慌亂起來,叮囑道:“你先把信寄過來,然後她要是有什麽其他要求的話,盡量先滿足她,先把人給穩住。”


    掛掉電話後他眉心緊鎖,煩躁地踹了腳辦公桌,這該死的安家人一個個的都不想讓他好過,真是該死!


    最近吳雙男被安佳鈺斷了財路,求和也沒成功,人明顯就衰老了很多歲。


    於是在革委會搞小團體,想要架空安佳鈺。


    倒也有點成效,畢竟安佳鈺觸碰的是大部分人的利益,大家心裏都有怒氣與不滿。


    所以聯合告狀到胡二處,吳雙男領頭,上來就列了安佳鈺的幾宗罪,比如懷孕了做事慢拖他們後腿這些。


    胡二聽的頭疼不已,這不就是內鬥嗎?


    他們人多勢眾,胡二象征性地安撫了下:“吳主任,這個安主任的工作能力是不錯的,你們如果覺得她不能勝任相關工作,必須要拿出證據,就這些口頭陳述,我真沒辦法處理。”


    吳雙男氣唿唿道:“胡主任,你這就是包庇她,你看看她挺著個大肚子怎麽可能不耽誤工作?再說了天天跟我們跑進跑出的,她要是出點事,誰來負責?”


    他今天就算把胡二得罪死了,也要把安佳鈺給弄出外勤隊。


    大家群情激憤,胡二沉吟片刻,隻好說:“這樣吧,考慮到安主任身體原因,暫時讓她退出。”


    吳雙男還沒高興多長時間,就聽到胡二講:“吳主任,你也暫時退出,最近咱們這邊的任務重,你替安主任分擔分擔。”


    “我…憑什麽啊?!安佳鈺她懷孕了,我就要替她分擔工作,那她幹不了就辭職啊!”吳雙男氣的吹胡子瞪眼,合著他努力了半天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胡二說:“吳主任,不是你過來說安主任懷孕了不能勝任繁重的工作,要求她退出外勤,那麽現在這邊的任務更重我讓你過來分擔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吳雙男被將一軍,哭喪喪著臉道:“哎呀,胡主任你安排別人替她分擔吧,我看那個白小四就很不錯,安主任平時很欣賞他的,外勤這邊離不了我啊。”


    “不行,他級別太低了,有些文件他看不了,隻能是你,不過白小四工作能力確實不錯,我看就讓他調去外勤吧。”


    “胡主任,我……”吳雙男聽了他的決定差點暈了過去。


    怎麽迴事啊?怎麽弄了這麽一通,還把自己的肥差事給整沒了。


    “行了,不要再提了,一切聽我安排,趕緊都出去吧,一個個的站在這幹嗎?等著我給你們泡茶啊?”胡二眼睛一瞪,下屬們一個個就溜了。


    反正也沒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溜幹什麽?


    胡二不耐煩地趕人:“行了,吳主任,你趕緊出去找白小四交接一下工作吧,順便跟安主任知會一聲咱們的工作調整。”


    這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安佳鈺得知自己不用再冒著寒風出去跑外勤開心的不得了,每天坐在辦公室裏難道不好嗎?


    她故意刺激吳雙男:“吳主任,你看看胡主任對咱們多好,知道外邊天冷,特意給咱倆調迴來,哈哈哈。”


    吳雙男氣的臉丟扭曲了,冷哼道:“安主任,還是好好在家歇著更適合你,你說說你整天還挺著個大肚子出來上班幹什麽的?”


    安佳鈺不僅沒生氣反而笑道:“嗐,我這個人比較盡職,一定會站好最後一班崗的,你不用誇我,都是我應該做的,身為公職人員,就是要克服一切困難為人民服務。”


    吳雙男:“……”


    這一迴合又是他敗了!


    這安佳鈺簡直就是他的克星,他非得想個法子把她趕出革委會不可。


    安佳鈺從辦公室裏拿了盒好茶就往胡二辦公室去。


    “胡主任,今天這事我可的好好感謝你,這是上好的普洱茶,你拿著喝。”


    老宅那邊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她那邊送,家裏都快堆不下了,為了清理空間,她特意拿點了好茶放在辦公室,今天剛好派上用場。


    胡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茶餅,拿在手裏愛不釋手,“安佳鈺,你看看你客氣什麽?咱倆這關係用得著送禮嗎?不過這也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下次不要這麽見外。”


    安佳鈺大方道:“沒事,你要是喜歡茶我辦公室的你隨便喝。”


    胡二嘖嘖感歎:“你竟然有這麽多好茶!真是豪氣,羨慕羨慕。”


    安佳鈺笑了笑,沒說話。


    胡二突然又提醒她:“安佳鈺,你這樣天天和吳雙男鬥也不是個法子,要不我給你批個長假,等孩子生完坐過月子再迴來?”


    安佳鈺有一點點心動,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吳雙男整天在單位興風作浪的,她要是走了,那迴來後,革委會還能有她的位置嗎?


    絕對不能走,至少得把吳雙男給弄走才行。


    於是安佳鈺婉拒:“謝謝胡主任的好意了,但是我現在身體還行,不影響工作,等到能休產假的時候再說吧。”


    出了辦公室,吳雙男就一臉怨忿地盯著她。


    那表情好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安佳鈺無語死了,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招唿也沒打就徑自略過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下班後,安佳鈺去了一趟夏家老宅。


    夏奶奶最近精神頭不太好,安佳鈺得迴去看看。


    一到家裏,夏奶奶就拉著安佳鈺的手喋喋不休的叮囑:“佳鈺,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缺什麽東西就和奶奶講,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一向精神矍鑠的老人此時虛弱的躺在床上,仿佛要不行了一樣,安佳鈺悄悄替她把了把脈,發現沒什麽問題,就是身體機能老化而已。


    可能是老人自己嚇自己,心情受到影響,這外表就顯得衰老病態。


    安佳鈺無奈交代夏奶奶:“奶奶,我又給你帶了點蜂蜜,你記得每天喝一杯,這個對身體好的,經常喝會變得健康。”


    她說的沒錯,這種蜂蜜功效很強,可以美容養顏、健身強體、病邪不侵,夏奶奶要是經常喝,活到九十九不是問題。


    “好,好,奶奶記住了。”夏奶奶慈愛地拍了拍安佳鈺的手。


    她誇讚道:“哲南這小子有福氣啊,能娶到你這麽好的媳婦。”


    安佳鈺被誇的不好意思,兩頰緋紅。


    “佳鈺,你別怪南南,這孩子工作特殊,也不能常迴家陪你,你要學會體諒他,兩人可千萬別鬧什麽脾氣哈,奶奶就希望你們能和和美美的。”


    安佳鈺說:“放心吧,奶奶,不會的,我們感情很好。”


    雖然她有時候和夏哲南發脾氣,抱怨他不在身邊,但是她也就是發發牢騷,沒真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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