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沈悠然從浴室裏出來,桌上的手機不停的響著,她走過去拿起,是沈舒娜打來的,猶豫了幾秒,她劃開接通。


    沈舒娜的哭泣聲傳來:「悠然,爸剛剛……去世了。」


    沈悠然如同被驚雷劈中,全身僵硬如石,拿著電話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手指骨泛著青白。


    搶救室外,沈舒娜掩唇啜泣著,接到醫院的電話她就趕了過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身上還穿著睡衣,晚上也是棉拖鞋。


    「你要來看他最後一眼嗎?」


    沈悠然從耳朵上拿開手機,切斷了電話,手機順著指尖脫落,掉在地上,她癱軟的跌坐在床上。


    沈耀庭下葬的當天,是一個陰雨天氣。


    林默安敲開了沈悠然的房門:「真不和我一起去嗎?」


    沈悠然涼薄一笑:「我已經跟他斷絕關係,為什麽要去?」


    林默安定定地瞧著她:「你可以以林太太的身份,去送他最後一程。」


    沈悠然淡淡的道:「不用了,我待會要去公司。」


    林默安沒有勉強她,一個人去了葬禮。


    樹倒猢猻散,沈氏被中盛集團收購後,沈耀庭迴國跟以前商場上的人沒了來往,所以今天隻有少數人前來拜祭他。


    看到隻有他一個人前來,沈舒娜很失望。


    林默安祭拜後,走到沈舒娜的麵前:「沈小姐,節哀。」


    她聲音哽咽的問道:「林總,悠然她……」


    林默安沒有隱瞞:「她不會來了。」


    沈舒娜婆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一旁的沈依依揪著她的一擺,不哭也不說話。


    祭拜完後,林默安沒有去公司,而是迴了家,車子開進停車場後,他看到沈悠然的車還在,果然如他所想,她沒有去公司。


    迴到家,他看到沈悠然呆愣的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水杯,不知道在想什麽想的很入神,水杯偏斜,杯中的水即將倒出來。


    林默安上前,拿走她手中的水杯,目光鎖在她蒼白的臉上。


    手中一空,沈悠然初夢初醒,入眼的是黑色的西褲和修長的雙腿,她的視線往上移,朝他擠出一絲笑容:「這麽快就迴來了?」


    林默安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錶:「離我出門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你覺得快嗎?」


    「我一時給忘了時間。」說完,她起身。


    林默安問:「幹什麽去?」


    她從他身邊經過:「該去公司了。」


    林默安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按迴沙發裏,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的眼睛道:「別逞強。」


    沈耀庭縱然對她再不好,但那是她的生父,她口頭上說不在乎,但心裏卻明明是在意的。


    「我沒逞強。」沈悠然勾唇笑了一下,語氣溫涼的道,「活著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把我當過女兒,現在他死了,我也沒有什麽好傷心的。」


    「你姐希望你去看看他。」


    祭拜完沈耀庭後,他準備走,沈舒娜喊住他,對他說道:「林總,我希望你能幫忙勸勸悠然,讓她來看看爸,爸一直到臨死前都還惦記著她,讓她不要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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