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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燁信盯著那份認罪書遲遲沒有動,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其中的內容,他突然抬起頭盯著慕碩謙:“什麽意思?”


    “上麵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齊老先生不應該問我,”慕碩謙抬起手腕看了眼,“不巧,我還有一個會,三天後,我希望齊老先生能把這份東西交給我,當然,我希望上麵是已經簽好字的。”


    慕碩謙說完便站了起來,他那頎長挺拔的身軀瞬間就將辦公室裏的氣壓壓到最低,齊創本來還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竟被他那淩厲的氣勢給逼了迴去,他早聞慕碩謙的大名,但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卻是第一次,這個男人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冷漠,孤僻,不近人情。


    直到慕碩謙和蕭然離開,齊創有些麻木的嘴巴才恢複了知覺,他大步走向辦公桌,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看到最後,他的臉色已經煞白,難以置信的向齊燁信求證:“爸,這,這是真的嗎?小藝竟然會幹這種事,這可是殺人啊?”


    “韓好,備車。”齊燁信黑著臉往外走,同時吩咐,“把欒藝給我叫迴來。”


    “是,董事長。”韓好急忙讓司機等在樓下,又給欒藝打了個電話。


    欒藝這兩天沒有上班,更沒有迴家,而是窩在她一個朋友那裏。


    電話響時,她正在沙發上睡覺。


    “欒藝,你電話。”朋友從洗漱間走出來,推了她一把。


    欒藝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從茶幾上一堆散落的零食和酒瓶子當中找到手機,她看了眼來電便接了起來。


    “小姐,董事長讓你迴家一趟。”


    “我,我有事……。”欒藝的口氣立刻結巴了起來。


    她不是沒有看到新聞,而她馬上就把齊氏的危機和自己的行為聯係到了一起,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齊氏這幾年的發展一直順風順水的,不可能突然整出這麽大的紕漏,而齊燁信一向奉承的是寧多一個朋友不多一個敵人,極少跟人結怨。


    “小藝,你馬上給我迴來,半個小時候我要見到你。”電話那端忽然就換了一個嚴厲的聲音,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欒藝握著已經掛線的手機,整個人還處在一種脫線的狀態,直到她的朋友推了她一下:“你家裏人喊你迴去啊?”


    欒藝好半天才點了下頭:“我先走了,是我外公迴來了,他剛去外地參加了一個古董拍賣會。”


    別人的話她可以不聽,但是齊燁信的話她不敢有半分的違背,簡單收拾了一下,欒藝便從朋友家裏走了出來。


    外頭豔陽高照,她的心情卻陰雨連綿。


    欒藝剛一迴家,就感覺到大廳裏的氣氛不太對勁,除了她之外,齊家的人幾乎都到齊了。


    她磨磨蹭蹭的走過來,小聲的喊道:“外公,大舅,小姨,媽,爸。”


    她叫了一圈人後就想要在對麵坐下來,欒爸突然厲聲道:“你還敢坐著?”


    一句話嚇得欒藝雙腿僵直,動也不敢動了,欒爸一直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從不舍得打罵,今天是真的被氣到了才會這麽兇。


    欒藝的眼圈立刻就紅了,有些委屈的盯著他。


    欒爸的心也跟著疼得一抽,不過很快就別過了臉。


    “這是真的嗎?”齊燁信將一張紙拍在麵前的茶幾上。


    欒藝垂頭看了一遍,先是看到“認罪書”三個字,她的心咯噔了一聲,當她看完了內容後,臉色更加的蒼白,兩隻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齊燁信怒氣不爭的吼道:“你怎麽如此惡毒,竟然把一條眼鏡蛇放在別人的更衣櫃裏,幸好被咬的人沒什麽大礙,若是其中有個什麽差池,你就是故意殺人,要以命抵命的。”


    “外公,我……我沒有。”


    “還敢說沒有,你看看你都心虛成什麽樣子了,估計警察一問你就該全部招了吧?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難道就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事情嗎?我們齊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二百五,咳咳……”齊燁信氣得咳嗽了起來,一旁的齊美惠急忙替他順背。


    “爸,這也不能全怪小藝,是慕碩謙和那個顧七裏欺人太甚,上次在棕櫚島培訓,他竟然讓人把小藝丟到了海裏。”


    “是啊,那個什麽慕碩謙的,仗著自己是慕家人,就這麽欺負我們家小藝,我早就想去找他說個清楚了。”欒母一臉的義憤填膺,“還有那個顧七裏,聽說她在餐廳裏處處找小藝的麻煩,還把小藝調到最辛苦的後廚,你瞧我們家小藝這雙小手,什麽時候洗過盤子洗過碗啊。”


    “隻因為這樣就可以動了殺人的念頭?”齊燁信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茶幾上,老臉氣得通紅,“我不相信,如果小藝沒有對人家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慕碩謙那種人會有時間和精力來對付你這種丫頭騙子?”


    欒母不讚同的說道:“爸,你怎麽隻顧著幫外人,小藝可是你的親外孫啊。”


    “夠了,我看她敢這麽做,八成是你這個當媽的教唆的。”齊燁信說著便轉向齊美惠:“美惠,你跟慕碩謙聯係一下,就說我們齊家願意帶著小藝去給那位顧小姐當麵賠禮道歉。”


    “爸,怎麽能讓小藝道歉,我覺得小藝做得沒錯。”欒母立刻尖叫了起來,“那樣惡毒的女人,就應該咬死她。”


    “你給我閉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女兒闖了多大的禍,如果慕碩謙再狠一點,我們齊氏破產都有可能,一句道歉而已,不會少根頭發少塊肉,怎麽就張不了這個嘴?”


    “我,我不道歉。”欒藝嘴硬的看著齊燁信說道:“我才不會向她道歉,我寧願坐牢。”


    “好,那你就把這份認罪書簽了,然後等著警察來抓你,這樣慕碩謙就不會跟我們過不去了。”齊燁信將紙往她的麵前一丟,聲音拔高了幾倍,震得欒藝的耳膜都疼,“簽了。”


    “簽就簽。”欒藝在茶幾麵前蹲下來,拿過旁邊的筆就要在下麵寫上自己的名字,她從不怕承認這件事是她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


    筆尖隻是輕輕的點在紙上,藍色的墨水洇了一小塊兒,她突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


    那部電影主要講的是女囚,那些可憐的女人在監獄裏受盡了暴力、虐待和騷擾,想想其中一些殘酷的畫麵,欒藝剛才下定的決心立刻就動搖了。


    她還年輕,隻有二十幾歲,她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她去餐廳采風,想寫的小說還沒有動筆,她怎麽能去坐牢呢。


    齊燁信豈會看不出她的猶豫,立刻柔著聲音說道:“小藝,齊氏是外公辛辛苦苦創建的,你也是外公非常疼愛的,你難道就不能為了外公忍耐一次,隻是道個歉而已,外公保證,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欒藝抬頭看向齊燁信,似乎被他的話說服了,她放下手中的筆,輕輕點了下頭:“我去就是了。”


    齊燁信說:“美惠,你馬上聯係慕碩謙。”


    慕碩謙迴來時,顧七裏已經將屋子的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他不喜歡女人踏足他的領地,就算是小米也不例外,可小米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可能把她拒之門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家裏恢複原樣,讓他看不出來家裏有人來過。


    慕碩謙的人還沒迴來,香山會所的外賣就已經到了。


    兩個人吃了飯,在家裏憋得無聊便到院子裏坐著乘涼。


    傍晚的澳城還是籠著一層熱氣,隨著太陽西沉,火熱的感覺才隨之一點點退去。


    顧七裏去花壇後麵的林地裏采了一把野花,本來想找一個空瓶子把花裝起來,迴到屋子裏翻找了一番,最後找到一隻雞毛毽子。


    “慕碩謙,我們來踢毽子吧。”


    他從屋外的椅子上站起來,笑得一點不謙虛:“我很厲害的。”


    “我承認你打網球很厲害,打籃球也很厲害,但是踢毽子我可是專業的。”顧七裏挑釁般的看著他,“一會兒把你踢哭了我可不負責。”


    “手沒問題嗎?”他盯著她受傷的手看了看。


    “你傻了,用腳又不用手,我看你是怕了。”


    慕碩謙將手機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來放在椅子上,嘴角帶著揶揄的笑意:“好啊,踢哭我吧。”


    玩上之後,顧七裏才發現,慕碩謙根本不會踢毽子,他剛才那副自信的姿態也是裝出來的。


    不過他運動天賦好,被她指導了幾下之後就能踢得有模有樣,而且,他的體力夠強,顧七裏就算技術領先,體力上也落後了,沒踢多久就累得直喘。


    齊燁信一行人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慕碩謙和顧七裏在自家門前的空地上踢毽子的場景。


    慕碩謙大概是熱了,隻穿了一件白色的短t,鬢角間染了些許汗意,亮晶晶的汗水裹著他麥色的皮膚,罩在夕陽的光暈裏格外忄生感。


    他和顧七裏你來我往的踢得不相上下,縱然旁邊已經站了五六個人依然是目不斜視,好像在他的視線裏隻有眼前的女人和那隻飛舞的毽子。


    直到顧七裏發現了那幾個人的存在,注意力一鬆,毽子落在了地上。


    “踢得好。”一旁傳來幹巴巴的鼓掌聲,齊創笑著說:“謙少不但公司打理的好,毽子也踢得這麽棒。”


    慕碩謙淡淡瞥了他一眼,走到中間將掉在地上的毽子撿了起來,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迴到屋裏拿了瓶水,擰開蓋子之後才遞給顧七裏,不是遞到她的手裏,而是親自遞到了她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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