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琰搖了搖頭。


    喉嚨有些發幹,手心也越來越燙,鬱琰敏銳地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他極少喝醉酒,特別是在外應酬時,方才遇見好幾個生意場上的熟人,也都隻是淺嚐輒止地喝一兩口做做樣子。


    喝的並不是烈酒,也沒有過量,鬱琰不覺得這點酒就能醉人。


    可他現在腦子混沌,今晚又是朝文斌主辦的宴會,來的都是些名流顯貴,這樣正經的場合,鬱琰一時間並沒有往那方麵上去想。


    眼看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個洗手間,鬱琰偏頭叮囑那個侍應生:「麻煩去幫我倒一杯溫水過來,謝謝。」


    侍應生聞言離開。


    然後鬱琰就徑直走進了一樓的長廊,打算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可還沒等他靠近廁所門,便忽然被一個陌生人從身後駕輕就熟地捂住了嘴,旋即迅速拉進了樓梯拐角處。


    那人死死箍住了他的臉,然後他聽見身後另一個人開口罵道:「媽的怎麽沒暈?老王不是說這藥一滴就倒嗎?」


    「先送去樓上,」那個人又說,「剛沒被其他人看到吧?」


    是周禹溪。


    鬱琰試著掙紮了幾下,可他現在渾身發軟,掙動起來也沒有什麽力道。


    「暈了玩起來也沒什麽意思,」他聽見身後那人笑著說,「完事再給他打一針唄,醒來估計什麽都忘了,就算還有記憶,一個男人,還能掰著屁股去醫院讓人做鑑定嗎?」


    周禹溪笑著催促道:「走走走。」


    緊接著他便被人蒙住眼睛拽上了樓,走了有一陣,才聽見房卡開門的動靜,隨後他便被一股蠻力推進了房內。


    房門「砰」一聲被甩上了。


    跟進來的那人滿身酒氣地去摸他的腰,低笑著把他往床邊推:「寶貝,很久沒被男人睡過了吧?有沒有背著你那個短命鬼丈夫出去偷過人?」


    鬱琰並沒有開口說話,掙紮的力道也弱了下去。


    周禹溪心滿意足地把手探進他襯衣下擺,去摸他細瘦的腰,這塊肉看起來分明該是韌而硬的,可觸碰起來卻是豆腐般的軟滑質感。


    隻是摸起來的手感都讓人很上癮。


    「怪不得朝冶放著那麽多女人不要……」周禹溪愛不釋手地貼著他,露出貪鄙的笑,「你別緊張,我技術很好的,保證讓你……你裏麵怎麽還穿了一件厚的?」


    還不等他說完,鬱琰便忽然舉起了那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隻瓷製花瓶,趁著他放鬆警惕的間隙,猛地往他頭上一砸。


    周禹溪沒想到他還有力氣,一時沒躲開,又被這人一腳踹在小肚子上,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咒罵道:「媽的賤貨……」


    鬱琰推開他後,踉踉蹌蹌地摸黑跑進了浴室,路上似乎是撞倒了衣帽架,實木的衣架砸落下來,橫擋在去浴室的那條小道上。


    可惜這藥限製了他的行動能力,再加上剛剛那一下本來也不夠重,周禹溪很快便追了過來。


    雖然過來路上讓那陡然墜地的衣帽架絆了一下,但周禹溪還是搶在他關門之前拉住了門把手。


    「臭婊子,」周禹溪死死拉住門不讓他關,惡狠狠地罵,「又不是女人,你裝什麽貞烈,我看你巴不得吧?還花錢買斷了小嵐那個賤貨,合約剛到期人就跑沒影了。」


    「那騷貨好玩麽,有你騷麽鬱總?」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扯著門,鬱琰要拚盡全力才能堪堪和他抗衡。


    就在兩人對峙之際,鬱琰卻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周禹溪。」


    他的聲音裏聽不出絲毫的慌亂,依然是又冷又淡的,隻是喘息聲略重,聽得周禹溪有些心猿意馬。


    「我剛剛讓一個侍應生去給我倒水,」他不慌不忙地開口道,「等他迴來發現我忽然從場上消失了,你覺得今晚你還能全身而退麽?」


    周禹溪愣了一下,就這一晃神的功夫,那浴室門便被他「砰」一聲關上了,隨即從門裏傳來的還有門被反鎖的聲音。


    他立即便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人給詐了,今晚來了那麽多人,那侍應生迴來找不到他人,也隻會以為他是先行離開,或是去開房間休息了,總不至於為了個忽然不見的成年男人,就警鈴大作地叫人來找。


    周禹溪打開燈,試了幾下都快把門把手給掰斷了,也沒能打開門,於是便惡狠狠地往那門上踹了幾腳:「媽的,個破酒店,浴室門還你媽加鎖!」


    說完他氣急敗壞地走到床頭,撥通了座機上的前台電話,向他們索要套房內的浴室門鑰匙。


    「什麽什麽用途?我自己開的房間要個鑰匙還要寫申請書嗎?」周禹溪不耐煩地說,「就我女朋友和我吵架了,把自己鎖在廁所裏,我怕她出事,你們再拖拖拉拉地不把鑰匙送上來,一會兒她真出事了誰負責?」


    打完電話,他就又再次來到浴室門前,壓不住火地又往門上踹了兩腳,門鎖被他這一通蠻力撞得有些搖搖欲墜。


    而此時門內的鬱琰隻覺得身上已經燙得無法忍受了,後脊背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浴室洗手台上擺著的玻璃牙杯,有些痛苦地站起身,然後把杯子碰掉下去摔碎了。


    而後他動作緩慢地從地上那堆碎片裏勉強挑出了一片趁手的。


    做完這些後他已然失力,人靠在浴缸邊緣,輕輕地喘。好像有什麽東西慢慢淌了出來,底下燙到癢了,像蟻在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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