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不再說話,沉默仔細的做完這一切,便向南鄭王告辭,要孫濤等人好好在門口守護。


    「哎,別走。」拓跋真脫口而出。


    朱蘇臉色灰白,他低聲道:「主上今晚已有陪侍的女人,臣留在這不合適。」


    徐徐涼風吹過,吹起了朱蘇的漆黑長髮,他一個人形孤影寡站在那,與拓跋真這邊形成強烈對比。


    他勉強笑了下:「很晚了,主上早日休息吧。」


    拓跋真沒有再說話,看著朱蘇退後三步再行禮告別,這是他從未用過的禮數,無言的表述君臣有別。


    前幾日還親密無間的兩人,今日仿若隔了一堵高牆。


    第三十四章


    是夜,雀鴿傳信,朱蘇得到消息:獨孤部落劉顯、劉震兩兄弟在鬧內訌,欲分家。他暗自琢磨,獨孤部落首領不和,正是出兵的好時機。現在可以多派些人去獨孤部落查看具體情況,再侍機拱把火。


    時不我待,得抓緊時間。


    朱蘇靠在床上想事,想著想著,前幾日拓跋真被情慾支配的身體,魅惑極致的麵容,不期印入腦海,徹底讓他身體再次沸騰。


    那種情況下,拓跋真居然能捨身陪他,而不是把他推開。這是不是代表,他的真兒也有點喜歡他?


    他的身心無一處不渴望著他的真兒。隻要拓跋真在他身邊,哪怕前麵荊棘遍野,刀山火海,他也願意去開道。隻求今生能永遠的陪在拓跋真身邊。


    人人都誇他是年輕厲害的第一勇士,多少姑娘愛慕他。又有誰知道,他的心很小,小的隻能容下一個人存在。哪怕這個人是他配不上的。


    等喧囂結束意識迴歸,他長噓一口氣,又想到拓跋真今夜摟著是別人睡覺,心中難受。那又能怎麽辦?他隻是一名小小的侍衛,兩人的差距如同雲泥之別。拓跋真能放下身段,陪他一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發呆,整夜未眠。


    這種日子怕要持續一段時間,還是他親自帶人去獨孤部落吧,眼不見心不煩。


    天剛蒙蒙亮,朱蘇就去了拓跋真的住所。本以為春宵一刻值千金,王還會賴在床上,沒想到屬下稟告說王一個時辰以前就起來了,現在練武場練武。


    他趕到練武場,就見南鄭王正在跟侍衛們輪流過招。王今天的火氣似乎很大,招招下死手,侍衛們不敢迴重手,結果被揍的滿地找牙。


    孫濤尤其慘,被打的半邊臉都腫了。他沮喪著臉,看到統領來了,趕緊迎了上來,差點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了。


    朱蘇身形一閃,喝斥道:「把眼淚逼迴去,哭什麽哭。」


    孫濤立馬收住眼淚,跟在統領後麵,不敢吭聲。


    其他侍衛齊齊站成一排,焉頭焉腦,等著挨罵。


    拓跋真停下手,他接過盧蘭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汗,涼涼道:「怎麽輸了,還要找你家統領救命?「


    朱蘇站在離王幾米開外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向王恭敬行禮。


    「朱統領,你帶的這群屬下不怎麽樣嘛。一個比一個差,就這樣上戰場,到是你們保護孤,還是孤保護你們?」拓跋真不屑的數落著。


    「朱蘇,你來陪我打一場。」


    他心中有莫名的燥火不知往哪發泄,極度的焦燥的讓他下手狠重。見到朱蘇,心中好不容易舒坦一點,但是朱蘇疏離的態度卻更加刺激了他,想傷害朱蘇的念頭變本加厲。


    也許跟朱蘇對打一場能讓心情好點,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對打過了。


    對於他的要求,朱蘇向來都不拒絕。拓跋真的功夫都是他教出來的,他閉著眼睛就知道拓跋真的出招。但是他什麽不說,由著拓跋真占著上風。


    拓跋真一怒之下,使出小時候常用的死纏爛打將朱蘇重重壓倒在地,右手肘頂在朱蘇胸前。


    朱蘇臉色變都沒變:「.....臣輸了。」


    「你.....」拓跋真七竅生煙,朱蘇你他娘的又放水,他究竟什麽時候能真正贏朱蘇。


    他怏怏不樂的站了起來。


    朱蘇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主上,臣有要事要稟告。」


    「朱蘇,你什麽時候能不讓我?」


    拓跋真一邊氣惱著,一邊由盧蘭侍候著換去汗濕的衣服。他的上身線條極其優美,沒有一絲贅肉,隻是後背在原有的青紅印子上,多了數道抓痕,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醒目,刺痛了朱蘇的眼。


    朱蘇強迫自己不看拓跋真的背,聲音苦澀:「此事機密,請王讓他人退下。」


    「那迴去說吧。」拓跋真看了一眼盧蘭,盧蘭知趣的退下,周圍侍衛悄然站遠了。


    「臣昨夜得到消息,獨孤部落鬧內訌,兄弟分家,正好我方可以抓緊此次時機,進攻獨孤部落,機會難得。」


    「鬧內訌?」拓跋真腳步一滯。


    朱蘇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到來。


    拓跋真一聽,一掃方才的頽喪,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劉顯這傢夥的誌向就是要吞併南鄭,如果現在不趁著他們內亂而消滅他們,一定會成為後患,以後收拾就難了。


    趁此機會,朱蘇提出想去獨孤部落看個究竟,然後再迴賀蘭。


    拓跋真一口迴絕,不準他去。


    但朱蘇心意已決。王不讓他去,他就長跪不起,以從未有過堅決。拓跋真氣的一杯茶水全潑到他臉上,他仍不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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