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宮廣場的比賽進行到了第三天,在某種力量的保護下,廣場上麵的石板依舊完好無損,然而絕大部分的玩家們的心夢早就碎掉了。團隊比賽團隊中進入八強的隊伍除了安冉他們,其餘的全是由npc們組成,看著這些年紀輕輕穿著各一的江湖中人,玩家們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這個世界的npc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這種差距並非是等級和裝備上的差距,事實上很多的npc身上的裝備和等級往往比玩家要低得多,然而當他們組成一支隊伍的時候,簡直可以把很多自認為裝備頂呱呱等級上了排行榜的‘大神們’虐得死去活來。擁有一身好的裝備、超多稀有技能、傲視群雄的等級,卻缺連npc們的衣角都摸不到,這才是最令人揪心的。


    安冉還記得那個有足足70級、一身金光閃閃黃金級裝備的玩家,他和自己的隊友趾高氣揚的走入廣場,在麵對七個青澀的、從百花穀來的女npc,那幾個手持軟劍、袖藏飛鏢的女弟子直接把這個70級的玩家打得找不著北。70級啊!這可是華夏係統如今控製在可升範圍內的最高等級,也就是說現階段玩家們練級練到70級後就頂天了,在華夏主腦認為需要再次提升玩家們等級參與劇情的時候,你就不要想著再去刷怪練級了,沒用、隨便什麽情況下都不會有一絲的經驗會留給你。


    那個等級頂尖的玩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仰天長歎的時候說出了多少玩家們的心聲:‘我們辛辛苦苦打裝備、練級、找技能,到頭來卻連最一般的npc都打不過,那我還練個什麽級打什麽裝備啊?’


    “那就忘記一味的練級和打裝備,”當時的安冉心裏就這樣想,“將這個遊戲世界當成真實世界那樣,安安心心的練好自己的基本動作,多思考、將自己哪怕一拳、一腳、一跳、一蹲、都和某個技能恰當的結合起來,提高自己的反應速度和戰鬥經驗這樣才能戰勝他們。也許這就是係統安排這場比武大會的用意吧!讓玩家們真正感受到自己的不足,讓他們領悟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三天下來安冉他們輕鬆的戰勝了六支由玩家組成的隊伍,各種職業搭配和奇葩陣容都有,但已經沒有讓本方隊友倒下一人,甚至很多時候隊伍中還有個把人在打醬油,因為安冉和樊雲天就可以把對方的人弄得雞飛狗跳。而然當麵臨兩支npc隊伍的時候,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傾盡了全力才堪堪獲勝。


    安冉和隊友們緩步走入武宮廣場,兩側是一群不斷為他們鼓勁加油的玩家,這其中還有敗在他們手上的隊伍,這些玩家都不是說有多麽多麽的喜歡他們這支隊伍,之所以要站在兩側豎起手臂握著拳頭為他們喊‘加油’完全是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你們npc不是很了不起麽?”很多人這樣想,“我們這支玩家隊伍會把你們一一打敗。”


    這些家夥自己失去了與npc扳手腕的機會,現在又把希望寄托在安冉他們的身上。


    “輸贏無所謂!”人群中一個身穿白色鎧甲的女子向安冉伸出了手,“安然兄弟你們是咱們玩家的驕傲,接下來不管怎樣咱們這群人都支持你們。”


    “多謝踏浪姑娘,”黑衣青年伸出手啪的一聲和這位短碎發女戰士拍在一起,“我怎麽聽這話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呢?”他打趣道。


    “別!”一個短衫老者大聲喊道:“不能輸,我可是下了重注的,這場比賽買你們勝。”


    “下注了!下注了!”人頭湧動處有人嚷嚷,“玩家隊伍贏一賠五,npc隊伍贏一賠二。”


    “這他媽居然有人以此坐莊賭博起來了,這賠率大概兇多吉少了吧!!”想到此處安冉隻能搖頭苦笑。


    然後他們就真的很苦了。


    這是npc隊伍中算是最厲害的一支,震天鏢局的鏢師隊伍。震天鏢局在江湖上那可是鼎鼎大名,這支隊伍是由七位拔尖的鏢師組成,在成為鏢師之前他們無一不是行走江湖的豪客,有防禦力極強如同山嶽的武僧;有擅長衝鋒和近身搏鬥的戰士;有四處遊走、伺機待發的劍客和刺客;更有那種能打出恐怖傷害的遠程職業射手和法師。最關鍵的一點是這支隊伍中的領頭者就是震天鏢局的老板——一個開著鏢局卻又喜好研究道家術法的老頭子——總鏢頭孫震。


    此刻披著一頭花白長發、顴骨突起的老人正一手撫須一手玩著手中的保定鐵球望著安冉一行人,他的眼眶凹陷眼珠子發亮,看上去就像一隻盯上了獵物的老鷹。


    “老前輩請多多指教!”安冉帶領隊友先抱拳行禮。


    “哼!不敢當,”老人不客氣的道:“堂堂聽風樓的朋友誰敢指教?”


    “老前輩此話何意?”


    安冉一下子迷糊了,自己什麽時候和聽風樓扯上關係了?


    “好小子休要藏掖,你和那上官老兒去鴛鴦樓喝花酒以為老夫不知道麽?他上官老兒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能和他一起喝酒大概也算是一丘之貉。你們這樣的人別人害怕老夫卻不怕,所以莫要說什麽指教,聽風樓的人被老夫撞見向來見一次就打一次。”


    他語氣不善,原來是因為誤以為安冉是聽風樓的人,這老者所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那聽風樓的人至少安冉見過的,也確實不算是什麽好東西,因為青年也打過好幾次。


    “他為何認為老子和聽風樓有關係呢?難道是上官秋桐?這就有點值得玩味了。”安冉想。


    “請!”


    老者隻是吐出一個字後,左手中變戲法似的突然多出一把折扇,哐啷一聲折扇被打開。


    原來那柄棕黑的折扇,扇麵是用特殊的狐皮製成,上麵描有道家符文,扇骨則由極薄的鋼片連成,每根扇骨都貫穿扇麵露出鋒尖,這意味著它並非是供人扇風乘涼之物,而是一把殺人的利器。


    他將右手往上一拋,兩顆雞蛋大小的鐵球在陽光中熠熠生輝,孫震用左手折扇一扇,兩個鐵球如同出膛炮彈般向著安冉他們疾馳而來,一顆直奔安冉的麵門;一顆奔向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長河落日圓。


    見那顆來勢洶洶的鐵球快要撞上自己的麵門之前,安冉將手中竹杖往上斜挑,如同打高爾夫球般將鐵球擊飛出去。隻是那鐵球瞬間又迴到了老人的手掌心,然後他故技重施,這一次鐵球是攻向安冉的咽喉。


    一時之間兩枚鐵球在空中來迴飛舞,每一次出擊都是找對手最難以防範軟肋,廣場上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那是安冉他們的武器和鐵球碰撞而發出的聲響,在碰撞中偶爾還會伴隨著星星火花。


    至於這鐵球為何能飛出來又會跑迴老npc的手中呢?安冉自然是知道它的古怪的,昨天在觀看這支npc隊伍比賽的時候,老人也表演過這麽一手‘溜溜球’絕活兒,當時的安冉就在想他手中的鐵球一定是有兩根極細的線在牽著,飛出去的鐵球,老人自然有辦法將其拉迴去。果不其然、在陽光的照射下,安冉隱隱約約看見鐵球飛過的空中會閃出一根像頭發絲一樣的細線,稍不注意或者光線差點都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破解飛球的手段是找準機會砍斷那根線,然而在躲避鐵球中還要找準機會砍斷那根極難察覺的細線又哪有那麽容易呢?對於安冉和樊雲天來說可能不會太難,但對於主仆二人身後的隊友來說就難如登天了。


    長河落日圓已經在右手結印左手拋符了,寸頭道士在為隊友們加各種屬性。另外他先前已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擺上了四張綠色的符籙,並用拂塵原地繞了一圈兒,畫了一個名為‘青藤混元陣’的符陣。


    這種陣法是根據以前他使用‘青藤符籙’演化而來的陣法,陣法本名為‘混元陣’是道士四十級能學的大眾技能,所謂大眾技能就是基本上所有玩家都能學習,如同劍客的‘附劍訣’那般看似中庸,實際上這種技能需要玩家們自行領悟,比如向東就可以將看似雞肋的‘附劍訣’附上雷電之屬讓其威力倍增。


    ‘混元陣’如果單單隻是用普通的什麽‘靈魂火符’之內布陣的話,最多不過就是讓進入圈內的敵人受到灼傷,無法對敵人進行控製。當然如果道士的修為足夠高,那麽靈魂火符的灼傷效果也是及其厲害的,比如太一教的祖師雲籙真人;比如別的某個道家天君。


    可是如今的長河落日圓顯然還不具備那種高深的道術,於是他和同行酒客苦苦摸索,最終找到了用青藤符籙作為陣眼的‘混元陣’二人親切的叫它‘青藤混元陣’這種陣法的好處是能讓進入陣裏的敵人受到青藤的纏繞,定住或減緩他們的移動,青藤上長出的尖刺又能紮入敵人的身體形成持續的掉血,但傷害微乎其微,所以這種陣法算是一種自保的符陣,能為道士提供拉開距離的機會。


    當然兩位醉心於道術的玩家,還在研究另一種混元陣,那就是以‘雷紋符籙’充當陣眼,估計殺傷力一定不小,不過如今就算是學了畫符本領的二人也無法畫出‘雷紋’還要找到相匹配的道決難度不可謂不小,成與不成隻能隨緣了。


    隻是長河落日圓的這個動作引起了經驗豐富的npc鏢師們的注意,孫震的一顆鐵球直飛向他,另外還有三兩名鏢師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他。


    鏢師的身後跟著的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另一個手持金色法杖的鏢師口中念念有詞,他的龍頭法杖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手臂大小的火龍在盤旋。


    這就是npc使用出來的‘春雨箭’和‘火龍術’安冉他們見識過其威力,若是60級左右裝備一般的玩家被擊中的話,估計會被直接被秒縱然不死也絕對會失去戰鬥力。


    “糟糕!三個脆皮危險了!”安冉心中一緊。


    他自己已經被身為戰士但卻擁有道術的總鏢頭孫震和另一名戰士糾纏起來,安冉以一敵二還要顧及隨時飛來的鐵球根本分不開身。


    “打斷他啊!打斷他啊!”黑衣青年一個側身躲過了飛向胸口的鐵球,用竹杖一擊斜劈又撞上了讓鏢師的長刀,他隻能默默期待樊雲天和刀片能夠打斷那個身披法袍鏢師的咒語和身法。


    已經摸到法師鏢師和射手鏢師身後的樊雲天和刀片同時挑起,將手中的匕首手柄狠狠的砸向了兩個脆皮。隻要是控製住了這兩位,那麽射手就不能再次射出箭矢,而這個法師的火龍就會消失在法杖之上,他們能做到嗎?


    “嘣!鐺!”迴報兩名刺客的隻有這兩種聲音,這絕不是一種匕首手柄碰觸後腦勺的聲音,他們失敗了,隻能看見兩個npc微微拉起嘴角的輕蔑表情。


    樊雲天的匕首撞擊在法師鏢師的‘法術盾’上泛起微微漣漪;而刀片的匕首則是被射手鏢師甩迴來的弓背堪堪擋住。


    一聲龍吟響徹廣場,兩名刺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龍飛向了己方的隊友。


    “心不動,不妄動,不動則不傷。阿彌陀佛!“佛唱聲響起。


    身穿青色僧袍袖口是繡有卍紋的大家的閨秀終於使出了自己的招牌技能。金色的透明鍾從女子的後背飛出,一瞬間移動到了長河落日圓的身前,逐漸變大的金鍾在空中轉圈兒將煙落、靈活的胖子、長河落日圓擋在了後麵。


    ‘金鍾罩身’是大家的閨秀的招牌技能,配合上不動如山的話她郭佩玲就如同一個刀槍不入的女金剛,隻是這一次她用金鍾擋住了隊友,自己則是使用了‘不動如山’選擇硬抗那如暴雨一般的箭矢。


    ‘叮叮當當’箭矢射在泛起金光的大家的閨秀身上,如同千萬隻蚊蟲在叮咬火花四濺,這‘春雨箭’的衝擊力是如此之大,女武僧的眉頭在越皺越緊。


    那火龍在空中飛快變大,撞上金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丈於長碗口般大小了,倘若是npc站在它的旁邊的話,會感受到一股如同熔爐炙烤般的難受。


    ‘嗡!’金鍾和火龍同時爆開,氣浪卷席火光漫天。


    ‘哇!’的一聲,大家的閨秀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她身上的金光散盡隨之而來的箭矢盡數疾射在她的身上,郭佩玲隻能軟軟的倒在地上,她第一個失去了戰鬥力。


    西門吹穴將自己的鳳英劍舞得風生水起,剛才所有的人都動了他沒有動,因為他不能動,他要防止對麵的刺客和劍客擊殺本方的脆皮職業。


    “我們在觀察對手,對手也同樣會觀察我們,明天我和樊雲天一定會受到對麵的重點照顧,所以保護咱們脆皮的任務就交給你和佩玲姐了,就算你他媽用身體也要為季平擋下攻擊,”昨天晚上安冉這樣說道:“隻要咱們的道士不躺下,就有可能獲得翻盤的機會。”


    安冉是這樣說的,向東和郭佩玲當然也是這麽做的,然後呢?然後有卵用。


    首先他向某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武僧被箭矢穿成刺蝟倒在了地上,然後又硬抗對麵劍客的一劍,將長河落日圓一把拉離了刺客的控製範圍。


    “為何這‘青藤混元陣’升起的藤蔓對這兩人沒有絲毫影響呢?”這是幾位同時想的問題。


    原來早在他們衝向安冉隊伍的時候,那個懂道術的老家夥就偷偷的在他們身上加持了道術,在短暫的時間裏,這二人不會受到物理控製,藤蔓根本無法纏繞住他們的雙腿。


    看見自己的劍客纏上了對麵的劍客,刺客鏢師對長河落日圓一擊不成,驟然加速直撲法師靈活的胖子。


    有三支‘破甲箭’帶著風聲而來,這是煙落射出的旋轉箭矢,企圖一擊秒了這個同樣防禦力不是很高的刺客,絕不能讓他近身法師,不然以刺客高爆發的技能足夠把自己和法師控到死。


    ‘鐺鐺’兩聲,一個鐵球從左邊飛出擋下了一支箭矢,一個鐵球從右邊襲來擊向煙落的左邊耳門,射箭中的女孩躲閃不及頭被打得一歪鮮血四濺。


    ‘-1932’


    她愣在原地,在另一個世界的冷雪不停的往後跳,軀體固定支架將她的腰肢箍得生疼,然而她的遊戲角色煙落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上當了,中了刺客鏢師的控製技能‘砰瓜’


    原來這名刺客鏢師奔向顧平是假,硬抗著她的一記破甲箭轉身奔向她是真,當她被鐵球撞擊的時候,同時後腦被匕首手柄紮中。


    接下來刺客一刀‘吻喉’接一刀‘奪心’直刺女孩前胸,煙落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顧平的反應其實比絕大多數法師都敏捷,在刺客鏢師奔襲向煙落的時候就在她的腳下使用了‘霜花遍地’而然由於要念法訣和組手勢,他的‘遍地霜花’在那人腳上升起的時候還是慢了半拍,煙落依然被擊殺倒在地上,爾後他麵目猙獰的撲向顧平。


    顧平的某種遊曆機緣讓他又擁有了一個法師的稀有技能,‘瞬移’可以在一瞬間將遊戲角色的身體閃出去幾米,這是一個非常高超的躲避技能,配合著‘遍地霜花’誘導近戰職業近身,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際閃出去,這時候敵人剛好踏在了法師丟在身下的冰凍技能,這樣拉開身位的法師就能將刺客之類的職業控製到擊殺。


    本來一開始顧平也是這麽想的,然而那人一來身身法極快;二來他奔向的是射手煙落,所以這套百試不爽的技能最終落空,這是顧平的保命技巧,他靈活的胖子雖然是一個法師但並非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他的靴子上麵開滿滿了霜花,這雪白而亮晶晶的霜花不是顧平自己的好夥伴,而是地方法師鏢師放在他腳上的催命鬼。


    一柄還滴著煙落鮮血的匕首紮向了顧平的心髒。


    “可以迴家了冒險者!”npc刺客冰冷的聲音在顧平耳邊響起。


    顧平的‘瞬移’還是慢了一步,對於在技能時間的把控上他還是差了點火候,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就是這種‘差點’就讓他在和戰鬥經驗豐富的npc廝殺中丟命。


    “所幸隻是比賽,倒不至於被殺、掉經驗、丟裝備。”他隻能等待那柄匕首紮進自己的胸膛。


    顧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遊戲角色‘靈活的胖子’倒在地上失去戰鬥力。


    與他一起倒下的還有遠端陷入三人夾擊的刀大川,麵對三個戰鬥經驗老道的npc鏢師,樊雲天和自己的徒弟刀大川被同時放了風箏,本身就是戰士職業的總鏢頭孫震吼出了‘鏗鏘怒吼’欲將正準備使用控製技能的兩名刺客吼暈在原地,另外的鏢師射手和鏢師法師立馬後跳拉出距離,不等刀大川醒來,孫震用手中鐵扇再次給了這個微胖的青年刺客一記‘剁骨’他的遊戲角色‘刀片’立馬陷入了殘廢狀態,隨著而來的便是穿胸一箭。


    ‘鏗鏘怒吼’隻是吼中了樊雲天的殘影,這是因為在千鈞一發之際,npc小子使用了‘隨影驚鴻’技能,有三個樊雲天出現在武宮廣場之中,第一個在孫震麵前的樊雲天身影在緩慢消散,第二個樊雲天已經用他自創的‘插秧歌’技能將手中的竹簽插進了鏢師射手的腹部和膝蓋,那名npc射手吃了一疼,不由的咧嘴一愣,就是這一愣讓樊雲天找到了機會,右手出刀直刺射手的心髒,然後身子倒掠出去,第二個樊雲天消失,第三個樊雲天站在了自己主人的身邊。


    ‘-780’


    ‘-426’


    ‘+310’


    ‘-3100’


    ‘+540’


    射手頭上同時冒氣的一連串數字,有紅色的傷害數值和綠色的恢複數值。那射手在中了樊雲天致命一擊的一刀後,原本等待著他的是血量流盡躺在地上,想不到居然被孫震的‘迴春術’技能將血量堪堪拉了迴來,讓人更加想不通的是為他施展‘迴春術’的居然是一位酷愛專研道家術法的戰士。


    在場外眾人的山唿海嘯聲中樊雲天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站在樊雲天身邊的安冉的身影在漸漸消散,廣場上同時出現了四個黑衣青年,他們以不同的姿勢向對麵的鏢師戰士、鏢師射手、鏢師法師、鏢師刺客分別疾馳而去。


    ‘龍行’安冉怒拳直衝總鏢頭孫震的下顎,孫震反應極快挽手用鐵扇擋下這一擊,第二拳又,至老人同樣又用鐵扇化解了奔向腹部的雷霆一擊,接下來拳拳至,堂堂總鏢頭孫震被黑衣青年擊得連連後退。


    ‘虎步’安冉奔向的是鏢師法師和射手,同樣使用的是他從彗心和尚那裏學來的‘羅漢拳’勇猛無比的黑衣青年硬扛著肩頭被箭矢射傷的情況下,一抬腳躲過了法師投下的‘遍地霜花’順勢就給了鏢師法師的一記膝撞,法師身上金光閃閃的法術盾瞬間被撞得支離破碎。


    武宮廣場上響起了砰砰砰的碰撞之聲。


    ‘鶴舞’安冉對上的是奔赴過來的刺客,隻見他如同白鶴亮翅般淩空飛起,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抽出腰間竹杖,擺出力劈華山的姿態借助身體下落的力道一杖劈下,隻聽‘轟’的一聲巨響。


    “-3520”


    鏢師刺客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站在麵前的黑衣青年,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龍行’‘虎步’安冉開始變得虛幻,最終仿佛虛影一般穿入了‘鶴舞’安冉的身體,他的肩頭上插著箭矢,雖然殺了對方的刺客,但也隻能目睹長河落日圓被孫震的鐵球砸中。


    廣場外麵再次爆發出山唿海嘯般的聲音,很多人根本沒有看清安然剛才的身法和戰鬥,隻是覺得黑影道道眼花繚亂,黑衣青年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對抗四個npc,然後就是那個npc刺客被他一杖擊倒。這是何等的風流和瀟灑。


    而然隻有安冉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本方的隊友隻剩下還有半條命的向東,安冉清晰這個網名叫‘西門吹穴’的劍客,此時劍都握不穩。對麵的人死了一個,其餘的人在那個老人使用‘迴春術’的加持下,已經恢複到毫發未損的地步,沒有了射手煙落的箭矢;沒有了法師靈活的胖子法術;沒有了劍客西門吹穴的劍法;沒有了大家的閨秀的抗傷;單單靠自己和樊雲天如何能與他們抗衡?何況該死的冰霜已經爬上了英俊青年的腳背。


    “安老弟你是老夫迄今為止見到過最強的冒險者,”看著冰霜慢慢爬上安冉身體孫震撫須而笑,“隻是也難逃一個輸字。”


    “放你娘的狗臭屁!”樊雲天一下子擋在了自家主人的身前麵對著如蝗蟲般飛來的箭矢。


    “你他媽真的是傻逼!”安冉一掌掀開了自己的仆從,“老子縱然被萬箭穿心也不會有任何的疼痛,但你呢?姓樊的你喜歡受虐啊?”


    無數支箭矢射進了安冉的身體,黑衣青年的血量在飛快的下降,最後他終於被對麵鏢師法師的火龍擊飛好幾米,最終倒在地上爆出了身上的木牌。


    “也是啊!”樊雲天自言自語搖頭晃腦的走到安冉的身邊,“老子激動了,快起來大白癡,地上髒。”


    比賽以安冉他們失敗而告終,最終他們也沒有如同很多人期待的那樣再次戰勝npc隊伍。大夥兒走出武宮廣場的時候沒有因為失敗而變得沮喪,有好多人在挖苦和謾罵,尤其是那些壓他們勝利而輸了錢的,但也有很多人安慰:


    “能打成這樣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有人說,“我們以你們為榮。”


    “哼!就一失敗者,輸了有什麽好光榮的?”有人嗤笑道。


    “雖敗猶榮!”那人反駁,“至少人家敢戰鬥敢拚搏你們呢?”


    “沒關係下次再打過。”與他們進行過第一場比賽的那個女戰士走上前安慰道。


    “多謝!走了,下次再打過。”安冉咧嘴一笑和自己的隊友走出了人群。


    “咱們喝點兒?喝了這口酒就能將心中的不快事通通忘掉。”下了台階的時候安冉看著悶悶不樂的隊友們率先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


    他們就這樣坐在文武廟廣場下方的石階上喝起酒來,酒葫蘆輪流轉圈兒一人一口,也不管偶爾路過指指點點的人群,漸漸的一群人開始談笑,在酒和太陽的滋潤下大夥兒額頭上都爬滿了汗珠。


    輸掉比賽沒能最終走到最後的失落終歸是有的,但這種失落它很小很小,不應該成為人生路上的絆腳石,就如那入口極辣的烈酒,你可以在酒的掩護下流點眼淚,最終還是要將它拋在身後大步前行,因為沒有人天生就是強者,在站在山巔之前,他們也曾經品嚐過無數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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