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淵駕乘飛天駒轉瞬就到了天樞閣。


    他來此,自然是為了完成任務。


    同時徹底解決心魔。


    飛天駒穩穩落在閣主殿前,值守弟子見到洛行淵下來,一一躬身行禮,無人上前攔阻。


    開玩笑,攔阻?


    三閣之中恐怕沒人不認識飛天駒吧?


    如今天樞閣情況特殊,能駕著陛下親衛的坐騎前來,那必然是一尊大人物。


    隻是為何這位大人還背著個麻袋?還帶著一個女人一條狗?


    好別致的出行方式啊……


    洛行淵收起飛天駒,對值守弟子有些惶恐的眼神自動忽略。


    他一甩麻袋,領著洛安寧和小六一同進入殿中。


    大殿上分散站著六院的高層,洛行淵一踏進大殿,他們便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


    就在一個時辰前,這些六院高層便接到了女帝的召喚,齊齊趕到了天樞閣。


    聽聞雪閣主已醒轉,但身上的道契卻出現了嚴重裂痕,此事已超出所有人的預期,非同小可。


    一旦道契崩壞,妖月器靈蘇醒,則大蒼危矣。


    所以女帝一道旨意便把他們這些老家夥全都召集到了天樞閣議事。


    眾人在洛行淵來之前已經激烈辯論了好一會,但始終找不出修複道契之法。


    雪玲瓏的魔種雖拔除,但她中毒頗深,哪怕是整個大蒼最好的聖藥都無法短時間恢複。


    而道契是建立在雪玲瓏不斷用自身本源穩定封印上的。


    雪玲瓏就等於封印,封印鬆動,後果可想而知。


    洛行淵目不斜視地路過一眾六院高層,拎著麻袋一路走到大殿台階下。


    此時台階之上閣主寶座上,女帝坐在雪玲瓏身邊,雪玲瓏則是臉色蒼白地躺在寬大的寶座之上。


    而楚流裳則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捧著個酒葫蘆咕嘟咕嘟,顯然對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沒什麽興趣。


    唯獨看見洛行淵迴來,她眼睛一亮,酒葫蘆一甩便穩穩掛在梁上,隨即縱身一躍,一下撲進了洛行淵懷裏。


    對楚流裳這一言不合吃豆腐的行為,洛行淵都習以為常了。


    尤其是在鬼涼城親眼見過自己與她的前世情緣後,心中那點抗拒也消失了。


    此刻抱著楚流裳,洛行淵不禁嘴角露出一抹隱隱笑意。


    這女人發絲裏飄出來的酒香,讓他頗感熟悉啊。


    果然在人家秘境選拔上連吃帶拿了,還真是個老酒鬼。


    “還知道迴來呢?”楚流裳有些嗔怪道,“就惦記你那倒黴師尊。”


    洛行淵嗬嗬笑了聲,這種時候解釋就是掩飾,還不如啥都別說。


    “我先辦點正事,我這兩個朋友交給你了,幫我照看下他們。”


    洛行淵說罷,鬆開一隻手指了指身後的洛安寧和小六。


    楚流裳剛看到小六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詫異。


    這狗什麽品種,怎麽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轉眸看見了洛安寧,此時的安寧一如既往的安靜。


    楚流裳黛眉微微上挑。


    真是好樣的,去趟秘境還帶了個女、朋、友迴來?


    正想質問洛行淵,卻見他已鬆開懷抱朝著上方寶座走過去。


    想到方才洛行淵說要辦正事,楚流裳才勉強壓下心中不快,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此女雖然長得普通,但氣息卻是有些說不出的熟悉。


    可她無論如何想,似乎都未曾見過,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


    洛行淵自然不擔心楚流裳此刻就能看破洛安寧的身份。


    開玩笑,係統出品堪稱魔術換頭的易容術,要是動不動就穿幫,那係統也可以收拾包袱下線了。


    他此刻心中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那就是解決心魔。


    見洛行淵拎著個麻袋走近,女帝微微側臉,臉上光華流轉仍是遮住她的本來麵目。


    出於二人之前的合作,女帝身上的帝威明顯有些收攏,她靜靜地等著洛行淵開口。


    “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洛行淵難得沒有嬉皮笑臉,他一雙眼眸平靜而堅定。


    女帝輕輕頷首,她不置可否,便是允許洛行淵繼續說下去。


    “我希望還自己一個公道。”


    “當然,我不需要雪閣主道歉,我隻要她睜大眼,看我如何做。”


    洛行淵目光移到雪玲瓏那蒼白的俏顏之上,此刻的雪玲瓏雖然醒了,但迫於中毒太深,暫時無法行動。


    隻是聽到洛行淵這番請求,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聽到洛行淵要的是公道,她臉上更多是疑惑。


    洛行淵隻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要冷笑。


    也許之前雪玲瓏是出於十年感情和差點害死他才感到愧疚。


    甚至不惜作賤自己的閣主威儀,突破男女之防,也想留住他。


    但絕對從始至終沒真正覺得自己冤枉了他。


    也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包括要把帝器送他之類的話,都無非是一種補償心理。


    做給自己看罷了。


    女帝幽幽歎了口氣,她轉向雪玲瓏,後者臉上疑惑之色著實讓她無奈。


    哪怕她不是這師徒二人之間關係破裂的參與者,但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單從她和洛行淵的數次接觸上看,洛行淵看起來雖然對資源和寶物有一定的渴望。


    但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很拎得清。


    若非不是,又怎會與自己一起設下這甕中捉鱉的計策,救大蒼於危難。


    就算洛行淵有自己的算計,但本質上大蒼的危機,對他個人而言是弊大於利。


    一著不慎洛行淵自己也會成為大蒼的陪葬品。


    她一個外人尚且能看懂,為何身為洛行淵的師尊,與他相伴十年的小玲瓏卻是看不懂?


    女帝一方麵既為洛行淵感到不平,另一方麵也對雪玲瓏識人不清感到惋惜。


    可女帝沒有立馬答應洛行淵,也是有自己的擔憂。


    小玲瓏身上道契不穩,若是任由洛行淵對峙或做出什麽過激行為。


    會否給道契帶來進一步傷害猶未可知,導致直接崩壞,後果太嚴重。


    “陛下可是有何顧慮?”洛行淵見女帝遲遲沒有答應,索性自己問出來。


    “朕確實有顧慮……”女帝聲音很輕,接下去她便一五一十把雪玲瓏的情況告知了洛行淵。


    洛行淵思量片刻,他想到係統給的神級岐黃術,裏麵確有適合應對眼下情況的法子。


    於是他開口道:“若是如此,我倒有一個辦法。”


    “不如讓我為雪閣主施針,暫時封住靈海,等我辦完事,可以出手替她治療。”


    “就當我還陛下這個人情。”


    洛行淵話一出口,女帝還未說完,底下的六院高層就炸開了鍋。


    “封住靈海?!雪閣主可是化神境大能,尋常針法怎麽可能做到?”


    “靈海是一個修士最重要的修行根基,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可如何是好!”


    “小子,你可不要信口雌黃,你一個天工閣養大的棄徒,你能懂醫術?”


    “不行不行,事關大蒼存亡,怎可如此兒戲!”


    聽著這幫老家夥七嘴八舌的質疑,洛行淵巋然不動,隻是一雙星眸定定地看向女帝。


    無論他人如何評說,今天這事成與不成,全在大蒼女帝一念之間。


    “你有多大把握?”女帝沉聲道。


    “七成。”洛行淵如實道。


    他拿到岐黃術時間尚短,但他確定這門針對修行者封靈吊命的針法對雪玲瓏絕對管用。


    隻是還未試過,話不必說太滿。


    況且就算他不下針,憑他學習岐黃術後觀察雪玲瓏情況,不出半日,她身上的道契也必然崩碎。


    乾老這一招,怕是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會失敗被擒,所以就算解除魔種,也沒給雪玲瓏和大蒼留半點退路。


    而另一邊,聽到洛行淵的迴答,女帝不知想了什麽,隻是沉吟片刻便點頭應了下來。


    “朕允了。”


    女帝的答案讓所有六院高層瞬間陷入了一片死靜之中。


    什麽?女帝陛下竟把整個大蒼的命運托付給一個修為低微的小子?!


    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


    此刻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好好洗洗,這一定是聽錯了!


    “眾卿若無事,便可自行退去,莫要耽誤醫治。”


    女帝將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卻仍然選擇置之不理。


    六院高層們徹底坐不住了,哪裏肯退去。


    這可是大蒼存亡啊,他們今天就算把命交待在這,也必須要阻止女帝陛下。


    戰刀院院長一步踏出,跪倒在地,痛聲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此子雖有過人之處,但要將大蒼萬千生靈的命都交在他手上,是絕對萬萬不可的!”


    方天書院院長也是滿臉沉痛,他本是修儒入道,平日最重君臣之禮,可今日女帝所為和昏君有何分別。


    “陛下,吾曆經兩代君王,司六院輔國之職,實不忍見我大蒼毀於無知小兒之手!”


    “若是陛下不能收迴成命,吾當自刎於殿前,以謝先帝!”


    其他幾個院長見他連先帝都搬出來了,不由得也是痛心疾首,他們自知這已經是他們這幫老家夥最大的底牌了。


    沒錯,六院和三閣不同,三閣是大蒼的底蘊沒錯,修為亦或手段均是足以震懾別國的存在。


    但論及朝堂之上,還是以六院為首,他們門生眾多,分布文武重要樞紐上便有萬餘眾。


    哪怕是女帝都不得不忌憚三分。


    何況方才開口的還是輔佐過先帝的方天書院院長。


    女帝在六院眾臣的勸誡聲中,緩緩從寶座上站起。


    她臉上光華更盛,隱隱透出神聖的氣息。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無形之中一股排山倒海的帝威爆發而出。


    讓跪在下方的幾個院長頓時停住了聲音,他們下意識感受到了恐懼。


    風氏皇族,何為皇族,自然是這大蒼萬民共主,是大蒼氣運真正的主人。


    就如神隻受奉於人,以人的信仰延續神力。


    大蒼女帝便是這大蒼的神!


    她承襲的是孕養萬年的帝王之氣,帝威一出萬民臣服。


    包括六院這些老家夥也不例外。


    “爾等,可是要違抗皇命?”


    女帝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猶如一尊無情的神隻正在質問伏在她腳下的螻蟻。


    那感覺,讓洛行淵聽了都覺得過癮。


    聽聽!都聽聽!


    女帝老板就是大氣,為了支持他連六院這幫老家夥都啪啪打臉了!


    而且他感覺得到女帝釋放威勢時,有意無意避開了他。


    這種感覺很神奇,就像整個空間都被未知的一股壓力籠罩,他是特別被拎出來那一個。


    第一次感覺自己不那麽炮灰,被特別關照。


    讓洛行淵忍不住再次感歎跟對老板很重要。


    舔雪玲瓏這狗屁師尊十年,還不如給女帝老板出次任務來得爽啊。


    離上一次在奉天樓上和女帝商量計策,他這是第二次離女帝那麽近。


    洛行淵還是忍不住好奇,凝神觀察被那片光華遮住的臉。


    就是不知道女帝到底長啥樣?


    遮得這麽嚴實,會不會長得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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