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遠決定給手下一次機會,拍了拍海魂衫的臉:“你說說,怎麽‘偶遇’才能既合理還不引起反感?”


    海魂衫其實來的路上,包括剛才一直在想怎麽用到這個消息,現在也不用多想,招唿著人群中的一個人:“劉三,你來,我記得你就是那個公社的人。”


    湯遠心中明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


    劉三哪敢,雖說湯遠是毋庸置疑的老大,可他也得罪不起他們這些打手的頭頭啊,沒看剛才海魂衫還被訓得和個孫子似的嗎?


    湯遠看著這種在他麵前還得看他其中一個手下臉色的沒腦子打手,也沒生氣,打手嘛,會打就行,他自己都沒有進步的心,自己還能上趕著去提拔?


    不過,話說迴來,他手裏的人確實比王季明差了些,這可不行。


    湯遠依舊彎著狐狸眼,笑道:“大家都是兄弟,所以今天晚上就去兄弟家住著,很合理吧。”


    海魂衫還在獻策:“老大,鄉下地方都是沾親帶故的,那劉三肯定在杜家灣大隊有親戚。”


    什麽,沒有?他們湯哥說有那一定有。


    說著,海魂衫還對著湯遠擠眉弄眼,露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然後腦袋狠狠挨了一巴掌。


    “老子要你教?你是不是蠢?在一個公社都得編好理由,你還要讓老子跟著去杜家灣,你是覺得夏渺是傻,咳,你是不是想害老子?”


    海魂衫捂著腦袋不敢吭聲,心裏卻想:這烈女怕纏郎,你不跟著怎麽知道那幾個大爺不跟著?到時候人家捷足先登,抱得美人歸,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


    夏渺坐在公交上靠窗的位子,麵上遮著個麵巾,隻露出一雙極美的盛著水光的貓兒眼。


    市裏到公社要一個多小時車程,在公社換乘公交,車程半小時,加上等車的時間,大概要三小時。


    夏渺閉著眼,催眠自己,畢竟車上那股混合著汽油味的渾濁空氣實在讓人頭暈腦脹。


    身邊一陣騷動,有人從座位起來,又有人坐下。


    “渺渺姐。”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夏渺前排傳來。


    夏渺一睜開眼,貓兒眼中似有霧氣,水汽氤氳要將人拖入其中,心甘情願被溺斃。


    麵前是個和夏漫差不多大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俊秀,鼻側有顆淺褐色的痣,讓他周身洋溢的元氣裏多了絲引人的魅惑。


    “顧黎?”夏渺微側頭,疑惑從貓兒眼裏冒出,“你怎麽在這?”


    顧黎笑容燦爛,陽光明媚,鼻側的那顆痣更顯生動,讓夏渺忍不住盯著看。


    “啊~我剛剛看到渺渺姐和桂芳嬸往車上走,我反正也沒事幹,就和你們一起了。”


    顧黎比其他追求者多了幾分肆意,他不會遮遮掩掩,創造什麽‘偶遇’,想跟在夏渺身邊就直接出現,如同年幼時纏著她要糖果一般,但也從未直言喜歡。


    讓有幾分察覺的夏渺也不好自作多情地拒絕。


    究其原因,其一是他年紀比夏渺小,並且在還是個小學生時,就因為想跟著漂亮的人,纏著夏渺了。不像其他人,出現時就是大人模樣,夏渺也對他有幾分待小孩子的縱容。當然,這是優勢也是他成年後追求的阻礙。


    其二,他便是那個各委會主任家的公子,將夏漫的下鄉地點定在了近郊。


    夏渺現在也想起來這件事,心情有些複雜,該說他也是間接促成漫漫死亡的原因之一嗎?可是,在夢境裏,顧黎長大後也與他們家慢慢疏遠,更沒有幫忙一事,難道說,漫漫注定去杜家灣,也注定······


    這讓夏渺有種命運不可違抗的恐懼,又趕緊否認,安慰自己,明明已經改變了,蔣大慶不是還斷了腿嗎?


    不,這還不夠,為了讓我安心,夏渺在心中默默祈禱,蔣大慶,請你快點去死好嗎?


    “渺渺?”姚桂芳擔憂地望著夏渺,輕輕擦去她額頭上的汗珠。夏渺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細密的汗珠不斷湧出,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魘。


    “渺渺姐!”顧黎也緊張地站起身,擔憂地望著夏渺,隨時準備帶著她們下車。


    夏渺迴過神來,擠出一絲笑容安撫她們,“我沒事,剛剛可能有點暈車,”車子還沒發動,她補充道,“有點暈這裏的味兒,現在已經緩過勁來了。”


    說著,她輕輕推了推顧黎,示意他坐下,“好了,你要去,就好好坐著,別亂動彈,我要休息會。”


    夏渺又安撫她媽幾句,然後閉上眼睛,試圖平複有些不安的心跳


    黎擔憂地坐迴原位,狹小的空間仿佛放大 了他的焦慮,他忍不住側過身,也不嫌累,一路就這麽目光緊緊地鎖在夏渺身上。


    姚桂芳打量了他幾眼,也沒再注意顧黎,眼中滿是心疼地望著女兒。


    好在,渺渺這孩子不是又在忍著不適安慰他們,麵巾邊緣透出的皮膚,漸漸盈上血色,唿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


    雖然農忙已過,卻也沒降溫多少,悶熱得像一鍋蒸籠。


    黃翠珊心情很是煩悶和不解,她不明白,知青院裏的人怎麽都開始捧著夏漫這個神經病,就她看見的就好幾次。


    在輪到夏漫打水的時候,這些男知青更是會提前悄悄打上一桶,別以為她不知道,連沈一衡也是,這樣等夏漫起床,她還用得著打水嗎?


    夏漫還在那虛偽至極地推脫,假惺惺說用不著他們幫忙,那做作的樣子,看得黃翠珊牙癢癢。


    依黃翠珊看,夏漫哪是不願意,怕是心裏樂壞了吧,不知道有多得意呢!


    江妙也是,可真夠沒用的,前幾天半夜沈一衡還送她東西,現在讓夏漫把人搶走了,迷得七暈八素的。她也不著急,還對著夏漫樂嗬,居然還上趕著問“要不要順便幫忙撿柴火。”,真是個傻子!


    腦子壞掉了吧!


    黃翠珊臉已經好了,但她依舊沒上工,其他知青一迴來,她就迴屋,門關的咣當響。


    煩躁的情緒開始緩解,她一直在找機會報複夏漫,可算讓她找著了。


    夏漫答應姐姐好好學習,也沒荒廢時間等著姐姐送教材,自個空了就找時間去了公社買了紙筆墨,還從迴收站找到了些初中教材,權當複習了。


    黃翠珊看著夏漫學習,一邊心裏冷哼裝模作樣,一邊感歎總算找到機會了。


    她有一項技能,下鄉後不用讀書寫字,也沒人知道,那就是臨摹,不敢說完全想象,七八分是有的,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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