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竟然還有刀!


    許良甫飛速逼近,許亦洲想躲,卻隻能稍微挪動一點身體。


    就在許良甫到達他身前,兩手合一要像他捅來的時候——


    「唔……」


    麵前忽的出現一堵人牆,擋住了那把刀。


    程修詢悶哼一聲,因疼痛微微彎腰,許良甫發現自己捅錯了人,快速抽刀。


    許亦洲從程修詢背後看過去,隻知道他捂著腹部之上的位置,程修詢踉蹌了兩步,向後退,被他拉住了。


    許亦洲哽住了,「你……是傻的嗎?」


    程修詢沒說話,四個警察追過來,眼看就要治住他。


    許良甫賭上最後的力氣和運氣,又一次襲來。


    程修詢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抓著許亦洲躲開,許良甫怕又落空,跟著刺了過去。


    躲避不急,許亦洲的胳膊被深深劃了一刀,許良甫就是衝著他來的,看準了刺的胸口,沒成想被程修詢壞了事,歪刀胳膊肘去了。


    許亦洲吃痛倒吸一口涼氣,等他睜開眼再看,許良甫已經被摁到地上了。


    魏隊長摁著許良甫的腦袋,高聲問雲梯上的消防員,「兄弟,能不能讓人找根繩子來,嫌疑人不安分。」


    消防員當即從身後抽出一條手指粗的長麻繩,「有的。」


    許良甫看許亦洲還是沒傷到要害,氣急敗壞地喊:「你跟你爸一樣賤!都是賤人!怎麽不去死啊!你們一家人怎麽不死幹淨啊!!」


    許亦洲脫力地撐在圍欄邊,沒力氣理睬他。


    說完前一句話,許良甫又癡癡笑了起來,「許良奕被我關了十五年,你知道嗎?我什麽手段都用過了,他都死不掉,他死不掉……」


    他仰頭倔強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一會氣一會笑。


    「程修詢,你真愛耍聰明啊。」


    「許亦洲,你要不要問問他,把許良奕找迴來了為什麽不告訴你,為什麽瞞著你,要是他運氣不好死在醫院,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告訴你啊?」


    程修詢忍著疼抓起地上不知道何年何月的破布拖把,扯了幾條布條子下來,團成一團塞進他嘴裏。


    許良甫終於說不出話了。


    第69章


    許亦洲舊傷未愈又增新傷,被醫生指著鼻子罵了一頓不說,還勒令他這次必須老老實實待在醫院,直到身體完全恢復為止。


    至於程修詢,情況就沒那麽好了。


    許良甫身手不行,刺許亦洲的兩刀歪到太平洋去了,獨獨程修詢擋的那一刀是正的,正好紮進程修詢胸口,離心髒隻有毫釐距離。


    上一迴兩人一起在救護車上還是許亦洲躺著,程修詢為了讓他保持清醒不斷和他說話,這一迴兩人的角色卻完全倒置了。


    起先程修詢還能有幾句迴應,後邊就悶聲不響了。許亦洲一直看著他被送進手術室才放心,沒多久自己也被醫護人員抬走了。


    許亦洲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楊必忠。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程修詢的情況,好半天才從幹渴的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楊叔。」


    楊必忠聽到許亦洲的動靜發現他醒了,麵露喜色,「醒了?感覺怎麽樣?」


    許亦洲搖頭的動作在他自己看來幅度巨大,實則就隻是動動手指的程度,「挺好的。」


    這句話也沒多大聲,但好在楊必忠提早料到,湊到他旁邊來,才得以完整聽見。


    「要不要喝水?叔給你倒。」


    許亦洲說不出話,隻是點了點頭,他張著嘴還想說點什麽,楊必忠卻已經轉身去倒水了。剛從昏迷狀態中轉醒,大腦還是混沌一片,能發出的那麽點聲音都能被水壺倒出的水流聲蓋過,楊必忠自然是聽不見。


    等到這杯水遞到嘴邊,許亦洲一把抓住楊必忠的手腕,把人嚇了一跳。


    楊必忠手一抖,杯子差點就脫手而出了,他膽戰心驚地重新站好,把水餵到他嘴邊,問:「想說什麽,別急,我聽著。」


    許亦洲就著這個姿勢喝了兩口水,抓著楊必忠手腕的動作一點沒鬆懈,跟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程度比他剛從鋼廠裏逃出來還誇張,那時候他即便昏迷不醒神誌不清身邊也有程修詢陪著,但這次程修詢傷得可重多了。


    他那一個傷口足以比擬當時自己身上的所有傷,血流了一救護車,沾了他一手,觸目驚心般的紅在他眼前渲開,好像有一把可怖奪命的手要將人拽進地獄。


    「程修詢,醒了嗎?」他渾身無力,說得很慢很輕。


    即便這樣,話音未落,許亦洲便劇烈咳嗽起來。


    楊必忠放下杯子,輕拍後背給他順氣,他輕嘆一身,沒有隱瞞:「沒有。」


    許亦洲緩過氣,輕聲道:「手術……順利嗎?」


    「手術成功了,隻差一點就刺穿心髒,那小子運氣好,就是還沒脫離危險。」楊必忠說,「風險那麽高的手術都挨過來了,不會有事的,別太擔心,你身上也有好幾處刀傷,安心養病,知道嗎?」


    許亦洲搖搖頭,「我擔心……」


    一句話沒說完,傷口忽的被牽動,疼得他倒吸一口氣,「嘶——」


    楊必忠忙地扶著他打晃的身體,讓他躺迴床上。


    許亦洲說不出話,手上擺弄了兩下。


    楊必忠秒懂,到床位給他把床頭搖了起來。他看著許亦洲犯難,卻也說不出太多貼己話,畢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跟除自己以外的人打交道了,麵對許亦洲這個孩子,他更是心情矛盾,一邊心疼他的遭遇,一邊覺得以自己的立場和身份不能過多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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