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迭心茫然地看向譚臣,得到了一個克製溫柔的擁抱。


    「不想了不想了……對不起,是我的錯。」


    譚臣的手撫摸著他的後背,通過微不可察地顫抖感受著沈迭心的恐懼。


    「我向你保證,你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危險……南南也不可能被別人動一根手指。」


    -


    原定的返程時間被直接推遲。


    沈迭心這個狀態,譚臣必然不能離開帶他走。


    但譚臣也不敢再把沈迭心單獨留在n市。


    這兩年他不在,沈迭心看似過上了平安無事的生活,但實際上恰恰相反。


    這些年來,沈迭心不過是模仿著正常人在生活裏的樣子,早睡早起、定時吃飯。


    可他隻是人躺在床上,卻未必能夠睡著。


    每餐吃飯,也沒把自己吃得多健康。


    他努力扮演著欣欣向榮的模樣。


    雖然成功騙過了他身邊的人,但終究沒有騙過醫院檢測出來的報告。


    長期睡眠不足,營養不良,慢性胃炎,心肌炎……


    這一串病名加在一起,構成日趨虛弱地沈迭心。


    兩年時間幾乎把他本就單薄的身體底子預支到底。


    超出負荷的運轉已經讓他的身體機能快要崩潰。


    如果再這樣下去,在前方等待沈迭心的,不知是什麽情況……


    但無論是什麽結果,都不會是好結果。


    -


    醫院終究不是好地方。


    譚臣把沈迭心帶迴了酒店。


    但經歷醫院裏的對話之後,本就話不多的沈迭心更是沉默。


    若非南南還在,沈迭心將更安靜。


    譚臣也默契地沒再挑起話題,而是讓沈迭心獨自消化一段時間。


    中午吃的是從沈迭心家附近打包來的家常菜。


    這些是沈迭心這些年吃習慣的口味,加上他沒辦法拒絕譚臣夾來的菜,就這麽吃下去,明顯比過去吃得要多。


    南南有午睡的習慣,沈迭心本是陪著南南,但他靠在床上,也輕輕睡著了。


    譚臣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被,再悄悄退出房間。


    剛出房間,就有電話打來。


    來點對象恰恰就是譚臣準備追問的人。


    譚臣迴頭確認門已經關好,抬腳往房間更遠處去。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們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心裏還有譚家嗎?」


    譚父的聲音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換做別人,早就被上位者的強勢壓倒。


    可譚臣早就習以為常。


    甚至有些想笑。


    這種冷血的人從來都不會關心別人。


    他們永遠隻在意自己的利益和名聲。


    「全家都在啊,那好,正好當著所有人的麵來談談兩年前的事情。」


    譚臣冷冷的笑了一聲,轉問譚父:「你做了那麽多虧心事,這兩年是怎麽能睡得著的?」


    譚父:「這是和父親說話的語氣嗎?」


    「你少在這裏倚老賣老,我什麽時候和你說話客氣過。


    我在問你,憑什麽把沈迭心趕走,又為什麽騙我隻是給了他錢就讓他走了?」


    譚臣字字說得憤怒。


    如果不是要留在這裏看著沈迭心,現在就不止是在電話裏和譚父對峙。


    但譚父沒有被他激怒,而是淡淡地說:「我說你突然去n市是做什麽,原來是還死灰復燃……」


    他的語氣頓了頓,輕描淡寫地告訴譚臣:


    「那天他的確是帶著傷來和我見麵的,但就像我說的,我隻是用了一張支票就讓他離開了,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作為譚家的一家之主,他需要麵對的不僅是家裏的四個人,而是一整個譚氏家族。


    從他的視角來看,很多事情都不值一提。


    因此提起沈迭心的這些事,他的態度冷漠到了殘忍。


    一個靠臉上位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正眼看待。


    「你也應該明白,他從那種地方出來,和社會上一些下九流的人結仇是再正常不過。


    他拿到手的每一筆錢都不光彩,被人惦記或者報復也是情理之中。你之前不是也幫他解決過追債的人嗎?」


    譚父的人生閱歷無比豐富,也輕易就能找到合理的解釋。


    從他的視角來看,譚臣還是過於幼稚和衝動。


    「我不屑用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小孩子。過了兩年你才想起來找我,看樣子你對他也不算多用心啊。」


    譚臣的手緊緊捏在陽台欄杆上,手背迸出卉張的青筋。


    這兩年裏,他一直以為沈迭心帶著足夠多的錢,和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他也很卑鄙地幻想過,也許有朝一日,把錢揮霍一空的沈迭心會重新找到他。


    可親眼見到沈迭心之後,他心裏也並沒有痛快的感覺。


    沈迭心帶著錢,也重新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但他過得並不好。


    譚臣的心底裏泛起的酸澀,一點點地占據了整個心室。


    就像沈迭心給他的糖。


    明明應該是甜的。


    可最後化開了,就隻剩下酸澀。


    在這段沉默之中,譚父讀出譚臣的無力。


    「你這兩年是做得不錯,可你要記得,這還不足以支持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昂。


    如果不是譚家給你做背書,你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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