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臣雙指擒著沈迭心的下巴。


    「開個數吧。」


    沈迭心被水汽遮擋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解和恐懼。


    譚臣對他時刻維持的演技感到有趣,笑著用手指摩挲沈迭心滾燙的皮膚。


    「你真得很聰明。」


    說高了,擔心譚臣覺得不值。


    說低了,又怕自己放過肥羊。


    譚臣笑了笑。


    「這樣吧,聽說你一晚十幾萬,不是什麽天價,隻是我想先試一晚上,讓我看看你值不值這個錢。」


    沈迭心被藥力催成一團亂草的腦子終於明白過來。


    眼前這個男人,依舊對錢能解決一切深信不疑。


    現在,他要用錢來「買」自己。


    「不……不行……」


    沈迭心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他是缺錢,但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式掙錢。


    「別擔心,我不會虧待你,按天結也行,按月也更好。我也需要一個人在身邊,你也想要錢,我們白紙黑字簽個合約,這段時間你能跟我,而我會給你支付報酬。」


    譚臣凝視著沈迭心顫抖的眼睫,就像他親手捉來還活著的蝴蝶,在做成標本前還掙紮著扇動翅膀,想要飛出譚臣的手中。


    「一晚二十萬,你每個月過來至少八天,那就一個月一百八十萬,多的天數繼續加。這個金額,你滿意嗎?」


    這對於常人來說,足夠稱得上天文數字。


    而對於債務纏身的沈迭心而已,更能解他燃眉之急。


    隻是……


    可是……


    譚臣黝黑的眼中,映照出沈迭心猶豫的表情。


    開出所有條件,譚臣勢在必得。


    -


    賀知確找上門時,譚臣正在檢查新送來的一批原蝶。


    「你又在玩這些蝴蝶了。」


    賀知確遠遠看了眼譚臣桌麵,那些價值不菲的原蝶就被譚臣攤開在桌上,斑斕色彩構成一副絢爛的景觀。


    賀知確一直無法理解譚臣為何會沉迷製作標本。


    有時候,賀知確對自己的這個老朋友也十分陌生,甚至是感到恐懼。


    那些東西再美,都是死物,甚至是屍體。


    有時候,賀知確覺得譚臣就像一個收藏艷.屍的變態。


    但這和他無關。


    誰還沒點癖好。


    賀知確的目的也不是欣賞譚臣的標本。


    賀知確在房間裏四處走走,和譚臣東拉西扯地說了一堆廢話。


    譚臣挽著衣袖,漫不經心地戳穿賀知確的心思:「上我這裏找誰?」


    賀知確麵上一尬。


    譚臣已經來到主臥的位置,靠在牆上,直接打開了緊閉地房門,一副歡迎參觀的樣子。


    賀知確的心咯噔一聲。


    「你和她……」


    他腳步躊躇,卻依舊上前。


    賀知確偶爾才到譚臣家裏,但他知道譚臣一向討厭各類香水的味道,因此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多餘的味道。


    但這房間裏,他分明聞見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塊吃了半個角的蛋糕放在床頭。


    粉色奶油和幾粒草莓堆疊出誘人的三角,和整體黑灰色的臥室格格不入。


    而床上的人,看上去比蛋糕還要誘人。


    柔軟大床上,一具白皙修長的軀體被黑色被子包裹著,蜷縮著的雪白四肢線條漂亮地像玩具假人,濃密如海藻的黑髮纏繞著肩頸,仿佛童話書裏的睡美人與白雪公主的結合體。


    賀知確下意識地吞咽口水,「昨天晚上……」


    他是眼睜睜看著譚臣把她帶走的。


    那群人故意給小蝶難堪,在酒裏下的藥不是一般的東西,被譚臣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帶走之後會發生什麽,賀知確用腳趾也能想到。


    如果能時光溯迴,賀知確真想給那個和譚臣打賭的自己一個耳光。


    賭什麽不好,非要賭小蝶走了會不會迴來。


    這下好了,人迴來了,他卻因為輸了賭注,隻能讓譚臣先把人帶走。


    但是要怪就怪這個故作清純的女人。


    他是真以為是在沙裏淘到金了。


    沒想到也是和過去那些一樣。


    「她睡起來怎麽樣?」知道她的真麵目之後,賀知確也換了態度,「看你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應該把你服侍得挺爽?」


    這話聽起來,實在酸溜溜。


    譚臣雙手環繞在胸前,蠻無所謂地說:「還行吧。」


    賀知確難以置信地反問:「還行吧?」


    「你還想聽細節?」譚臣笑了笑,「下次讓你在旁邊當觀眾,怎麽樣。」


    賀知確臉色發綠,「我還沒那麽賤……」


    賀知確是看出來了,哪裏是還行,分明就是爽死了。


    現在借著白天的明亮光線,女人洗去妝容的臉,更加冷清不俗。


    像一張白紙,簡單幾筆就勾勒出美到窒息的樣子。


    要是之前她連妝都不化,再在白天遇見,賀知確都不敢想自己會被騙成什麽樣。


    恐怕家底都要被掏空了,自己還幫著打車把她送走。


    「別傷心了。」


    譚臣的安慰起了反作用,賀知確吹鬍子瞪眼,「我傷心什麽?!反正也知道她給錢就行,等你玩夠了,我再上就是。」


    譚臣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賀知確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怎、怎麽了?難不成你還不打算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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