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船上,仿佛抬手就能碰到天。


    李白?抬手,五指張開仿佛是想?要將月亮摘下來一樣?。


    “你知道我為?何會奔波數百裏來到荊州嗎?”李白?有些?醉了?。


    李長安把兩隻胳膊位置換了?一下,讓胳膊不至於枕得太酸:“因?為?孟浩然邀你來做客?”


    “不是。”李白?抬手比劃了?一下,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孟兄邀我,我不來他也不會生氣,他脾氣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最好的一個。”


    這倒是,李長安也深以為?然,孟浩然這個人,這輩子過得淒悽慘慘,可?他連發牢騷的詩都沒寫過一首,這輩子唯一寫過的一首哀怨詩還是寫給王維的“當路誰所?假,知音世所?稀”。


    如果一個人得罪了?孟浩然,那就等?於他誰也沒得罪。


    李白?嘆了?口氣:“孟兄好打發,我阿爺不好打發。你那位長輩一定?從我阿爺手中買了?許多馬,他才會寫信讓我來教你習劍。”


    李白?出生於碎葉城,他的父親是一個大商人,常年來往於絲綢之路販賣馬匹,在李白?年紀還不大的時候,他們全?家就搬遷到了?蜀地,不過李白?的父親還是長年不著家,大部分時間在碎葉城做買賣。


    “應該是買了?不少吧。”李長安有些?心虛道。


    曹野那姬是真的很?認真在給她買馬,上個月寄來的信裏還說已經養了?三千匹好馬,辦了?二十七個馬場了?。就算這樣?曹野那姬也依然還沒滿足,還在四處買馬,試圖讓兩匹不同品種的馬生出更好的小馬來。


    於是李長安就從裴芸那邊順了?一份生物雜交小技巧給曹野那姬寄去了?。


    李白?低笑了?一聲,他又道:“阿爺已經許久未給我寄過信了?,我也許久沒給他寄過信了?。”


    “我和?我的長輩每個月都要互相寄一封信。”李長安得意道。


    從荊州到安西都護府,路很?長很?長,甚至都沒有專門送信的人來往,這條母女二人的專屬信道,是李長安和?曹野那姬探索了?一年,花費了?萬金才搭建起來的信道。不過李長安和?曹野那姬從來沒覺得這個信道耗費太大過,哪怕每傳遞一封信就要花去數十貫錢,可?李長安和?曹野那姬也從來沒有一個月斷過聯繫。


    家書抵萬金。


    “真好。”李白?頗為?艷羨,“我……還沒有成就,給阿爺送信也沒意思。”


    “我帶了?三十萬金出蜀,可?到現在也隻是個白?身。”李白?麵上的寂寞一掠而過。


    他歌了?起來:“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也不知李白?唱的,到底是那高聳陡峭的蜀道,還是蜀地外比蜀道更高更難往上爬,甚至他連碰都碰不到的官道。


    隨後他又笑了?起來:“不過這世上,總會有我李白?出頭的那一日。我這樣?的才華,註定?要輔佐明主,做出一番驚天動地之偉業。”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李白?高唱,驚起了?一江的水鳥。


    他側頭看著李長安,自豪道:“這兩首詩都是我所?寫,一首名為?《蜀道難》,一首是拜謁李邕時所?寫的《上李邕》,你覺得我拿這兩首詩到長安去投行卷,能否一鳴驚人?”


    李長安凝視著李白?,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充斥在她的胸口,她輕聲道:“我覺得一鳴驚人這詞用得不對。”


    “哦?”李白?不太甘心,“這樣?好的詩在長安城裏也不能讓長安人都知道我李白?的名字嗎?”


    “不僅是長安人,不僅是一鳴驚人。”


    李長安忍不住道:“是萬世流芳,此二詩是流傳千古的好詩,李白?也是流傳千古的李白?。”


    “哈哈哈。”李白?爽朗大笑,“千年後的未來事誰也說不準,如今我隻想?拿著這兩首詩去拜謁玉真公主,希望她能向聖人引薦我。”


    李長安看著英姿勃發的青年詩仙,也跟著笑了?笑。


    她想?起了?許久之前的記憶。


    已經很?遙遠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十六歲的學生,背《蜀道難》前三個字就都不認識,一邊看注釋一邊背詩,不背不行,這首詩要求會背會默寫還要會翻譯,考試還要考……實在是難背極了?。


    的確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距離今日,橫跨了?一千三百年。


    這兩首詩真的流傳千古了?,她背過的。


    “數年前在終南山我就想?要拜謁玉真公主,可?惜天降大雨,打斷了?行程,最終還是沒能見到公主。”李白?輕輕嘆了?口氣,“希望這次入長安能夠順利見到玉真公主。”


    李白?已經準備好了?行程,他應當會先去拜訪賀知章,那位是如今大唐文壇的泰鬥,李白?想?要以《蜀道難》為?行卷,先敲開賀知章的大門,而後再由賀知章將他引薦給玉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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