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紀子的擔心,讓梅川一郎大笑不止。


    “放心吧,我明天去應募工作,


    保證不會讓你們娘倆,餓肚子的!”


    由紀子想到了100畝田,


    “要不,我們自己種田吧?”


    梅川一郎搖了搖頭,說道:


    “仁川附近的田,早分完了,


    除非搬到到很遠的偏僻縣府……不過,


    在這兒,上學、看病幾乎不花錢,


    還能見見世麵,對太郎的將來,有大大的好處!”


    一家之主拍板,由紀子隻能讚同。


    隔日一早,梅川一郎到鴻臚寺衙門,應募東瀛通譯。


    最近,中華與東瀛交流日漸擴大,東瀛通譯供不應求。


    很順利的,梅川一郎拿到offer。


    每旬上班八天,早卯晚未,月薪十五兩,加班雙倍薪水。


    每年三大節,合計法定帶薪假日十五天。


    梅川一郎很滿意,


    衙門辦事員又跟他說:


    “試用期一個月,沒問題就轉正,


    轉正後,就有工齡工資,差不多會增加一成。”


    梅川一郎不擔心試用期,


    神淩話和高麗話,他都說的不錯。


    辦事員點點頭說道:“那就沒問題了,明早來上班吧!”


    此刻,阿部重次和山本六十五,


    覲見中華王時,卻遭遇了一點小插曲。


    因為,鴻臚寺的官員,先將他們帶到首輔的辦公室。


    周正隆請兩人坐下,上茶,寒暄。


    而後,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知阿部使臣這次覲見大王,有何事務?”


    阿部重次本來想,當麵質問中華王,


    但,對方明顯有了提防,提前讓首輔充當過濾網。


    他必須向周正隆公開說明,


    否則,繞過首輔質問中華王,肯定要引起外交事件。


    他笑了笑問道:“敢問首輔大人,


    神淩國的北洋艦隊,已經打到江戶城下,貴方可知情?”


    周正隆驚訝地問道:


    “咦?他們居然這麽快,就對你們實施反擊了嗎?”


    阿部重次反問道:


    “首輔大人的意思是,貴方毫不知情?”


    周正隆微微一笑:“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說是有若幹北洋水師的船隻,向東去了,詳情確實不知。”


    “那麽,突然出現在北洋的火炮戰艦,貴方也不知情嗎?”


    周正隆問道:“阿部使臣的意思,


    認為他們的船隻,是我方提供的?”


    阿部重次點頭道:“眾所周知,


    中華火炮犀利,尤其無敵艦隊,令各國艦隊望塵莫及,


    若不是貴方資助北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周正隆略一沉吟,說道:


    “使臣稍候,我問問情況……


    來人,去請兵部郎中來一趟。”


    不大會功夫,兵部郎中來到首輔案前。


    他拱手道:“下官見過首輔!”


    “免禮……我想了解一下,我方可曾資助北洋艦隊戰艦?”


    兵部郎中把腦袋,搖得像潑浪鼓:


    “首輔大人,卑職用人頭保證,絕無此事!”


    山本六十五說道:“在下親眼所見,


    北洋新式戰艦和毛司令的旗艦,如出一轍,未免太巧合了吧?”


    兵部郎中微微一笑說道:


    “本官隻說不曾資助北洋水師,並未說北洋的戰艦與我無關。”


    啊!


    哈哈,真是笑話!


    阿部重次看向周正隆,簡直都無語了。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周正隆再次問道:“具體怎麽迴事,向東瀛使者解釋一下吧。”


    “遵命!”


    兵部郎中說道:


    “前幾日,北洋水師派人來到我國,


    請求歸還,當初扣押的5艘戰艦和10艘運兵船,


    我方經過綜合考量,本著睦鄰友好的宗旨,如數奉還北洋,


    因為當時挺匆忙的,船上的裝備,可能沒有拆除幹淨。”


    咦?


    這話聽著,怎麽非常熟悉呢?


    呃!


    明白了……上次討要3000俘虜時,有過類似的說辭。


    這意味著,中華先把俘虜給了東瀛,讓他們幹掉北洋水師。


    迴過頭來,中華又用同樣的名義,


    將火炮戰艦交給北洋,讓他們去打東瀛……


    我勒個去……拱火遞刀子玩的這麽6?


    阿部重次差點被憋死。


    一時半會,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反駁或質問對方。


    山本不太明白,見阿部遲遲不語,便小聲詢問。


    阿部重次簡單簡述緣由,山本心中恍然。


    兩人一番商議之後,由阿部重次提出援助請求。


    “貴國或許是一番好意,然而,


    北洋水師仗著堅船利炮,濫殺無辜,


    意在滅亡我東瀛,能否請貴國出麵調停?”


    周正隆微微一笑:“阿部使臣覲見大王,就此一樁事?”


    幕府命懸一線,阿部重次不敢耍花樣,


    “確實如此!請首輔大人成全!”


    “唔!這個嘛,請稍候!”


    阿部重次和山本六十五,在休息室喝了兩盞茶後,


    被帶入王宮,麵見中華王。


    再次見麵,兩人紛紛鞠躬致意。


    “外臣阿部重次、外臣山本六十五,拜見中華大王!”


    陸遠哈哈笑道:


    “很高興再次見到阿部使臣!兩位免禮,賜座!”


    兩位東瀛使者坐下,


    這迴,他們不再提“拱火遞刀子”的事,


    而是老老實實的,懇請中華王,


    出麵調停東瀛和北洋的戰爭。


    陸遠微笑道:“作為友邦,幫助你們是義不容辭的……”


    聽話,聽但是。


    阿部重次和山本六十五,恭敬地傾聽。


    “但是,據你們所說,北洋水師已經兵臨城下,


    若易地而處,這時候讓你們收手,你們能同意嗎?”


    阿部重次作為德川家光的心腹,


    沒少和東瀛各地的大名諸侯談判,


    因此,對於外交場麵上的用語,心裏門清。


    中華王是在問價。


    這很正常,國與國之間沒那麽多情義,隻有利益才是永恆的。


    沒好處,誰會搭理你?


    那麽,幕府可以拿出什麽籌碼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


    出使前,德川家光對他交過底。


    真到了關鍵時刻,可以大出血。


    不就是錢嗎,量東瀛之物力,結中華之歡心!


    阿部重次說道:


    “若能得貴國鼎力支持,


    吾國願意供奉大王,500萬兩白銀!”


    陸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阿部重次咬了咬牙,說道:


    “吾家將軍可以再加50萬兩黃金!”


    加在一起,就是一千萬兩白銀,


    差不多是東瀛幕府五年的收入,幾乎是極限了。


    陸遠眉目舒展,笑道:


    “為了感謝你家將軍,我可以試一試……


    不過,我聽聞,鄙國商人前往貴國經商,


    屢屢遭到驅逐,是否有什麽誤會?”


    德川家光上位後,宣布閉關鎖國,海外商貿“許出不許進”。


    即,東瀛對外貿易,都被不二家壟斷。


    一旦發現民間,有私下的外貿交易,


    東瀛商人會被判刑坐牢,外國商人會被抄貨並驅趕出境。


    其實,就是幕府壟斷海貿,德川家光一個人吃獨食。


    現在,陸遠趁著機會,打開東瀛的商貿市場。


    蒸汽機極大的催化了工業進程,


    陸遠的工廠產量大幅度提高,必須尋找到市場消化,


    或許有吊大的要問了:


    不是已經有濟州自貿島,怎麽還需要東瀛開放市場呢?


    這裏麵有個誤區,


    各大商會,包括不二家的進貨,確實很多,


    但,基本上都是中高端的商品,直白說就是奢侈品。


    他們主要是用來,滿足權貴階層的需求,


    因此,大量低端產品,幾乎無人問津。


    陸遠提到商貿問題,令阿部重次很為難。


    德川家光宣布“海禁”,他無權更改。


    於是向陸遠詳細介紹,幕府頒布的政策與法令。


    陸遠笑道:“既然如此,那這樣吧,


    隻在福岡、高知、大阪、名古屋、江戶五地,


    開設通商口岸,如何?”


    見中華王提出明確的口岸要求,


    阿部重次明白,對方是誌在必得。


    這件事不是多少的問題,


    而是開了先例,隻怕後患無窮。


    見他猶豫不決,陸遠端起茶杯笑道:


    “不急!阿部使臣可以慢慢考慮,本王隨時恭候貴國的答複。”


    端茶送客,是不成文的潛規則。


    阿部重次隻能和山本六十五告辭,離開王宮。


    迴到驛館,沒能達成使命的阿部重次,唉聲歎氣。


    山本六十五自然知道開放口岸,和將軍的“海禁”衝突。


    但是,以他的戰略眼光判斷,東瀛水師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阿部大人,還請速速決斷,


    否則,江戶城恐將毀於一旦……”


    阿部重次歎息道:“如此喪權辱國,將軍豈能首肯?”


    山本說道:“若我方要求對等,


    在中華國也開通五處口岸,是否可行?”


    阿部重次忽然迴過神來。


    對呀!


    有來有往是應有之義。


    如果這個提議,能得到中華國的認可,


    再提交到二條城,將軍的麵子不就保住了嗎?


    於是,他立刻拜會周正隆,


    提出兩國對等,開放通商口岸的想法。


    周正隆很爽快,滿口答應。


    其實,東瀛工商業並不發達,


    而且,他們的體量不大,根本不能威脅到中華國的經濟。


    “我方可以開通五處口岸,阿部使臣,就這麽定了?”


    阿部重次勉強笑道:


    “請首輔見諒,此事是我個人設想,


    我立刻請示國內,隻需三五日便有答複。”


    周正隆微微一笑:


    “哦,既如此,周某就等阿部使臣的好消息了!”


    阿部重次再迴到驛館,


    立刻寫了一份委婉的奏折,讓信使立刻坐船返迴江戶。


    此時,北洋炮艦正遭遇東瀛大量船隻的襲擾。


    南雲中二眼見不能硬抗北洋水師,


    便征召大批漁民,自殺性的攻擊敵方艦船。


    這一招雖然不能擊敗北洋水師,


    但,卻成功地延緩了北洋艦隊的速度。


    德川家光看到戰報,又羞又怒,對南雲中二大發雷霆。


    剩下五名心腹,心知肚明。


    不是南雲中二不能打,而是北洋水師太狡猾。


    目前,換誰上都是一樣,除了挨打還是挨打。


    所以,紛紛勸阻將軍息怒,讓南雲司令官戴罪立功。


    隔一日,北洋水師逼近江戶城的外海。


    更多漁船被投放上去,結果自然慘不忍睹。


    到後來,北洋水師幾乎都不開炮,直接衝撞。


    反正小小的漁船,很難攻擊到甲板上。


    到了黃昏,北洋艦隊停在江戶灣入口處。


    海灣內,東瀛主力戰艦蝟集在一起,報團取暖。


    這一幕,和天津衛海戰何其相似,


    隻不過,雙方的處境,完全掉了個個。


    再沒有什麽,能阻擋北洋水師報仇雪恥!


    入夜,一艘商船悄悄駛進江戶碼頭。


    信使一路狂奔,衝進二條城。


    德川家光接到阿部重次的奏折,又喜又憂。


    喜得是,中華王願意調停。


    憂的是,一旦開放口岸,


    他的威嚴和收入,必然大幅度降低。


    最後,五名心腹不願意幕府倒台,


    他們便異口同聲,


    苦口婆心地勸諫將軍,采納阿部重次的意見。


    “中華通商圖利,是癬疥之患,


    北洋狼子野心,意在亡國,實乃心腹之患,


    孰輕孰重,請將軍閣下早作定奪!”


    斟酌片刻,德川家光不得不捏著鼻子,


    在奏折上批了個“可”字。


    海禁多年之後的東瀛,即將迎來“五口通商”。


    信使拿到批複,連夜開船向仁川駛去。


    必須爭分奪秒,要不然,江戶就完蛋了。


    第三天,阿部重次拿到德川家光的批複,


    再次提出覲見中華大王。


    然而,周正隆笑嘻嘻地說道:


    “大王正在閉關修行,吩咐周某接待阿部使臣!”


    雙方簽訂《中倭友好通商條約》,


    除了五口通商外,還做了一個特別約定,


    雙方人員無需簽證,即可自由前往對方國家。


    簽完協議,無敵艦隊的毛司令,


    便開著“勇氣號”,護送東瀛使團返迴江戶。


    蒸汽鐵甲艦速度就是快,


    原本兩天多的航程,結果一天出頭就到了。


    如此龐然大物的出現,讓沿途的東瀛漁民和商船,驚為天人。


    他們實在不能理解:為啥鐵船會浮在海上?


    毛文龍得意非凡地,對阿部重次說道:


    “科技是人類進步的動力!”


    阿部重次連連點頭:“毛司令所言,真乃至理名言!”


    不點頭不行,現實就擺在眼前,


    東瀛根本造不出,如此巨大的戰艦。


    毛文龍笑道:“不是我,是我家大王說的。”


    阿部重次心服口服:“中華大王,真神人也!”


    透露一下,山本六十五並未跟隨使團迴國,


    而是留在仁川,他打算全麵考察中華國,為期半年。


    勇士號進入江戶灣,隻見海灣內硝煙彌漫。


    北洋八虎圍著東瀛水師,一通亂炸,


    東瀛每艘主力戰艦,都難逃厄運。


    “嗚嗚嗚!”


    勇士號拉響尖銳的汽笛,宣告無敵艦隊的到來。


    識相的閃到一邊!


    章鴻李吃了一驚。


    毛文龍怎麽會在這時候趕來?


    為了避免誤會,他當即下令暫停進攻。


    毛文龍大搖大擺駛過北洋艦隊的麵前,將使團用小船送上碼頭。


    雙方簽約的文本,必須蓋幕府的國印,否則沒有法律效力。


    阿部重次看著滿目瘡痍的江戶港,直唿僥幸。


    若遲來一天,估計連二條城都會被摧毀。


    多虧了勇士號速度快!


    他盡最快速度衝向二條城,與此同時,


    章鴻李也登上勇士號,詢問毛文龍的來意。


    “毛司令,為何幹預北洋和幕府的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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