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迎接他們的便是心窩處要人命的橫踢。


    幾人慘烈倒下,alpha鬆了鬆筋骨,黑夜中泛紅的眼眶猶如嗜血獸般可怕,那幫混混之中的頭目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小聲罵了句:「這麽多人都製不住這個狼崽子,這傳出去多沒麵子!」


    但他再不認慫,今夜就得躺這了。


    「小子,你特麽給我住手,不然我現在就斷了你身後人的一隻手臂!」


    一片混亂中,卓肖寒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兩人押著,抵在地麵,胳膊被扭得生疼。


    alpha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卓肖寒隱約聽見他「嘖」了一聲。


    之後過了沒多久,緊握的拳頭鬆下,他姣好的聲線夾雜著冷意,對著那些地頭蛇喝了聲:「滾!」


    幾人在他的一聲令下,立馬撤得不見人影,徒留卓肖寒尷尬地癱坐在原地。


    他突然有點後悔。


    因為,如果他不摻和這件事,alpha也許能不遺餘力地教訓這幫地痞流氓。


    不,是肯定。


    一陣微風吹過,卓肖寒的腦袋有些發熱,視線飄忽中,他注意到了alpha滲血的指骨。


    「那個,要不去我家清理下傷口?」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alpha聽了他的話,有一些遲疑,定定地望著他,眼底的某些情緒正在凝聚。


    「你的手,」卓肖寒以為他沒聽到,又重複說了聲,還特地指了指滴血的位置,「受傷了。」


    alpha動了動手指頭,視線遲遲未動,最後,也不知究竟是哪一點說動了,他竟然真的跟在卓肖寒的身後,一起迴了家。


    再然後,因為家裏沒水了,卓肖寒口渴得厲害,翻出了冰箱裏的啤酒,直接把酒當水,一頓直喝。


    連路都走不穩時,他拿出醫藥箱,哆哆嗦嗦打開碘酒、拆開棉簽和創可貼,豪言萬丈要治好alpha。


    之後,記憶更混亂了。


    後知後覺的酒勁太足,他渾身燥熱,上癮似地聞起了空氣裏隱約瀰漫著的一股清涼薄荷味。


    接著,燈光昏暗,地麵旋轉,他尋著氣味的源頭,搖搖晃晃地壓向了麵前重影的alpha。


    準確來說,是他一頭栽進了對方的身體。


    而且,他對於親自剝下alpha的襯衫這事尤為執著,而當時的alpha隻是含笑看著自己,眼神中像是藏了萬千星光。


    身前遍布的紅痕還有齒印告訴卓肖寒,他可能真的強迫了這傢夥……可當時的alpha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無動於衷。


    昨晚意識迷離間,握住他腰腹的大掌分明是有力的,甚至稱得上主動!


    如果對方不情願的話,他也不可能有這個機會得逞。


    經過一番通順的復盤推理,卓肖寒成功地洗腦了自己,但卻不知道身邊的傢夥什麽時候醒了,他看著卓肖寒很久……蹦出來的第一句話竟是:「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要命。


    alpha晨起的沙啞聲線帶著迷惑性的吸引力,而卓肖寒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帥臉,很不客氣地咽了咽口水。


    簡直是美顏暴擊!!


    不過,他很快清醒過來——


    對方可是個基因優質的alpha,而他,隻是個平平無奇的beta。


    他們之間,本不該有什麽交集的。


    卓肖寒輕輕推開了人,掀被下床,全身毫無遮掩地走向櫃子,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襯衫,然後才看向alpha。


    alpha眼裏的星光弱了點,眉頭微皺著,定定地望著卓肖寒,像是在等待某種宣判般。


    「昨晚是一場誤會,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卓肖寒抿了下唇,突然義正言辭著,裝起一副拔/屌無情的樣子。


    「誤會?你管這樣的肌膚相親,也叫誤會嗎?」


    「……」


    係扣子的手一頓,卓肖寒沒想到他會這樣反問自己,整得他有點臉熱。


    下意識反思著:昨晚是我主動沒錯,也是我硬生生地扒了人家的衣服,但到現在,我卻抵死不認,不想負責……


    我真是個混蛋!


    「那個,是我喝醉了……我……」


    卓肖寒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自主地撓了撓臉頰,掙紮著該怎麽解釋才算好。


    而對方打斷他,忽然莫名道:「昨晚我告訴過你,我叫晏夏陽,不叫那個。」


    「……」


    不想跟alpha周旋太久,卓肖寒麻利地穿戴完了衣物,過了會兒,又重振旗鼓道,「好吧,晏先生,我現在要出門上班了,我們之間,不如好聚好散?」


    他猜想自己的語氣一定十分冷漠,因為alpha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甚至算得上陰沉。


    但對方接下來什麽也沒說,隻是配合著卓肖寒趕人的話語,起身穿衣走人。


    直到alpha離開,卓肖寒還在忍不住咋舌他那如希臘太陽神般完美的身軀,360度無死角的俊顏,實在是驚為天人……


    可自己對他竟然那樣狠。


    他真是個罪人。


    -


    接下來上班的一整天,卓肖寒都在迴味昨晚和今早的事,腦子極其混亂。


    好不容易撐到下午,他莫名地開始全身燥熱。


    起初,他以為是酒勁沒過,但連去洗手間洗了幾次冷水臉都沒用,他才覺得不對勁。


    再抬頭的時候,鏡子中出現了幾雙交錯的幻影手,它們跟自己的手臂重疊著撐在洗手台上,而卓肖寒望著鏡子裏滿麵通紅的自己,恍惚中,又看到身後多出了一個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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