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又問:「是一中的嗎?」


    廖煒搖頭。


    「沒讀書的。」李宣驚訝,「哇,這……這妹妹怎麽想的啊。」


    「所以,我們等傍晚去奶茶店?」顧曉晨擔憂道,「可是一中附近人流量那麽大,去奶茶店也很容易暴露吧。」


    嘉瀾酒店。


    陳宏業派人將方蕙接了過來。


    自從方蕙殘疾之後,她就很少離開陳家別墅,頂多就是在別墅區旁邊的江濱公園散散步。這還是她為數不多來嘉瀾酒店吃飯。


    陳宏業和她雖然感情不在,但做了這麽多年夫妻,麵子上還是非常過得去的。再加上方蕙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家境優渥,那些小三沒有一個能撼動她的地位的。


    但陳宏業才說出要和洛譯合作,方蕙立馬就不高興起來。


    這是方蕙從未有過的情緒。


    她生氣道:「陳宏業你什麽意思,為什麽又要提當年的事情?過去那麽久了,不能讓宥才好好安息嗎?」


    陳宏業:「蕙蕙你先別激動,我沒有想打擾孩子的意思。但是他當年死的那麽蹊蹺,我實在心有不甘啊!你難道甘心嗎?」


    方蕙微微喘著氣:「……我、我當然不。這麽多年,」她搖了搖頭,眼淚劈裏啪啦掉,「我一直都夢到他,他喊,媽媽救我……」


    陳宏業蹲下身,將方蕙抱著:「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陳宏文搞死,為宥才報仇。」


    方蕙淚眼婆娑,說不出一句話。


    不遠處,穿梭在江城馬路上的牧馬人,頂著悶熱的天氣,遠處的地麵一波又一波熱浪拂過,蒸騰出海市蜃樓。


    陳聞看完手機消息說:「小煒已經和他們到一中了。」


    洛譯擔憂道:「大山會發現嗎?我聽說顧曉晨穿女裝都被抓到了,被罵得狗血淋頭,打電話想找我哭,還好我沒接。」


    陳聞低笑:「應該不會吧,小煒在反偵察方麵還是做的挺好的。」


    不一會,他們到達目的地,是嘉瀾酒店。


    今天他們和陳宏業夫妻兩約好,在酒店吃飯。順便講一講二十年前的案子。他剛剛迴局裏拿了卷宗,就在顧曉晨前腳剛走的後腳。


    走進嘉瀾酒店,有服務生一路引至包間。


    那是最好的包廂之一,180度落地大玻璃,能看到嘉瀾江壯闊的江景。看起來陳宏業的確非常有誠意合作。


    陳宏業給洛譯介紹了方蕙,但陳聞注意到方蕙情緒不高,一直冷冰冰的,正眼也沒給過洛譯。這和平時溫文爾雅的方蕙不太一樣。


    洛譯拿出卷宗,遞給兩位父母,說:「這份文件你們看一下,是二十年前的存檔。仔細迴想一下當時的過程,有沒有什麽問題。」


    陳宏業立馬就說:「當年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現場。當時學校打電話給我說我的孩子跳樓,我已經是最快速趕過去,但是我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學校清洗了。一點痕跡都沒留。」


    「這不是破壞現場嗎?」洛譯驚訝,「卷宗裏都沒寫。」


    「當年可不比現在。」陳宏業冷哼,「他們說宥才跳樓出的血太多,很嚇人,怕嚇到在上課的學生,所以立馬就清洗掉了。放屁!他們是為了掩蓋真相,宥才就是被人殺死的!」


    「照你說陳宥才是陳宏文害的,你有證據嗎?」洛譯問。


    「哎!就是沒有啊!」陳宏業咬牙切齒,「這麽多年我要是有證據,我早搞死他了!」


    「那就先別激動。」洛譯冷靜分析,「先不論陳宏文的嫌疑,他要買兇殺人的條件限製太多。我們從簡單的來——陳宥才當時在學校裏,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陳宏業皺眉仔細迴想,而方蕙的臉色非常差。


    陳聞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或許有一點應激?畢竟當年陳宥才死亡這件事給方蕙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甚至她嚐試過自殺。


    第155章


    案發現場在短短一小時內就被清理,這種一看就很荒謬的手法,很掩耳盜鈴的做法,在當時真的可以肆意妄為嗎?


    洛譯不禁想,陳宏業的兒子,陳浩初的孫子就這麽莫名其妙死了,陳家真的會不了了之嗎,到底還發生了什麽阻力,才讓這件事悄無聲息?


    陳宏業很快答疑解惑:「你有所不知,二十年前的陳家才剛在江城站穩腳沒幾年。我那個弟弟太清楚家裏的情況,沒辦法光明正大對學校報復,私下裏就更不行了,畢竟他一直在阻撓。」


    洛譯點點頭。


    確實,家賊難防。如果敵對方都是單純的惡,這些惡人倒不會畏手畏腳,就怕知己知彼,內部出現問題,反倒是最棘手的。


    二十年前。


    那是一個陰雨天,才下過綿綿細雨,總算停歇片刻。下一節是體育課,班上的孩子看著外麵初幹的水泥地,紛紛開心起來。


    誰要在教室裏聽老師講催眠曲?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生舉起手,但頭低低的,另一隻手侷促地緊攥衣角,細聲細語:「老師……我、我想去廁所……」


    講台上正講一元一次方程的數學老師皺眉:「還有五分鍾就下課了,憋不住嗎?陳宥才,你怎麽總是這樣?」


    陳宥才不好意思地把頭低得更低,沒有一句反駁的話,但他還是站著,在周圍一陣竊笑聲中,跑出教室後門,往廁所去了。


    陳宥才比較矮,坐在第二排。他往教室後門走,經過後排許多男孩們的注視跟隨,他像一件商品,被審視被挑選,在某種時刻,與某些時空中相似的靈魂重疊。他們都難以越過那狹窄的走道,終點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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