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說完,就乖乖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


    穆宸拿起那個十分可疑的黑色塑膠袋,然後從裏麵依次摸出了保險套、潤滑劑,還有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玩具。


    穆宸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把那堆不忍直視的東西重新裝迴袋子裏,看著床上的小貓。


    「繼續什麽?」


    「交*配呀。」湯圓從床上坐起來,摟著穆宸的脖子往他懷裏鑽,「要交*配。」


    穆宸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抱著軟乎乎的小貓:「乖,今天先不做,下次再說。」


    「不要下次,現在就要。」湯圓固執地去解穆宸的衣服,「你難道不想剛跟我交*配嗎?」


    穆宸的雙手不自覺地窩進,又鬆開,嗓音低啞:「想,一直都想。」


    「那就交*配啊,快一點,我們時間不多了。」


    穆宸使勁抓住那雙到處點火的小手:「乖乖,今天不可以。」


    湯圓急得紅了眼睛:「為什麽啊?」


    「你跟白洛哥說,要晚一天迴去,不隻是為了跟周遙和三花告別,是為了今天晚上吧?」


    心事陡然被戳破,湯圓的小臉有點發紅。


    「哎呀,才不是呢,我是為了牛肉幹和貓條才多留了一天。」


    穆宸輕輕笑了一下,拿過小貓扔在一邊的蠶絲睡衣給他換上。


    「這樣,等你迴來的那天,你想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那我要是過了好久才能迴來,要是……」


    要是等他蛻變結束之後,他的兩腳獸已經死了。


    湯圓的眼睛驀地紅了,他總想在走之前,把他有的都給了穆宸,也算對得起他和穆宸的這場緣分。


    穆宸把小貓摟在懷裏,撫摸著他柔軟的銀髮:「如果是那樣,那我更不該和你做了。」


    等湯圓蛻變結束之後,他會遇到更好的人,有更美好的未來。


    他不過就是湯圓貓生中的一個過客。


    他的小貓現在不懂事,他不能耽誤他的小貓。


    湯圓咬著嘴唇,抬頭看著穆宸的眼睛,忽然哇一聲哭出來了。


    他伏在穆宸的懷裏,使勁捶打著穆宸的肩膀:「你好討厭,討厭你。」


    穆宸任由湯圓對他拳打腳踢,隻是更使勁地摟住了他的小貓。


    *


    在穆宸的堅持之下,做當然是沒做成。


    湯圓躺在穆宸懷裏,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好像要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在一個晚上說完。


    大部分時候,穆宸隻是含笑聽著,隻會偶爾插上幾句。


    他們就這樣從天黑,聊到天明。


    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湯圓被穆宸從床上拉起來,磨磨唧唧地洗漱,剛吃完早點,門鈴就被按響了。


    穆宸打開門,白洛一襲白衣,微微頷首:「穆總果然守信。」


    穆宸就像送小朋友去幼兒園的家長一樣,給湯圓穿好外套,戴上羊毛圍巾,穿好小靴子,一手拉著湯圓,一手拎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走到白洛跟前。


    「辛苦白洛哥了。」


    白洛看了看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大箱子,又看了看被慣得連鞋都不用自己穿的小五,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愣了半天,才默默咽下心中的震驚,接過箱子和小五:「有勞。」


    他剛要帶動用妖力,就見湯圓忽然掙脫了他的手,飛奔迴去,一把抱住穆宸,兩條腿緊緊盤著穆宸的腰。


    「你要好好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等我迴來。」湯圓使勁吸著穆宸身上的薰衣草味,「我是你明媒正聘的小貓,有王公和王母保佑的那種,我也是你正經表白過的男朋友,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接吻過的那種。我肯定可以很快完成蛻變,然後迴來找你的。」


    穆宸微微紅了眼眶,用下巴蹭了蹭小貓軟乎乎的臉頰:「我知道,你放心迴霍山,我等你。」


    湯圓忽然想起了什麽,從穆宸懷裏跳下來,噔噔噔跑上樓,從次臥抽屜裏翻出一個藍寶石項圈。


    這還是他做小貓的時候,穆宸怕他走丟給他買的。


    湯圓抱著項圈跑下樓,把項圈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帶著這個,這樣我迴了霍山,你也能知道我在哪了。」


    白洛皺眉:「帶這個項圈成何體統,快拿下來。」


    還真給一個凡人當寵物當上癮了?


    湯圓用眼睛瞪他:「這是穆宸給我的,裏麵有最先進的定位係統,我就要戴著。」


    白洛:……


    「霍山沒有信號。」白洛苦口婆心,「乖,摘下來。」


    湯圓和哼了一聲:「我就不。」


    白洛:……


    算了,他累了,隨便吧。


    為了防止小五在搞出什麽麽蛾子,白洛一手拉著湯圓,一手拿著巨大無比的箱子,催動妖力,一陣白光閃過,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穆宸愣愣地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院子,緩了半天才意識到,他的小貓,真的走了。


    兩道晶瑩的淚從眼睛裏流下來,穆宸抬頭看著湛藍色的天,做了幾次深唿吸,再低頭時,眼淚已經消失不見。


    *


    湯圓離開之後,穆宸讓方柔在微博上掛了退圈公告,隻說白糖因為身體原因,需要出國養病,歸期未定。


    方柔也知道穆宸這話不僅不實,但是看著老闆陰沉的臉色,沒膽子再問,隻好默默地迴到自己的辦公室,通知公關部門準備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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