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恐怖情節, 恐怖故事裏夾雜著平和的溫情, 接下來是主線,劇情步入正軌。


    死去的鬼怪。夾雜著親情。變得無懼。


    不嚇人。不用抓著了。


    他手指稍稍地?掙掙,指尖被捂熱了, 發現溫黎沒有放開他的打算,於是沒有再?動了。


    牽手。看電影。


    江頌的目光輕輕地?掠過?前方, 大部分都是情侶在一起, 互相靠的很?近,也有一些女孩子,因為?害怕躲成一團。


    他和溫黎。都是女孩子的話。肯定也能成為?,好朋友。


    電影結束。


    他被溫黎牽著走出?電影院, 黑白的章節,勾畫出?一片淒離的幕布, 隔壁影廳是另一部影片, 藍色的背景, 長笛在緩緩地?吹奏。


    《mystery of love》


    斷臂的維納斯,飄蕩在翡冷翠湖畔邊, 夏日?的陽光映出?半邊義大利的南天, 驟藍明暗, 屬於北意的盛夏。


    他在宣傳海報前稍稍停駐。


    「江頌, 你看過?這個電影嗎?」溫黎問他。


    他點點腦袋, 這應該算是經典電影, 請以你的名字唿喚我?,裏麵的歌。很?好聽。


    「歌。好聽。」他小聲說。


    因為?是初中時候看的, 已經沒什麽記憶,隻記得?大致的劇情,描寫的很?隱晦,看不太懂。


    男主角既然要結婚。為?什麽還要把夏天留給別?人?


    「嗯。下次一起看。」溫黎說。


    哦。江頌出?來的時候瞅一眼自己抱著的桶,桶裏的爆米花還剩下好多,溫黎這個時候才鬆開他。


    「那首曲子很?出?名……是我?之前演出?的練習曲目。」


    「嗯。」江頌應一聲,他還沒有見過?溫黎拉小提琴呢,下次可以早點去琴室,在門外偷偷看一眼應該不算過?分。


    「過?兩?天。過?年。」了。


    今天江琳和李頌文?應該會迴來,接下來可能會很?忙,要置辦年貨,還要貼對聯,去老家,很?多事情。


    「年關很?多事情……江頌在哪裏過?年。」


    「家。」


    「嗯……那我?忙完應該可以去找江頌呢,江頌,希望我?過?去嗎?」溫黎看向他。


    他這才瞅過?去,發現溫黎注視著他,眼裏有未知的情緒,這情緒應該稱作謹慎,是在看他的神色嗎。


    「我?。好忙。要。收。壓歲錢。」江頌立刻小小糾結了一下,想見溫黎,但是收。壓歲錢。很?重要。


    「……這樣啊。壓歲錢,我?也可以給。」溫黎說。


    脖頸傳來溫暖的觸感,他側過?臉,溫黎把手指塞進他衣領裏,碰到了他脖子。


    「不。要。」他拿開了溫黎的手,不讓溫黎亂摸。


    「時間還早……可以陪我?去琴室待一會嗎?」溫黎問他。


    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跟在溫黎身後,瞅一眼前方的少?年,等待別?人做某件事是很?無聊的過?程。可是他從不覺得?無聊,在溫黎身邊時。


    陪伴。好像變得?理所應當。


    室內的長椅背靠玻璃,抱著爆米花似乎不太合適,丟掉又可惜,他這邊大腦宕機,直到不遠處的少?年架琴,側身琴弓在半空中落下悠揚的弧度。


    優雅的琴音隨之傾瀉而出?。


    丟掉的腦子緩緩地?運行?,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溫黎身上,因為?聽見好聽的音樂,耳朵不禁稍稍豎起來。


    枯燥的冬天,弦音如同一把烈火,在空氣中點燃,讓整個琴室變得?明亮生輝。


    隻在電視上看過?的小提琴演出?,現場聽起來完全不一樣,八音盒裏拉出?來的也不同。


    琴弦聲讓大腦生鏽,腐蝕了心靈,在這一刻陷入夢境之中。


    進入了莫奈的後花園,整個人模糊朦朧,與人世間仿佛隔了一層。


    他的目光落在溫黎身上難以移開,拉琴的少?年美麗而奪目,這一刻好像八音盒上夢幻的場景成了真,他是這一幕神聖的觀眾。


    才能。天賦。溫柔有力的手掌。


    側過?去碰到了琴身,如同上帝俯身親吻了凡塵。


    遺落而下,愛隨之降臨人間。


    溫黎練琴的時候是另一種狀態,注意力在琴上,他盯了溫黎三個小時,等到溫黎放下琴弓,仿佛是眨眼間的事情。


    脖子僵硬著傳來疼痛,溫黎隨之朝他看過?來,與他對上目光,深褐色的眼珠稍頓。


    「……江頌?」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江頌感覺自己的魂被抽走了三個小時,現在又迴來了,他扭過?去看溫黎的手,又扭過?來,盯著溫黎的臉看。


    好聽。


    摸摸自己的耳朵,「啪嗒」一聲,他鬆開手,懷裏的爆米花貢獻給了地?麵。


    「溫黎。會成。小提琴。家。嗎。」走在路上,他問出?來,看著溫黎背後的琴。


    溫黎聞言看向他,唇角稍勾起來,「江頌……你覺得?我?可以嗎?」


    江頌立刻點點腦袋,表情非常認真,他當裁判的話,批準了。


    「……當然不能了,」溫黎摸他的腦袋,對他說,「江頌,我?隻是有一些才能……並不很?有天賦。何?況,練小提琴是母親的願望。」


    「藝術才能用來生存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溫黎說。


    江頌扭腦袋看過?去,漆黑的眼珠映出?明晃晃的可惜,他希望。溫黎能一直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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