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拉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執著什麽,隻是簡單囑咐道:


    “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孩子,紐特。你沒有那麽壞的心思,但旁人不一樣。你們站在了風口浪尖上,現在魔法國會需要將這件事立刻落幕,而你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你的狀態很危險。”


    “一會兒格雷維斯先生會對你和戈德斯坦小姐進行審問,我希望你們這個過程中不要和他嗆嘴,魔法安全主管有著能夠直接判處你們死刑的權利。所以一定要記得我說的,明白了嗎?”


    “其他事情我會盡量想辦法。”


    紐特點頭,他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一臉懵的雅各布。


    阿斯特拉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開口道:“巫師的法律對麻雞向來寬鬆,你的麻雞朋友大概會被施展遺忘咒,不會受到其他傷害。”


    他又將目光放在紐特和蒂娜的身上。


    “總之,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我會一起參與審問,不要緊張,我會盡量保下你們的。”


    在得到紐特和蒂娜的感謝後,阿斯特拉離開了監獄。


    “那片默默然和紐約的默然者沒有任何的關聯。”寬闊陰冷的房間內,阿斯特拉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被分離出的默默然。”靠坐在椅子上的格雷維斯單手撐著腦袋,指尖搭在紐特的手提箱上輕敲著。


    “你對這些比我有經驗。”格雷維斯抬眼看向阿斯特拉問道:“有什麽想法嗎?”


    “默默然在宿主死亡後會存在一段時間,但它的最終命運是消散。除非……”


    “除非什麽?”格雷維斯詢問道。


    “除非有符合它們寄生要求的全新宿主。”阿斯特拉迴道:“擁有魔法能力的年輕血親,又或者是能力相對弱小其他默然者。”


    “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即便是默默然這種不算是生物的黑暗物質也有。隻要有一線可能,它們會想方設法的活下去。”


    格雷維斯挑眉看著阿斯特拉。


    “想方設法?你是指它們有思想?”


    阿斯特拉搖頭:“隻是一種比喻,求生是它們的本能。從默默然隻會毫無顧忌地索取宿主就能看出來。它們的出現意味著掠奪。”


    “所以一旦脫離宿主,就意味著它們沒有用處了?”格雷維斯問道。


    “……是的。”


    “那如果找到一個可以讓它寄宿的新宿主呢?”格雷維斯繼續詢問。


    阿斯特拉麵色複雜地看著麵前的人,開口道:“它的新宿主會進入死亡倒計時。”


    格雷維斯,又或者說是偽裝成格雷維斯的蓋勒特。他撐著桌麵站起身,緩步走到阿斯特拉身前,溫熱的手心搭在阿斯特拉的肩膀上,聲音溫和,認真看著阿斯特拉。


    “你知道我是為了你,阿斯特拉。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知道這一點,對嗎?”


    蓋勒特的指腹扣在阿斯特拉的後頸處,微微收緊。像是環頸擁抱,又像是扼住喉嚨。親昵又致命。


    “你是我來到這裏的主要原因,我不能失去你,所有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我誰都能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你。”


    金屬鏈條的拉扯感在頸間纏繞,細小的銀鏈搭在蓋勒特的指尖由他拉扯了出來,金色的指環暴露在空氣中,晃蕩了幾下後安靜躺在蓋勒特的手心。


    “看看你,阿斯特拉。”


    他壓低嗓音,眼神悲憫。


    “你的心美好到去友善對待所有人的情感。好的、壞的、平淡的、激進的……像一塊海綿,吸附了所有,被打壓後也會靠著自己慢慢恢複成原樣,泄露出的情感也會被你重新吸附。”


    “可你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改不了的壞習慣,你會不會感受到苦惱呢?你有陰暗麵嗎?”


    指環被蓋勒特塞迴了阿斯特拉的衣領處,輕輕拍了拍,自顧自迴答道:“你會,你有。隻有我知道。”


    蓋勒特露出笑容,幫阿斯特拉整理好衣領。


    “我想讓你活,不管你願不願意。”


    阿斯特拉低垂著眼,他唿出一口氣,對上蓋勒特的雙眼說道:“我說過我了解你。”


    蓋勒特挑眉。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去做些什麽不是嗎?沒有人能夠堅守一心,你也不例外。當你離不開我的話語時,或許會發生什麽有意思的事吧。”


    “這是必然的發展,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畢竟,你會慣著,不是嗎?”


    阿斯特拉:……


    “格雷維斯先生的真實模樣也包括這種說話方式嗎?”


    蓋勒特微微挑眉:“誰知道呢?”


    阿斯特拉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幹澀。


    “請你恢複原貌的時候可以恢複原來的說話方式,這樣有點奇怪。我不太習慣。你不能因為我還保持著十幾歲的模樣就默認我們還處在十幾歲的年紀……”


    “而且你十幾歲的時候比現在要高冷許多。看著讓人心裏很舒服。”


    蓋勒特:……


    果然,懷柔政策對這家夥的作用還不如冷臉的效果好。


    每次對這家夥的態度好一點都要被對方懷疑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他倒想掰開阿斯特拉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構造,讓這個人總會有那麽多奇怪的想法。


    蓋勒特決定先辦正事。


    審訊室內的白光格外刺眼,阿斯特拉坐在相對昏暗處,“格雷維斯”的麵前擺著紙張和羽毛筆,他的魔杖放在另一側,桌麵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顯得格外壓抑。


    “你這個人真的很有趣,斯卡曼德先生。”


    白光搭在紐特身上,刺得他側開臉,阿斯特拉低聲讓那些負責刑訊的成員稍微把光源離遠了一些,這才讓紐特沒有那麽難受。


    “格雷維斯”的目光在阿斯特拉身上停留了一瞬,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翻動著手上的文件。


    “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偉大的神奇動物學家,如果我沒記錯,你離開霍格沃茨也是因為惡劣的神奇動物傷人事件,你的同學因為這件事差點死掉。”


    紐特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些什麽,最後又把話咽了下去。


    “那是個意外,先生。”


    “那這次呢?也是因為你口中的意外?”


    “格雷維斯”皺眉看著紐特。


    “你並不安分,斯卡曼德先生。不經過登記來到紐約,在麻雞麵前釋放咒語,放出神奇動物,現在還威脅到了麻雞官員的生命安全,引起動蕩。”


    “聽說霍格沃茨原本並不打算讓你這種有惡劣性質的人保留魔杖,但你的某位老師卻對你維護至極,用盡各種說辭為你保留了魔杖。”


    “我非常好奇,斯卡曼德先生。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阿不思·鄧布利多這麽喜歡你?”


    阿斯特拉:……


    紐特:??


    紐特有些懵,他曾經的教授和審訊有關係嗎?


    難道這邊審訊的時候還需要查老師查親屬嗎?那忒修斯會不會被叫過來?


    “格雷維斯”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犀利:“斯卡曼德先生,不要走神。”


    想起阿斯特拉的囑托,紐特垂著腦袋搖頭。


    “格雷維斯先生。”阿斯特拉叫了偽裝成格雷維斯的蓋勒特一聲,提醒他稍微注意一下。


    “格雷維斯”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氣到了,安靜了好一會兒,拖了一下椅子坐正,最後迴歸正題。


    “如你所說,一切都是意外。那些動物的逃竄是意外,麻雞官員的死亡是意外,巫師世界的動蕩是意外,我有些好奇了,斯卡曼德先生。”


    “格雷維斯”將手抬起,一團黏稠的黑色物質被不知名的力量包裹著漂浮在空中。它的樣子像是側麵觀察墨汁倒入水中的呈現,卻比墨汁更加濃稠,像是擴散的煙霧,試探著往周圍擴散,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束縛著。


    “或許你該向我解釋一下這東西。”


    阿斯特拉適時開口:“我已經從斯卡曼德先生那裏了解過了,格雷維斯先生。沒有宿主的默然獸沒有任何危險。”


    “但你也不能保證它在被剝離宿主之前做過什麽事情,格林先生。”


    “格雷維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阿斯特拉。


    “你怎麽能知道這位斯卡曼德先生在將這隻默然獸剝離之前做過什麽,如果這是他的謊言呢?他能騙得了阿不思幫他做擔保,未必騙不了你。”


    “利用默然獸擾亂秩序,讓巫師世界和麻雞世界陷入恐慌,加劇兩方的矛盾,不把《保密法》放在眼裏,嚴重威脅巫師和麻雞的安定,將我們暴露出去。我嚴重懷疑這位斯卡曼德先生在踐行格林德沃的狂熱思想。”


    原本要說話的阿斯特拉因為這最後一句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蓋勒特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話?!


    紐特也被這句話給震住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和那位通緝令都能用各種語言張貼在各個國家的危險分子扯上關係。


    他隻能盡量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格林德沃的追隨者,先生。”


    “格雷維斯”不打算放過他。


    “或許你不是,但這並不妨礙你信奉他的思想!為了向他證明一些東西!”


    聽著這番義憤填膺的話語,阿斯特拉不得不承認,蓋勒特是個表演的好苗子,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知道現在的格雷維斯是蓋勒特假扮的,他真的會認為麵前的“格雷維斯”是個極其厭惡蓋勒特的人。


    紐特同樣也被震驚到了,但他還是盡量保持鎮定。


    “你知道的,先生,我不是,我從不信奉他的思想。”


    阿斯特拉示意兩方都盡量鎮定,緊張的氣氛讓被束縛著的默默然都壓縮變形了,粘稠的黑色物質飄散成各種形狀,漂浮在空中。


    “格雷維斯”站起身看著紐特,表情冷淡。


    “你應該問問你的心,斯卡曼德先生,你有沒有做什麽錯事,錯的離譜的事。”


    紐特搖頭:“我沒有,先生。”


    審訊室內陷入了僵局,阿斯特拉知道蓋勒特不喜歡紐特,但他還挺喜歡這孩子的,該撈的還是要撈的……


    “格雷維斯”麵無表情地對上阿斯特拉的眼睛。


    阿斯特拉:……好極了,又忘記這個祖宗總愛讀一些想法了。或許自己應該把“不要胡思亂想”這句話刻在自己的手臂上時刻提醒自己才好。


    “或許我們該使用一些特殊的辦法,格雷維斯先生。”


    阿斯特拉從桌子的另一邊繞過去說著:“這樣也能夠快速得知真相不是嗎?”


    漂浮在空中的默默然扭曲著,像是嗅到了獵物的野狼,在阿斯特拉從另一側繞過的時候,扭曲著詭異的軀體用極快的速度衝破了束縛飄蕩到了阿斯特拉的身邊。


    就像阿斯特拉一開始和蓋勒特說的那樣,任何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那不是思想,是本能。


    “格林先生!”


    紐特最先反應過來,但他的手被鎖鏈束縛著,魔杖也被收走了,隻能徒勞站起卻什麽都不能做。


    “格雷維斯”眼疾手快,一把將阿斯特拉拽了過去,但那片默默然就像是接觸到海綿的水,瞬間附著在阿斯特拉的手上滲入進去。


    “該死!”


    “格雷維斯”罵了一聲,抓起魔杖對著阿斯特拉的手臂施咒,但奈何一點用處都沒有,他想到了什麽,立刻看向紐特。


    “你剝離過默默然,怎麽做的?”


    “默默然隻能在寄宿者生命體征極為虛弱的時候才能被剝離出來。”紐特扭動著手腕,企圖掙脫鎖鏈的束縛,但這一切隻是徒勞,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雙腿不穩隻能靠著桌邊支撐著身體。


    “除非宿主瀕臨死亡……”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


    紐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本來抱著醫治而剝離出的默默然會在最後傷害到無辜的人,他緊張地看著阿斯特拉。


    “成年巫師的魔力強大,默然獸通常不會寄居的,格林先生,你怎麽樣?”


    阿斯特拉在那片默默然進入到自己體內後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仿佛全身被烈火灼燒,體內的魔力差點控製不住。


    這些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但阿斯特拉卻覺得過了半個世紀。


    “我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體內早已歸於一片平靜,那片默默然爭不過他。


    “沒事。”


    阿斯特拉輕輕搖頭,借由著“格雷維斯”支撐著身體,雙手抵在桌麵上,一顆紅色的珠子滴答一聲落在了漆黑的桌麵上,瞬間消失不見。


    “格雷維斯”立刻將阿斯特拉的臉抬了起來,他的上唇被血跡覆蓋,狼狽極了。


    “阿斯特拉。”


    “我沒事。”


    阿斯特拉用手帕捂住口鼻,盡量放平聲音安撫在場的所有人。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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