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萬先生的談話不了了之,這位父親在和阿斯特拉談話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看到奧瑞莉亞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不知怎麽的,阿斯特拉突然想到了詹森。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但他們見麵又能說什麽?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而且,隻要不是刻意營造偶遇,他們大概很久都不會見麵了。


    和艾維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這位小姑也開始關心起了阿斯特拉的近況,對此,阿斯特拉隻是微笑著告訴艾維,自己過得很好,工作也很順利。


    艾維欲言又止,直到阿斯特拉離開也沒有開口。


    奧瑞莉亞迴去了,維多利亞和蓋勒特也離開了,格林老宅又隻剩下了阿斯特拉一個人,所幸他還有“自己”,還有個能說話的人。


    鏡子裏探出一隻蒼白的手,與戴著複活石戒指的手十指相扣,後又轉移到阿斯特拉手腕處的衣料上。


    “安德魯的培養路線已經定型了,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團隊也已經初具雛形了。你操心的事情也該少一點了,阿斯特拉。”


    鏡子裏的“自己”和阿斯特拉目光相撞,阿斯特拉盤算了一下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大腦開始運轉起來。


    “也不算少,安德魯那邊我是放心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蓋勒特這邊,還有阿不思。”


    “蓋勒特以後的行為過激可以說得上是必然的,至於阿不思以後會不會與他為敵我卻是不敢明確說明的。”


    “而且蓋勒特也從來不願意真正聽我說的話。未來要動的腦筋可不少。”


    鏡子裏的“阿斯特拉”歪了歪腦袋,將手搭在了阿斯特拉的肩膀上:“一定要管這麽多嗎?”


    阿斯特拉想扯出來一抹笑,但他覺得這樣可能會很醜,最終也沒有笑出來,隻是伸手抱住了坐在梳妝台上的“自己”。


    他將腦袋靠上去,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不管的話,問題可就大了,總覺得不太安心。”


    坐在梳妝台上的“阿斯特拉”依舊是半個身子還留在鏡子裏。阿斯特拉對他也說不上抱,隻是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算是一個借力的動作,卻不算抱著。


    鏡子裏的人在這時難得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隻是微抬起手扶住阿斯特拉的胳膊,讓他靠的更省心一點。


    “如果這麽累的話,還不如早點和我走呢。但你的顧慮又太多。就像你不會永遠在鏡子麵前駐足,但總會在某個時刻對著鏡子端詳自己一樣。顧慮這樣的東西是不會消失的,它總會在某一時刻出現,磋磨你的精神。”


    “你的耐心能有多少呢?又能支撐你幾年?格林德沃沒有徹底治好你,你身體的損傷是永久性的,他隻能幫你續命,你必須要承受生理和心理方麵雙重損傷。”


    “你已經持續這樣的生活兩年了。”


    “阿斯特拉,你不會累嗎?”


    鏡子裏的人聽到了一聲輕笑,他能感覺到阿斯特拉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輕握著他的手臂。自己的耳邊則是一種發絲劃過耳垂的觸感。


    他聽到了阿斯特拉的聲音。


    “看來傳說是沒有錯的。由複活石召喚而來的生物,會無限製的誘導使用者走向死亡,你也不例外。”


    ——


    鏡子裏的“阿斯特拉”沒有展現出任何的驚慌,那雙無機質的金色眼珠透露著灰敗,卻蘊含著比阿斯特拉本人還要鮮活的氣息。


    “雖然我知道你很聰明,但在這一年半的相處裏你幾乎什麽都告訴我。”


    鏡子的體積瞬間擴大,和一年前如出一轍的,無數雙戴著徽章戒指的慘白的手從鏡麵當中伸了出來,和鏡子裏的“阿斯特拉”一起拉住了本體,猛地將阿斯特拉拽進鏡子裏。


    墜入湖麵的窒息感傳來,阿斯特拉被一雙冰涼的手抱住了。


    這裏沒有水,但阿斯特拉卻能清晰的感知到一種溺水感。和自己有著相同音色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按照正常人類的心理,長久的美好陪伴總能抵消近乎所有的猜忌和疑慮。就算是致命的傷害,在許多意誌不堅定的人的眼中,隻要對方花出時間和心思進行彌補和陪伴,他們總會不可避免地選擇原諒。”


    那雙環在阿斯特拉腰間的手臂更緊了,透露著不解的聲音傳進阿斯特拉的耳朵裏。


    “雖然在許多人聽來這種思想是不可理喻的,但大部分人都會像我說的這樣去坦然接受。這是人的卑劣,永遠都改不了的東西。”


    “我以為你也會這樣的。”


    “從我遇見你,直到現在,一年半的時間了。”


    “我了解你。除了我,你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人,連蓋勒特·格林德沃也不行。你的哥哥妹妹,維利耶他們三個,更是獲取不到你真正的思想,得不到你的坦誠。”


    “你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鏡子裏的空間格外的冷,阿斯特拉甚至能感覺到冰晶一寸一寸地蔓延至他的全身。被這個人抱著,就像是被一塊冰擁著,和在冬天落進德姆斯特朗的湖泊裏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冷。


    耳邊是冰冷的吐息。即便現在是夏季,但鏡子裏的世界還是冷的可怕,尤其是對阿斯特拉這種畏寒的人來講更是這樣。


    “很抱歉,請原諒我的任性。”


    腰間的手更緊了,阿斯特拉也感覺更冷了。


    “我隻想和你獨處一會兒,在外麵的時候我總是把主導權讓給你,現在能讓我擁有一會兒嗎?”


    阿斯特拉的意識在寒冷下越來越清醒,他唿出一口氣,伸手抱住“自己”,算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謝謝。”


    “阿斯特拉”與阿斯特拉相擁。


    “我確實是複活石召喚來的東西。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告訴你的嗎?”


    “我不是你。”


    “阿斯特拉,我不是你。但你卻是我的一部分。我的某一部分來源於你,比如你的身形,比如你的思考方式。所以我像你。”


    “但我們兩個的性格又不一樣。你是個溫和又冷漠的人,像天上的月亮,不像太陽光那麽刺眼,也沒有太陽光那麽溫暖。我就不一樣了,我是襯托你的夜幕,沒有你的耐心和溫柔,但總會和你一起出現。所以我們兩個又不像。”


    “我很喜歡你,阿斯特拉。真的很喜歡你。知道為什麽嗎?”


    這是個問題,但“阿斯特拉”卻沒給別人迴答的機會,自問自答了起來。


    “我來自複活石、厄裏斯魔鏡,還有你。”


    “隻要你有想複活一個人的欲望,並得到了複活石,那麽複活石就會盯上你,用各種方法帶走你,這是死神的遊戲。就像老魔杖的誕生總會引起殺戮一樣。後來者殺害前者就是為了得到他,死神也可以帶走靈魂。”


    “你有這方麵的欲望,所以複活石盯上你了。但你的意誌力過於強悍,複活石又隻能休息一下再尋找下一個機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為了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安危進入了那個秘境。也碰到了那麵照映著你的厄裏斯魔鏡。你當時看到了很多個自己不是嗎?你先入為主地將我和複活石掛鉤,這個小東西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借由厄裏斯魔鏡,我真正出現了。不算有實體,因為我是複活石的力量生成的奇怪東西,算是死人。但我同時又源自於你,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大概沒有造物不會喜歡造物主。所以我喜歡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想要你的命。你從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了不是嗎?”


    “阿斯特拉。”


    “你的欲望想要殺死你。”


    “我邀請你和我一起走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是複活石想讓你死,還是你的欲望想讓你死。”


    “你能分得清嗎?”


    麵對疑問,阿斯特拉笑出了聲,像是無奈,又像是別的什麽,“阿斯特拉”聽到了答案。


    “我分的清。”


    “兩者都有。”


    “阿斯特拉”感覺阿斯特拉主動擁住了自己。


    “但不是現在。你了解我,我還有事要完成。”


    “阿斯特拉”現在不太敢抱著懷裏的人了,他突然感覺到了恐懼,顫抖著嗓音開口:“所以是我想讓你死,我是你的欲望,也是複活石製造的幻影,是我想殺死你,可是阿斯特拉——”


    “我的外貌思想全部源自於你。我也愛你。”


    “嗯,我知道。”


    阿斯特拉對此並不意外。


    “你愛我的同時想讓我死,這兩者並不衝突。”


    抱著自己的那雙手徹底鬆開了,阿斯特拉聽到了一道帶著期待的聲音。


    “我沒有名字。”


    一個和一年半前一模一樣的問題。


    “自己”又重複了一遍。


    “我沒有名字。”


    阿斯特拉隻是笑了笑。


    “那你和我用一個名字,怎麽樣?”


    對麵的人愣了一瞬。


    阿斯特拉隻是笑著。


    “和我用一個名字吧,反正到最後,我們兩個還是要一起去同一個地方的。複活石給你的使命是帶走我的靈魂。我自己也是。你不是也說了嗎?”


    “你的一部分來自於我。和我用同一個名字吧。或許我們兩個以後也能成為同一個人。也不知道等你的使命完成,我們兩個能不能再一起走一段路。”


    “阿斯特拉”也笑了,他隻是輕握著阿斯特拉的袖口。


    “會的。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會一起走一段路的。你和複活石給我的使命都是將你帶走,但這卻不是我全部的使命。”


    對上阿斯特拉的視線,另一個“阿斯特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剩下的不告訴你。”


    阿斯特拉周身的寒冷不見了,等視線恢複光明,他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周圍也沒有任何的變動。


    他突然有些懷疑,鏡子裏的這個“自己”真的是複刻了自己的脾氣嗎?


    怎麽有點像一個小孩子?


    不過他也算是搞明白了另一個“自己”的身世。


    人遲早都會死,複活石帶走自己也是必然的,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他在離開之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恐怕還得讓另一個“自己”多等上一段時間。


    ——


    文達·羅齊爾在臨近畢業的最後一年,迎來了上一屆的疑似和自己小叔叔十分相熟的兩位學長學姐的悲情告別。


    情到深處痛哭流涕的莉莉絲學姐抱著文達表示自己畢業之後一定會想她的,並表示決鬥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就要交給文達來守護了,不能讓外人得了便宜。


    麵對這位熱情似火並疑似和自己小叔叔關係不錯,並自稱被她的小叔叔一手帶大的莉莉絲學姐,文達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並輕拍著莉莉絲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此外,另一位據說比莉莉絲學姐更早和自己小叔叔認識,並也自稱是被自己小叔叔一手帶大的麥科爾·克魯姆先生,此刻紅著一張臉,嘴唇不停地張張合合,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如果被旁人看到,他們可能將麥科爾的行為理解成害羞。但是和這兩位學長學姐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文達也是非常了解這位學長的。


    他隻是單純的因為打了一篇腹稿猶豫著該怎麽說開場白,結果台詞都被莉莉絲學姐搶了而已。


    這位麥科爾學長很安靜,什麽都好,但就是太靦腆了,和莉莉絲學姐完全是兩個類型的人。


    最後,在告別之際,文達收到了不善言辭的麥科爾送她的最新款飛天掃帚。


    麥科爾希望文達在繼承莉莉絲決鬥排行榜第一名位置的同時,也去繼承他飛行比賽第一名的位置。如果文達在最後一年對魁地奇產生了興趣的話,他也早就和魁地奇俱樂部說好了,永遠給文達留位置。


    就這樣,文達送走了這兩位據說和自己小叔叔非常熟悉的學長學姐,並繼承了他們在學校的遺產……不過小叔叔的朋友們在她剛來德姆斯特朗的時候也交給了她一些留下的遺產。


    維多利亞·瓊斯小姐留給她的城堡躲避教授最佳路線圖、各位教授辦公室的密碼,以及炸學校的簡易手段。


    維利耶·那斯特學長留給她的魔藥製作筆記、神奇動物速通指南,以及……旁邊山上的火龍……


    在得知這些的時候文達還反複確認了好幾遍,並在某天去了學校旁邊的山上,並在一隻名叫小妮妮的火龍的幫忙下和其他火龍熟絡了起來。


    她得到了不使用幻影顯形還可以隨意快速穿梭德姆斯特朗周圍地形的能力。


    所以這位那斯特先生到底是怎麽成功馴服這麽多火龍的?


    她隻知道其他火龍不服她的時候,小妮妮總樂意上去和那些火龍打架。


    文達不是很適應,但還是感謝那斯特先生的一番好心。


    除此之外,還有瑪吉·希爾學姐留給她的《學生主席需要牢記的五百條注意事項》以及《如何拒絕校長留任請求的一百種方法》。


    她在剛入學的時候對這兩本書並不是很看重,直到當上學生主席並迎來了畢業季的時候,她才明白了這兩本書的難能可貴。


    還有一位先生也給她留了東西,也是在學校旁邊的山上,是一座小屋,裏麵什麽都有,各種藏書和手記,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布置的風格有點像她小叔叔的品味。


    往返的門鑰匙也是自己小叔叔給自己的。


    文達好像從中窺見了什麽。


    她的小叔叔還是這麽會照顧人。


    除了這四位,阿斯特拉給文達留下的東西最多。


    各個年級和各個科目的筆記、和每位教授的人脈關係、和貓頭鷹負責人的人脈關係、和校長的人脈關係,和各個俱樂部的人脈關係……


    基本都是人脈關係。


    靠著這些人脈關係,文達根本沒過過什麽苦日子,母親故意說出來嚇唬她的各種劣質關係也根本沒發生過。


    文達能夠確定,如果不是羅齊爾家族夠有錢,她這位小叔叔都能把生活費給她掏了。


    文達在這六年的學習生涯中確切體會到了被照顧成一個廢物是什麽樣的感受。如果不是她夠努力夠堅定,她或許真能死在阿斯特拉的溫柔鄉裏。


    過了被照顧的六年之後。


    終於,在文達七年級的時候,安德魯終於入學了,她終於可以成為照顧人的一方了!


    但還沒等她也開始學著幾位前輩的方法給安德魯留校內遺產,她發現了一個很窒息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的小叔叔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現在的安德魯和四五歲時的小娃娃完全就是兩個物種。


    讓文達來評價的話,隻能將安德魯定性為阿斯特拉和沃恩的結合體……或許還有一些別的。


    她這個弟弟在外人麵前彬彬有禮,和他們的小叔叔一樣。


    在不講禮貌並且言語規勸不管用的人麵前重拳出擊,並且善用蠻力,拳拳到肉,尤其擅長飛踢以及各種拳法,很像她的另一位叔叔。


    在熟悉的人麵前放飛自我,該撒嬌撒嬌,該裝可憐裝可憐。


    在麵對言語譏諷的時候用言語瘋狂輸出,說得對麵不能還嘴。


    在一年級的決鬥排位賽上,各種魔咒層出不窮,甚至能單挑高年級的學生。


    文達還聽見匆匆趕來的威爾教授氣急敗壞的說著什麽維多利亞後繼有人……但很快就被安德魯優秀的變形術成績打臉了,一張老臉笑得像小妮妮的睡覺擠出來的龍皮褶子,天天把安德魯疼得像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還在某天和自己一起去山上的時候迅速和火龍們建立了友誼。尤其是和小妮妮。文達從沒見過這條火龍這麽親近什麽人。安德魯還是第一個。


    文達有些懵。


    她隻是上了六年的學,沒有時時刻刻和安德魯一起玩而已,她這個弟弟怎麽變成這樣了?


    隻不過,讓文達有些不解的是,在整個學校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時候,安德魯從不吭聲。


    就算是同齡人討論也隻是安靜地聽著。


    文達不覺得這是安德魯年紀小導致的,她這個弟弟很聰明,有時還會看著格林德沃在學校裏留下的標誌發呆。


    關於蓋勒特·格林德沃這個人,文達隻能模糊的記得,自己在卡米爾的葬禮上見過那位先生一麵。


    她對格林德沃的言論耳熟能詳,但對這個人的樣貌卻記不清楚了。


    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人和阿斯特拉站在一起時相對冷漠的眼神。


    她好像確實很早以前就見過格林德沃了。


    她也詢問過安德魯還記不記得自己在葬禮上見過格林德沃,安德魯說他記得,表情不是很好看。


    安德魯的成績很不錯。文達作為大姐姐,倒是沒什麽能照顧自己弟弟的方麵。她隻能在寫信征得同意後,將所有前輩留下來的校園遺產轉贈到了安德魯的手裏。


    這也是一種傳承。


    依照幾位前輩的留言,文達將那些信讀給安德魯聽了,希望他以後能好好繼承學長學姐還有長輩們的智慧結晶。


    安德魯對這些東西很驚奇,似乎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乖乖接替了傳承的重任。


    就這樣,在哈曼德校長那“真的不願意在留在學校當教授,以後還能接替我的位置當校長”的挽留,文達果斷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並和岸上的教授們說了再見。


    還沒有完全經曆德姆斯特朗毒打的安德魯詢問文達為什麽不願意在德姆斯特朗當教授,興許以後還能當校長。


    對此,文達將瑪吉·希爾前輩留給她的兩本書鄭重地交到了安德魯的手裏,她拍拍安德魯的肩膀,鄭重囑咐。


    “聽我的,安德魯,以後千萬要小心哈曼德校長的留校任職陷阱,除非你真的有這個打算。”


    安德魯懵懂地點了點頭。


    帶著安德魯下船,文達的內心湧起了一種奇妙的衝動。


    她成年了,也畢業了,已經可以去做一些自己追求的事情了。


    比如去參加一次集會,或者去久違的看望一下自己的那位小叔叔。


    她確實已經很久沒見過阿斯特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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