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的氣氛格外壓抑。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吃點心吃得格外香甜的維多利亞身上。


    “嗯?你們看我幹嘛?很好吃啊,你們不吃嗎?”維多利亞往咬了一大口蛋糕,表情陶醉:“天呐,完美~”


    瑪吉被維多利亞的情緒感染,拿起一塊黃油餅幹小小咬了一口。


    這些東西是好吃,但除了維多利亞,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心享受這頓下午茶的。


    “那個,阿斯特拉親愛的……”瑪吉吃完了餅幹,也不太好意思在這種氛圍下繼續吃東西,打算做第一個開口的人:“你和格林德沃先生的關係,好像真的不錯,我還以為你們的關係比較僵硬來著。”


    蓋勒特沒有說話,阿斯特拉也沒什麽喝茶的心思,隻是輕輕點頭:“我和蓋勒特的關係是不錯。”


    感受到身旁傳過來的視線,阿斯特拉硬著頭皮扯著嘴角繼續道:“不用擔心我,蓋勒特在這段時間幫了我很多,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也過去了。”


    “我們當然明白。”維多利亞抹去嘴角的奶油,單手捧著臉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你知道的,親愛的,我們三個從不否決你的決定。你做什麽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就是——”


    維多利亞特意拖著腔調吊著所有人的胃口。


    阿斯特拉沒搞明白自己這位朋友想要做什麽:“就是?”


    “就是——”維多利亞這次雙手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對麵的兩個人:“就是,我有點好奇,格林德沃先生為什麽會在你睡覺的地方。”


    聞言,不管是阿斯特拉還是蓋勒特都明顯愣了一下,很顯然,兩人都沒有思索過這個問題。


    阿斯特拉平時除了去魔法部上班,日常的活動範圍隻局限在自己的臥室和觀星室。


    格林老宅很大,但阿斯特拉的活動範圍很小。他不愛出門,也不愛閑逛,有時連觀星室也不會去,平常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所以蓋勒特來找他的話也是直接來他的臥室。


    本來他們兩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麽。但維多利亞這麽一提醒,兩人後知後覺地察覺出有些不對勁。


    可阿斯特拉也覺得很無奈,因為蓋勒特從來不走大門,自己房間的窗戶已經成了他來往的主要通道了。


    這不是什麽難以解釋的事情,但阿斯特拉總不能真的把蓋勒特愛走窗戶的事實告訴他們三個。


    “該不會——”


    維多利亞瞪大了眼睛,口中的話沒說完,但在場的大多數人已經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


    阿斯特拉看著除了自己和維多利亞以外的三人全都臉色巨變,還有些懵圈兒,隻呆呆地重複了一遍:“該不會什麽?”


    “額……”見阿斯特拉這副模樣,維多利亞突然又覺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了:“就是,你和格林德沃先生,有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特殊關係?”


    阿斯特拉在腦袋裏翻找了一下可以形容他和蓋勒特關係的詞語。他們的關係有點複雜,算是互惠互利。但把這個說出來,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暴露了,於是阿斯特拉找了個別的形容詞:“同行者?”


    “這樣嗎?”


    維多利亞的語氣帶著失落。


    坐在她身旁的瑪吉和維利耶則是一個呆愣一個神情複雜。


    沒等阿斯特拉思索完畢,伴隨著危險的氣息,一隻手伸向了被他暫時保管的老魔杖。見狀,阿斯特拉立刻將手移遠了一些:“蓋勒特,我們說好要冷靜的。”


    “誰和你說好了。”


    蓋勒特的神情可怕,目光不善地盯著維多利亞:“希望你不要胡亂說話,小姐。不然我不能保證我們還能友善地坐在這裏。”


    維多利亞無辜地看著蓋勒特,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相反,她的眼中是濃厚的興趣:“抱歉,我的腦子笨,擅自揣測了你們的關係。看來是我理解錯了,不過,格林德沃先生,你和阿斯特拉同行者的關係似乎很有趣,我能參與嗎?”


    坐在她身旁的瑪吉和維利耶驚訝地看向她。


    “不可以嗎?”維多利亞撐著下巴,眉眼彎彎,將自己容貌的優勢全都展現了出來:“明明阿斯特拉親愛的說過,以後有機會的話會帶著我一起的。或許我能幫上忙呢?你覺得呢,格林德沃先生。”


    蓋勒特倒是沒想到維多利亞會來這一出,靠在沙發上瞥了一眼旁邊的人:“什麽都不問?”


    “需要問什麽?”維多利亞雙手一攤,表情戲謔:“你和阿斯特拉的關係不錯,這點足以說明一切了,不是嗎?”


    “或許你該考慮一下你身旁兩位的心理承受能力。”蓋勒特好心地開了口:“你的朋友們很明顯被你嚇得不輕。”


    “瑪吉?維利耶?你們還好嗎?”維多利亞象征性地詢問了一下。


    “我,我還好……”瑪吉隻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捂著胸口:“維多利亞親愛的,謝謝你還願意考慮一下我和維利耶。”


    和瑪吉一樣捂著胸口的維利耶艱難抬頭,正好對上了蓋勒特打量的視線,他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或許很有意思呢,瑪吉,維利耶。畢竟連阿斯特拉也放棄了以往的齟齬和格林德沃先生奮鬥在同一目標呢。”


    維多利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興奮:“還記得我們說過四個人在一起的設想嗎?現在不就是個機會嗎?你說呢,維利耶?”


    “嗯。”


    瑪吉有些驚訝:“維利耶?你答應了?不問問什麽嗎?”


    維利耶深吸一口氣,瞥了眼蓋勒特,又看著阿斯特拉,最後低下腦袋:“沒什麽可考慮的,如果阿斯特拉需要我幫忙的話,我肯定會去的。”


    瑪吉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發展到了現在這樣,相比於維多利亞的興奮和維利耶的鬆懈,她顯得更謹慎一些。


    “阿斯特拉親愛的,你和格林德沃先生同行的目標是什麽呢?”


    可算從混亂的場景中醒過來的阿斯特拉下意識開口:“為了魔法者的自我,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瑪吉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更具體一些呢?”


    阿斯特拉的嘴唇動了動:“讓巫師們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通過某種方式讓魔法者和非魔法者可以共享一片天地。”


    “你的意思是,讓巫師和麻瓜?”瑪吉迷蒙地眨眼,這對她的衝擊有些大:“可是《保密法》呢?這是禁止的,一旦將巫師世界的信息暴露給麻瓜,迎來的隻會是巫師世界的動蕩。興許我們還會得到搜捕令,再出名一點兒還會有懸賞金。”


    “你說的沒錯,瑪吉。”阿斯特拉將手搭在膝頭,老魔杖被他握在手裏,他輕輕笑著,並沒有反駁:“各國魔法部拒絕將巫師的信息透露給麻瓜,因為這對巫師和麻瓜來講都是危險的。”


    “兩個幾乎完全不相互了解的群體貿然交融,迎來的隻是恐慌和排斥。惡意總會摻雜在善意裏一同出現,這確實是有風險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證實《保密法》的存在是完全合理的。”


    和蓋勒特對視一眼,阿斯特拉繼續說著:“這項律法來自於十七世紀時麻瓜對巫師的迫害,實施的具體行動則是巫師的讓步,是巫師的躲躲藏藏。這項法案已經製定了二百多年了,但維持到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要改進完善的意思。”


    “大部分巫師早已習慣了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以至於他們從未認識到這是不公平的。而他們,以至於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就像是躲藏在陰暗角落的老鼠,和站在陽光下的人一同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卻在想要享受陽光時總會得到驅趕和捶打。”


    “細想想,這很不應該不是嗎?”


    阿斯特拉的聲音輕緩,讓人聽著聽著就入了神,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聲音裏。


    “作為人,明明我們也擁有和他們一同站在陽光下的權利。但當我們想去這麽做時,得到的也隻是阻礙和排斥。這很不應該,因為站在陽光下應當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權利,但現在這項權利被剝奪了。”


    “《保密法》的初衷是好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一直都會給巫師帶來正向的影響。它需要被改變,而這需要改革者。不是我們,也會是旁人。”


    瑪吉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阿斯特拉的聲音中脫離出來。不僅是她,維多利亞和維利耶也是這樣,三人看著阿斯特拉的眼神都變了。


    十八九歲的少年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會抱有一種奇特的熱忱,並不知不覺被此吸引心神。


    蓋勒特有時候也需要承認,麵對這些個對自己抱有嚴重偏見的家夥們,阿斯特拉的言辭比自己的更容易打動他們。也過度美化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阿斯特拉親愛的。”瑪吉輕咳了幾聲,又想起還有一個外人在這裏,她不經意瞥了蓋勒特一眼:“這也是這位格林德沃先生的想法嗎?”


    “是的。”阿斯特拉衝幾人露出微笑:“這些也是蓋勒特的想法。”


    瑪吉似乎現在才認識到阿斯特拉一直都在叫格林德沃的教名,她想起了在葬禮上時從那位鄧布利多先生口中得知的事情。阿斯特拉在一年半前就和這個人在英國相遇了。


    可那時距離阿斯特拉被傷害也僅僅過了不到兩個月吧?就算阿斯特拉的脾氣好,就算兩人已經和解,僅僅是暑假待了兩個月,這兩人的關係怎麽就……


    瑪吉的視線落在了阿斯特拉手裏拿著的魔杖上。


    這位格林德沃先生先前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來著,但魔杖被阿斯特拉收走了……他們的關係好像確實不錯?怎麽給她一種很聽話的小朋友的感覺?


    和瑪吉的思維發散與維多利亞的滿不在乎隻想找樂子不同,維利耶現在腦子迴蕩著一段久遠的記憶。


    那隻被他叫做小寶貝的金色大鳥……那段時間一直都和阿斯特拉同睡在一張床上。


    結合一下他不小心用雪豹形態把那個家夥撲倒在床上的記憶……維利耶感受到一陣心理不適的同時,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格林老宅這麽大,這家夥該不會還和阿斯特拉睡一張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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