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新政結束後,京都開始了新一輪的沸騰,每個人都打起了新的算盤。夜裏,累了一整天的清秋板正地坐在書房看書。臨淵君授課速度非常快,每天都在接收大量的信息,不加班加點看真的容易消化不良。


    “殿下,玄靈來得信。”花不晚敲門道。


    玄靈來得信,難道是鎖夕?!壞了,她已經幾個月不給鎖夕寫信了,她肯定擔心壞了。梧桐一族處在邊境之地,鎖夕與自己又不是個愛聽消息的人,怕是鎖夕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清秋懊惱拍拍自己的腿,“快拿過來。”


    接過信,裏麵的內容並不非鎖夕所寫,而是雲祈族長寫的。內容不過是一些瑣事,並無重要信息,不過看得清秋心裏暖暖的。搜尋半天沒有見雲祈族長提到鎖夕,清秋拿起筆墨紙硯,寫下關心。鎖夕靈力微弱,根本接收不到靈信,隻能筆墨代之。將信裝好清秋遞給花不晚,“寄給玄靈梧桐一族鎖夕。”


    寫盡相思,清秋也無心再看書,收拾好桌麵起身迴屋睡覺。走進房門,就看見硯舟拿著筆墨也在寫著什麽。她貼身上前,“舟舟在幹什麽?”


    “沒什麽。”在清秋靠近之時,硯舟一把蓋住紙張,“殿下今日怎麽休息這麽早。”


    “趕我?!”清秋手伸向前想要拿過紙張,“我看看!”


    “殿下別鬧。”硯舟躲閃著,憑借著身高優勢高高將紙舉起來,“墨還沒幹,都花了。”


    “你給我看看不就不會花。”清秋攀附著他的脖子想要拿到紙張,可惜腰身被硯舟緊緊禁錮在左懷裏,“哎呀,你是想打一架嗎?”


    “如果殿下想看,也不是不可以。”硯舟不退步道。


    已經是深夜,硯舟穿得極薄,身上的肌肉緊貼著中衣顯現出誘人的身姿。清秋又氣又饞,一口咬到硯舟胸口上。


    “嗯——嘶~殿下!!!”硯舟高舉的手被這刺激和疼痛降了下來。


    “拿到咯~”清秋眼疾手快拿過紙張,“我倒是要看看有什麽不讓人看的。”


    硯舟摸著胸口一抖,“殿下當真是賴皮的很。”


    “哪有哪有。”清秋打開紙張,上麵居然是聘禮還有各種婚宴的計劃。她臉一紅,“舟舟……”


    硯舟無奈寵笑道:“本來是打算做個驚喜的,沒想到殿下突然迴來了。”


    “我發現……我真的愛死你了舟舟!”清秋興高采烈親了一口硯舟的臉頰。


    硯舟傻笑摸著臉頰,“君上已經下旨賜婚,這些也該提上日程了。”


    清秋躺在硯舟懷裏,高高舉起聘禮表,“雖然沒有定具體的婚期,可根據林公公透露,應該是是年前就能完婚”


    “那希望越快越好。”硯舟低頭親了親清秋的額頭,“睡覺吧。”


    “好。”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新政帶來的熱鬧已經冷卻,金神一派已經沒有什麽動靜。清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綿玉剛是不是純屬賤,可那信又板板正正擺在桌子上。思索之際,臨淵來到清秋麵前。最近清秋表現不錯多日不曾挨打了,可肌肉的記憶已經形成,清秋直直伸出左手。


    “啪~”清秋眼中冒花收迴手,也收迴意識。


    臨淵手執戒尺居高臨下看著清秋:“殿下在想什麽?是臣講得不合殿下心意嗎?”


    “學生不敢。”清秋起身道,“學生是在想金神一派為何沒有任何動作?”


    臨淵道:“殿下認為他們應該有什麽動作?”


    “選舉新政如此刁鑽,他們應該做出相應的措施才對,怎麽會無動於衷?”清秋道。


    臨淵搖搖頭:“選舉新政重在選舉,對世家大族的影響雖然深遠可並不明顯。最起碼要到選拔開始才能有一絲效果,他們現在隻需要按兵不動,儲備力量就好。”


    “那金礦……”


    臨淵道:“他們在動了。”


    “在動了?”清秋蹙眉道,“哪裏?我自認為迴京之後沒有放過任何行動,哪裏在動了?”


    臨淵道:“殿下迴來之前早就已經完成大半,不過是尾巴被殿下看見了而已,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事情已經辦妥,隻是差個點而已。”


    清秋蹙眉道:“這個點是什麽?”


    “很快就知道了,臣想他們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臨淵道,“那東籬孝陽,臣以為他還是要參與其中的,殿下以為如何?”


    東籬孝陽是東籬家的寶貝,因為一個風塵女子壓了一個多月已經可以了,再壓下去恐怕會讓東籬家心生怨氣。清秋道:“東籬家與梧秋殿下關係甚好,放在秋墨宮也不錯,能護他周全。”


    臨淵道:“那晚些臣就將他護送過來,繼續授課吧。”


    晚間,比東籬孝陽更先到的是玉美人懷六甲的消息。硯舟擔憂看著看書的清秋,“殿下不慌嗎?”


    “慌什麽?”清秋繼續翻著書本,“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而已,我還很開心呐。”


    硯舟不讚同道:“雖然還未出生,但他在存在就會使有些人倒戈相向。殿下也不再是君上唯一的選擇,一切都會變得微妙起來,殿下怎麽還有心思開心。”


    清秋扣上書,對視上硯舟,“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硯舟看著清秋狡黠又興奮地眼神,“意味著金神一派要出動了。我真是一時急糊塗了,玉美人這孩子注定要成為犧牲品了。”


    清秋再次拿起書,“金神成功,那萬靈內亂,君權架空,玉美人或許可能生出那孩子,做個傀儡君主。金神失敗那麽綿家又有誰能逃過一劫?金神一脈固然是富可敵國,可終究不是國。先不論君上同不同意,其他三神一派的人,又有誰甘居人下。你願意讓出第一世家的位置嗎?”


    “那自然是不願意的。”硯舟道,“不過,該有的禮還是要有的,殿下明日應該派人去看看這玉美人。”


    清秋下巴磕著書上一副壞笑看著硯舟,“哎,這種事不都是太子妃做嗎?我看人家太子妃打點內事都可好了,舟舟以為呐?”


    “那自然是不妥了。誰讓殿下找了個男太子妃。”硯舟放下兵書,“後庭之地,臣是進不去的。況且臣也不太會處理這些事情,平時在家裏都是爹娘哥嫂準備的。我雖然略懂,但……”


    “哎呀,別人家的夫妻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也有男主內女主外的。怎麽到我們這裏都是主外的,全靠小花大管家打點內政了。”清秋點點桌邊的按鈴,“小花~”


    花不晚很快出現在門口,“殿下。”


    “明早準備好東西,你去給那玉美人送去。”清秋道,“她品階平平,後庭資曆淺,我就不出麵了。”


    “是。”


    “對了,臨淵君送人來了沒有?”清秋道。


    “還沒有。”


    清秋揮揮手,“行吧,來了帶來見我。”


    “是。”


    “殿下這大管家不錯。”硯舟笑道,“主內的事就都交給她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


    東籬孝陽進來時早已恢複往日貴公子一般的樣子,風度翩翩,瀟灑不羈。他開心走進秋墨宮,觀光一樣四處打量,“這就是老爹,大哥常說的秋墨宮啊。果真是不錯,我要是能在這住那就爽了。”


    他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再加上被放出來,他以為風停了雨晴了,自然是覺得自己又行了。他跟在花不晚身後,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這位姐姐,這是哪一處叫什麽名字?”


    “這位姐姐,是要帶我去見太子殿下嗎?”


    “姐姐,你怎麽不說話?”


    “姐姐,可否帶我參觀一下殿下那藏寶閣。就是我爹送的金絲那一個,我想看看。”


    “姐姐……”


    “你理理我啊!”


    “你怎麽這麽悶,一定沒有殿下有意思,她還給我糖吃。”


    “姐姐你熟不熟臨淵君?臨淵君那個冰冷的人,是不是真的沒有過別的表情?他不會麵癱吧!”


    “姐姐……”


    從秋墨宮門口到書房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東籬孝陽已經說完了臨淵君除了講課以外一天說得話。花不晚被他吵得心煩意亂,恨不得拿針縫上他的嘴。秋墨宮上一次這麽吵還是殿下調聲音的時候,那也是一整個宮的人,東籬孝陽一個人……


    到了門口,花不晚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逃離了。清秋依舊盯著書看,而硯舟也不曾抬頭。冷場並沒有讓東籬孝陽感到尷尬,他自顧自走進書房,拜見清秋。


    其實,清秋一直用餘光觀察著東籬孝陽。看著東籬孝陽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書房,清秋道:“入他人居室四處打量,不合禮。”


    “抱歉殿下,孝陽隻是好奇,為什麽要用幽香柳木做這些門窗?”東籬孝陽好奇道。


    幽香柳木是一種發著奇異香氣的柳木,這個香氣對人體很不健康,聞多了傷身。清秋聞此上前查看,“這是最普通的柳木啊,不是幽香柳木。”


    “不是,這是幽香柳木。”東籬孝陽上前一掃靈力,“我在黑市上見過,用術法掩蓋幽香柳木原型,它能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方法,時間長效果一般,所以也沒什麽人用。不過,我敢肯定,殿下這個是真的幽香柳木。”


    清秋再次陷入沉思。她剛進入秋墨宮時,秋墨宮正在翻新。所以進來時聞到的怪味不是修葺的緣故,而是這異香柳木嗎?可聞著就是修葺味啊,難道是修葺的味道掩蓋了它。是誰偷偷換了木頭?是不是隻有她這裏是這種木頭?其他人哪裏呐?


    半晌,清秋道:“你教教本殿如何辨別這兩者,現在。”


    東籬孝陽雖不解還是依舊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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