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無數翎羽似箭一般席卷而來,它們的目標很明確,正是赤甲軍營地,可依舊有些殘落在柰族族民的房屋上,在降落的一瞬間炸裂開來。一時間,整個柰族變成了一堆廢墟。柰族族民摸不清頭腦四處亂竄,想要逃離這個混亂的場地,可四處殘壁斷壑阻斷了他們所有的逃離路線。他們四處唿叫著,唿叫著大巫,唿叫著族長,唿叫著殿下,甚至唿叫著聖女,怕是嚇傻了。


    看到信號的一瞬間,已經晚了。炸裂的翎羽齊刷刷地到達戰場,引爆開裂。清秋快速屏障保護也隻是堪堪阻擋了後來的翎羽,進來的羽毛足以炸毀軍營。


    這是什麽攻擊方式,她怎麽從未聽說過。箭雨風息清秋看著四處的殘骸神色凝重。她心中歎息:還好早就將赤甲軍悉數派到四周山腳下,不然真要全軍覆滅了。


    “兒啊!!!”


    尖叫聲引得清秋注視,傲族長伏地伸著手滿臉驚恐地看著麵前的一隻手臂。通過手臂上的衣服,清秋大體認出了這手臂的主人,正是傲果。隨著斷臂看去,不遠處還有一個連著肚子的斷腿,再往前看還有一坨炸成肉泥的內髒,再往前看終於看到了頭顱。頭顱連著胸膛,表情還保留著死前的癲狂地興奮和震驚的不敢相信,兩者交加在一起,怕是沒有轉變完表情就被炸碎了。至於其他的殘肢斷壑,清秋就沒有找到了,估計是炸飛了,或者炸成肉泥了吧。


    強忍著不適,清秋又看向柰族長,他的情況又能好到哪去。雙腿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七竅也是不停地流著血,也活不了幾時了。是個可憐之人,但也是可恨至極的人。


    顧不得繼續感慨,清秋稍稍平複好想要嘔吐的衝動就看到“水神私兵”從山上包圍過來的場景。


    水神當真的貪得無厭的,居然豢養了如此之多的私兵。山上密密麻麻衝下來一堆人,他們跳崖而下,在半空展開翅膀極速朝著軍營襲來。


    調離了赤甲軍戰士,雖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可也使軍營成了空巢。短時間內不可能支援過來,這裏除了清秋就隻有白蘇了,也就是說,他們兩個要以二抵數。清秋內心萬般無奈,白蘇一個醫者怎麽能行,還是要靠自己了。


    “殿下,上吧。”


    白蘇祭出利劍騰空而起,一道劍氣就是擊退敵人數米。聽著“水神私兵”盔甲嗶哩啪啦相撞的聲音,清秋才想起來,白蘇可是萬靈學院的學生啊。


    最前麵的水神私兵被擊退自然會與後麵飛過來的私兵相撞。你撞我我撞你大家撞的頭昏腦漲,速度一下子就減慢了許多。可後邊還在源源不斷的來人,這可如何好。


    很快清秋就發現端倪,這哪裏是私兵不過是一支鳥族罷了,具體是那個族還不太分辨出來。她祭出青花劍定地而立,手指快速結印。在結印消除的瞬間,青花劍化為無數虛影,清秋一揮它們就飛了出去,刺穿了水神私兵的身體。掉落下來的水神私兵很快幻化出原型,是一群椋鳥。


    而這時,芳甸也率領著赤甲軍趕過來。


    “殿下!”芳甸跑過來,“殿下你沒事吧!”


    “沒事。”清秋拍拍手,“有白蘇在那,沒事的。”


    “啊?”芳甸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白蘇?”


    白蘇手握利劍揮揮手,氣定神閑地樣子更是看懵了芳甸。清秋解釋道:“他和硯舟是同窗。”


    芳甸瞬間就不鎮定了,這保護了一路的大夫團隊,實際內藏大神,誰能相信那。芳甸道:“他……”


    清秋見寒一遲遲未歸擔心道:“寒一那?”


    “對啊,寒一去那了。”意識到寒一還未歸來,芳甸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她轉頭看向柰族街巷,心裏默默祈求著,但願寒一走到邊界無翎羽處。


    “進去看看。”清秋撿起地上的椋鳥,“說不定撞到他們。”


    .


    翎羽來得突然也稀奇,寒一和柰族族民猝不及防被炸了個懵圈。他拍拍麵前的塵土想要站起來可惜他被困在了一堆廢墟裏,他搬不動這些大石塊。他試圖移開這些大石塊,可惜都失敗了,再看看周圍的柰族族民和士兵,死的死殘的殘,根本指望不上。嚐試了幾下他還是放棄了,還是等著芳甸和殿下來救援吧。剛剛急著出去,不覺疼痛,現在放鬆下下來,身上傷口鑽心地痛一陣陣地傳了上來。那箭雨靈力很足,炸起來衝擊力不容小覷,陣痛之餘身上遊走的痛也是讓他痛苦難耐,他好想芳甸啊……


    角落裏,一片未成功炸裂的翎羽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清以後他心下一空,冷汗立刻爬上了背脊。


    “好久不見啊,小寒。”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如同夢魘一般讓他不寒而栗。


    這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


    柰族街巷早已被炸得不成樣子,而大巫扶光卻不知所向。清秋帶領著赤甲軍各處救助還活著的柰族族民,同時找著寒一的蹤跡。可整個柰族都找遍了,始終不見寒一。


    清秋問道:“芳甸,我讓你在這三麵環山處查探,你可查到什麽?”


    “出不去。”芳甸道,“木頭帶著我們走了很多圈,發現柰族不知何時被人下了屏障,隻可進不可出。”


    清秋道:“可是水神一派的法陣?”


    “是……但是……”芳甸眉頭緊鎖,“水神的法陣除外還有一個法陣,赤甲軍根本破不了。”


    清秋不解道:“什麽?!”


    芳甸道:“而且那個法陣是在翎羽進入後形成的,很是牢固,真是個麻煩。”


    “不是麻煩,不是麻煩。”跟在赤甲軍裏的木頭出聲道,“那是我們柰族抵禦外敵的防護,可以控製靈力和活物進出,隻有大巫和聖女能夠調控。怎麽是個麻煩,它守護著我們柰族。”


    隻有大巫和聖女可以調控,可以控製靈力和活物進出,防禦外敵。一句話下來,涼意爬上背膀入侵了她的脊髓,答案唿之欲出可又讓人難以相信。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沒有錯,大抵是都瘋了。


    “找到扶光。”清秋厲聲道。


    “是。”


    赤甲軍再次分頭開始尋找寒一和扶光的蹤跡。尋了許久,在晨光降臨時,清秋終於在果園找到了扶光,隻不過是一具屍體。


    周圍依舊是昨日行刑時的樣子,望舒的原身早已幹枯。而扶光自刎趴在樹下,地上的鮮血已經幹涸,死了有一會兒了。


    清秋不敢想扶光看到這個枯樹時是什麽動作,是什麽心情。氣結於心,憤怒,咆哮,安靜還是糾結,應該說都有吧。他想要攔下望舒的自殺,又扛不住事實,他糾結他迷茫,最後將錯誤歸結到了族民的身上。


    族民有錯嗎?有的。不分青紅皂白風言風語就要殺人。三言兩語的調侃就將自己的守護神送上了斷頭台,怎麽不算有錯。


    族民有錯嗎?也沒有。他們身處族群當中,承擔的任務就是好好服從管理,安居樂業供奉守護者。守護者給他們下達命令他們就執行,隻要能讓他們好好活著一切都會聽。現在,他們生存受到威脅,反抗又有什麽錯。


    那扶光就有錯嗎?有啊,身為守護神首要職責就是守護族民。他不僅沒有守護好族民,讓他們安居樂業,甚至要為一己私欲操控法陣,借力殺了族民,這可是天大的錯。可若是站在一個弟弟的角度,為姐姐報仇他又何錯之有?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在意的人也犯了錯,那該怎麽辦?清秋呆呆地望著晨光,是像扶光一樣嗎?還是伸張正義?她一直迴避著這個事情,可她又能迴避多少時間?


    “殿下,寒副也找到了。”一個士兵上前道。


    士兵的聲音解救出陷入無盡掙紮的清秋,讓她得到了一瞬的喘息。


    清秋道:“在那,去看看。”


    “殿下請跟隨我來。”士兵打前麵帶路道。


    士兵走得很快,這讓清秋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不安起來。寒一應該是出事了。


    一個翎羽直衝清秋和士兵腦門過來,清秋側身躲過,手凝靈力抓住了那隻翎羽,當然也不忘幫士兵化解。她看了看手中的翎羽,是椋鳥的無疑了,那隻能是那個人。


    那翎羽速度是極快的,士兵早就被嚇僵在原地,反應過來連連朝著清秋道謝。看著地上趴著的芳甸還有手掐著寒一脖頸的男人,清秋拿著翎羽快步往前走去,扶起芳甸。


    男人的手很大,放在寒一的脖頸處食指指撫摸著,挑弄著,其餘四肢則緊緊鎖著寒一的唿吸。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白皙的過分的寒一身上顯得有些黑,可也更顯色氣。他滿眼含情地看著寒一,仿佛是在看多年的戀人。


    清秋差點以為自己話本子看多了,可男人接下來的動作證實了,話本子從不欺清秋。這兩個人關係確實非同尋常,令人琢磨。


    男人掰過寒一的臉就吻了上去,看到寒一爭執脖頸上的手不免又加重了幾分。男人生氣道:“怎麽,不過幾個月不見還學會躲了。嗯?”


    “我沒有……”


    長時間鎖住唿吸讓寒一頭腦昏昏沉沉,隻能憑著本能給男人做出迴應。他眼上被圍了一條白綢緞,根本沒有察覺清秋來了。他很怕男人,一直顫抖著喃喃求饒。


    男人在寒一耳邊低語:“乖小孩是不會躲的,你隻能是我的小孩。不要妄圖讓別的女人占據了你的心,不然我會殺了她的,你知道我什麽都做的出來。”


    “我知道了。”寒一顫抖道。


    男人吻了吻寒一的耳朵道:“小寒,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迴答。”


    “是……主人。”寒一說得艱難,很久才叫出後麵兩個字,說完一陣哽咽就從他喉間傳來。


    男人擦掉白綢緞下流出的眼淚,“怎麽哭了,不過我最喜歡看你哭了,梨花帶雨地真是漂亮極了。真想扯著白綢帶好好欣賞,不過今天有外人在場還是算了。”


    清秋在男人挑弄寒一期間連忙上前查看芳甸,還好隻是重傷昏迷,沒有死過去。白蘇還在搜尋中,並沒有得到消息趕過來。芳甸雖沒死可也差不多了,必須盡快聯係上白蘇。


    聽到“主人”這兩個字時,清秋也是忍不住了,罵道:“變態!”


    聽到男人說自己是外人清秋就更不爽了,現在到底誰才是外人。她拿劍指著男人,“你就是椋鳥族的大巫,裴忌吧。”


    “殿下果然是消息靈通啊。”裴忌道,“剛剛的開胃小菜還喜歡吧。”


    “本殿自己的手下當然是對他一清二楚,包括他的方方麵麵。”清秋劍指向裴忌道,“你應該聽說過太子殿下的威名,本殿勸你盡快放人,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放人?好啊。”裴忌鬆開手道,“放了啊,那你覺得他會走嗎?”


    “寒一,過來。”清秋沉聲道,“本殿給你掩護,如果他在後麵偷襲你,本殿立刻殺了他。”


    寒一果真如裴忌所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清秋隱隱察覺到不對勁,急忙去查看芳甸。她把了一脈,直接拿起劍就朝著兩人殺去。


    裴忌將寒一藏到身後,主動迎接太子殿下的憤怒。他實力不錯,可也打得吃力,沒幾下就被清秋製服。就在清秋要殺掉他時,寒一卻攔到裴忌身前,幸得清秋控劍已經出神入化,不然寒一已經在去往死崖的路上了。


    本應該落在裴忌咽喉上的劍刃,微微擦過寒一的眼角,將白綢緞劃了下來。久不見光亮,寒一有些難以適應,低下頭不敢睜眼。等他適應後看向清秋時,清秋看到的是一雙眼角通紅,淚水汪汪的含情眼。


    清秋隻得慶幸她是個有主的,有一根線拉著她,不然她真的也是會忍不住的。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漂亮的讓人想要破壞摧殘他。這等美人……芳甸好福氣。


    “殿下,別殺他。”


    人是漂亮,但話不中聽。清秋咬牙切齒道:“他傷了芳甸,你難道不生氣不心疼嗎!”


    “殿下,不能殺了他。”寒一再次落下淚珠,“不是他傷害的芳甸,是我,是我……”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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