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君自是注意到清秋眼神忽閃忽閃瞟過靈糕,示意林公公把靈糕端到清秋麵前,道:“今日是你化形一百年之日,生辰快樂。這靈糕自是為你準備的,先吃些靈糕再吃別的吧。”


    清秋接過林公公端過來的靈糕看向萬靈君,沒有再次下令她不敢輕舉妄動吃下糕點。萬靈君意識到了她的拘謹,道:“上次在別苑也沒見你如此害羞啊,今日這倒是學會拘謹了。”


    清秋汗顏,上次誰知道他是如此身份啊,知道的話覺得不會那麽膽大妄為的。她愣神品味萬靈君的話,揣摩著聖意,君上是不是話裏有話啊?半天清秋得出結論,應當不是反話,應該是讓她隨性就好的意思,不必刻意裝扮自己。不過她這演技硬裝也裝不了幾天就原形畢露了,就算不是這個意思也就這個意思吧,不合適大不了踹了自己唄。


    萬靈君看著清秋複雜多變的表情,覺得十分有意思,雖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麽,但也被她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感染到了。萬靈君道:“生氣嗎?”


    剛吃了一口靈糕,清秋一怔,嗆咳兩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點點頭,搖搖頭。生氣嗎?生氣的,沒有扳倒騰蛇族,拿到調查西寧之事的開頭證據,怎麽會不生氣。真的生氣嗎?好像也不是那麽生氣,更多的是感慨,感慨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萬靈君滿意道:“這樣很好,情緒穩定神智清醒,不被事事影響思考,做出錯誤的決定,繼續保持。”


    兩人吃了很久,雖然清秋無法對答,萬靈君卻也是話語不斷侃侃而談。萬靈君與她講民生,講軍事,講經濟,講家長裏短講諸多事,直至子時二刻,方才離開。


    待到萬靈君走後,眾人開始服侍清秋沐浴更衣,不得不說宮裏就是不一樣,洗澡都是專門的引流來的溫泉。不習慣別人看著自己洗澡,所以侍女們準備好後就被清秋一一趕出去了。


    浸泡在溫泉裏,全身上下都得到了疏鬆,引得清秋連連歎息。泡了有一刻鍾,清秋就感覺有點虛脫了,畢竟身子骨傷到了,不易久泡,她遊到岸邊準備上岸。這時,噝噝啦啦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是誰?


    可山後之人並不出來,清秋一道術法打過去,人被揪了出來,居然是硯舟。他怎麽在這?!硯舟提醒道:“殿下,不若先穿好衣服。”


    這溫泉獨屬於太子的寢宮,於是清秋大膽的脫淨全身衣物才踏入之中,所以這會兒光溜溜的。還好這水深至鎖骨,且麵上鋪滿花瓣這才遮擋住鎖骨以下的景色。清秋一頭紮進水裏,隻留倆眼在外瞪著硯舟。


    硯舟轉過身,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肩膀被輕拍兩下,轉迴身看向清秋。濕漉漉的頭發,臉上是最近少有的紅潤,當真是與以往不同。


    清秋直愣愣盯著硯舟,好似在控訴。硯舟道:“清秋殿下,生辰快樂。”他說完,恰巧子時四刻的鍾聲敲響。


    泡溫泉時,清秋還在想硯舟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她生辰,或者說根本不知道,沒想到他冒著被當成流氓的風險也要掐好時間來說一聲生辰快樂。說不感動是假的,畢竟硯舟是整個京都她最信賴的人。


    這時,外麵侍女敲門道:“殿下,剛剛禁軍統領——程統領來了,說宮裏進了賊人,殿下要小心。他就守在附近,殿下有事叫他。”


    看來硯舟還是沒有躲過所有視線啊,被發現了。清秋拉過他的手心,寫道:“先生……”


    還沒寫完,硯舟就道:“萬靈學院沒了,不用再叫我先生了。”


    清秋假笑看著硯舟,不叫先生叫什麽?要不直唿其名叫硯舟?硯舟道:“叫硯舟也可以,叫什麽都可以,就是別叫先生了。”


    清秋寫道:“硯小將軍?”


    硯舟不滿意搖搖頭。清秋又寫道:“小舟將軍?”


    硯舟道:“就硯舟吧,別叫將軍了。”


    還不等清秋點頭,侍女又來到門口,道:“殿下,程統領說接到指令必須要進殿搜查刺客,這……”


    看來是萬靈君下令了,交出去不交出去?按理說應該交出去,畢竟是萬靈君下的命令,可清秋抬目看向硯舟時,那抑鬱的小表情著實抓住了她的心頭。清秋四顧一圈,假山看似是個好的隱藏地,其實不然,裏麵很容易碰到樹枝引出聲音,不然清秋怎麽會這麽快注意到硯舟藏在其中。


    不等兩人找到合適的隱蔽地,程統領客氣的聲音就出現在門前,道:“打擾了殿下,實在是今日人雜了些,有些東西混雜了進來,可否允許臣進去查看一下。”


    這院裏除了那假山平坦無比,清秋看著水中飄遊的花瓣,一把把硯舟推入水中,恰巧擱到一塊石頭,自己也跟著摔了進去,溫泉被砸出巨大的水花。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清秋把硯舟按入水下,披好外衣施法打開門。


    其實,程統領不想進來的,他知道是硯舟溜進來了,畢竟清秋與硯舟之事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他也不想棒打鴛鴦戲水。可奈何萬靈君直接傳來秘音,讓他務必進來查看一番別搞出什麽大動靜了。程統領道:“抱歉,殿下。”


    清秋微笑指了指後山,程統領進入後山查看一番,迴到池邊。一縷不屬於清秋的頭發映入他的眼簾,怎麽辦?他瞄了一眼清秋,隻見清秋微笑的更深了。程統領識趣道:“打擾殿下了,臣告退。”


    待到程統領關上門,清秋被拉入水中。沒有防備的清秋,本以為會冒出水咕嚕,沒想到剛一下水,就被一柔軟的嘴唇堵住。這引地她一時大腦空白,竟忘了推開硯舟。迴過神,清秋開始奮力掙紮,硯舟扣住她的腰身,不放鬆一下。


    過了很久,久到清秋險些要暈厥在水裏,硯舟才帶著清秋從水裏起身。他低頭看著清秋,滿眼通紅,道:“殿下,臣喜歡殿下。臣喜歡清秋殿下。我們這次不聽君上的意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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