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跪著的婢女,努力迴憶著迴答道。


    “信裏寫道生意、鋪子、搗亂、暗中吞並、看望小妹、控製、管家權,處置,跟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名諱。其他奴婢沒有看見。”


    這是一位在劉姨娘書房裏幹活的婢女,識得一些基本的字。當然,這也是燕茗瀾會挑中她的原因之一。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燕茗瀾又端起茶杯,茶杯的質感極好,她禁不住用玉指摩挲轉動著茶杯。


    她讓琥珀去拿些小玩意過來,給了小婢女一些獎賞,燕茗瀾看著小婢女小心翼翼地又略帶欣喜地出了長房花廳門。


    她收迴目光陷入深思。


    燕茗瀾在腦海裏將這些關鍵詞連在一起,細細揣摩完畢,雖然不夠完整,但是這些詞串在一起整理一下,理解下來還是很容易。


    她轉首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琥珀,溫聲道:“今日開始,劉姨娘聯係海家,那邊隨時可能搗亂,咱們要小心行事,做好防範準備,家裏的生意,讓人注意,要是有鬧事的,不用多管,記下特征,小心尾隨其後即可,最重要的是,收集好相關證據。”


    “是,小姐,奴婢這就吩咐下去。”琥珀應答的極快。


    燕茗瀾頷首,讓琥珀自己出去辦事,留下自己一人在花廳,她再次進入精神世界,在器靈玄武的叨擾下,終於看完了上次翻閱的那本書。


    夜晚悄悄降臨,暮色一片蒼茫。


    海府內外都變得黯淡無光,奴仆手腳麻利地點起了蠟燭,又照出了光亮。


    劉姨娘的一封信,似乎在平靜的海府投下了一顆不小的石子,表麵蕩漾著水波紋,水花濺出,泛起漣漪。


    書案前。


    “夫人覺得表妹所述如何?”看完送來的信件,海府老爺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沒有立刻做決定,他轉頭問旁邊椅子上端坐的夫人。


    海夫人風韻猶存的麵上,微微彎了彎唇,答道:“妾身不過一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老爺做主便是了,隻是老爺無論如何一定要小心行事。”


    “夫人說的極是,小心為上,小心為上。”海老爺點點頭表示同意。


    海老爺又看了看劉姨娘的開頭那些贅述,心頭覺得這燕家真是無法無天,必須懲治一下,他打定主意。


    讓海夫人出了書房,海老爺自己獨自在書房裏,心頭琢磨著話語,後磨墨迴信:“為兄覺得如此是極好的,不過表妹定要萬事小心,正經關頭上,且委屈表妹了,日後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至於,表妹所說的管家權,自是可以的,畢竟此事並不能走明麵上,海府中人明處無法掌控,此處還是勞表妹用心了,而表妹所說的燕家大小姐幾人,海家吞並後,自然是不能活命的,懲治或折磨隨表妹開心即可……”


    海老爺洋洋灑灑寫滿兩張信紙,倒也不急著送出去,他放進書案底下,避免輕易泄露,謹慎地夾入一本書裏隱藏起來,如今太晚了,還是明天再送去燕府比較好。


    他吹滅蠟燭,帶攏書房房門,前往前廳準備用膳。


    書房安靜下來,一片昏暗籠罩,靜悄悄的。


    海府正房裏,用過晚膳後。


    海夫人讓婢女找來大小姐,海蘭憐人未見聲先到,自海夫人門外傳來一道豪爽的女聲:“娘親,這麽晚了,找我來做什麽?”


    這道聲音正是出自海府的嫡出大小姐——海蘭憐,她一腳跨過門框,進入正房。


    “過來坐。”海夫人朝她招手,拍了拍旁邊的座椅。


    “嗯,怎麽了?”海蘭憐向來得寵慣了,倒也不拘束,直接在海夫人旁邊的座椅上爽快地坐下來。


    “你表姨母那邊又來了信件。”海夫人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手,果然是微涼的,她吩咐下人,拿來一件披風,給海蘭憐裹住,又讓人到,倒了茶壺裏麵的茶水,去泡新鮮的熱茶。


    海蘭憐坦然受之,聞言怔了一下,思忖兩秒,語氣不太確定的說:“表姨母?娘親說的可是燕府裏那位?”


    “正是她。”海夫人點頭。


    海蘭憐驚訝了一瞬,“她又怎麽了?上迴那事不是沒做成嗎?”


    海夫人看了眼她,語氣意有所指:“可不就是上迴沒做成嗎?不甘心就又來說了。”


    海蘭憐啼笑皆非,搖了搖頭:“這位表姨母可真是野心不小。她送來的信怎麽說的?”


    海夫人娓娓道出,把自己在海老爺那裏看到的內容,一五一十交待了:“說到時裏應外合,她負責把握住燕府中人…”


    海蘭憐安靜聽完。


    她思考了兩秒,發表自己的意見:“這個聽上去倒是可行的,就看進展順不順利了。爹已經答應了她?”


    “現在還沒有,不過看你爹的樣子是要答應了。”


    “那就行。”海蘭憐愉悅地笑了起來。


    海夫人知道她在高興什麽,不然也不會特別把她,叫過來無故地給她說這個事兒。


    海夫人知曉小姑娘家對這種事臉皮薄,也不點破,看著她喝完茶就放人走。


    重重夜色之中,四周寂靜無人,隻有明亮的燈和天上的月為人照亮前方的路。


    海蘭憐走在灑滿月光的道路上,她抬頭看著天上已高高掛起的彎月和像是眨眼的星星,一邊踢著腳邊的石子,一邊嘴裏哼著小調。


    真好,這樣的話,燕茗瀾就沒有辦法嫁給三皇子,而三皇子就能娶自己了,海蘭憐滿意的想著。


    她轉念一想,要是爹爹沒答應怎麽辦?還是有可能的,躊躇半晌。


    不行,還是要去確定一下!


    海蘭憐心下一定,轉身往迴走,繞了幾圈路,確定沒人看見自己,才推開前院的書房門,打破一室安靜。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張望了一下四周,來到書案前,翻了翻上麵擺著的幾本書,沒有發現目標。


    也知道畢竟這東西不是件小事,要是被人發現,後果很嚴重,燕老那些曾經共事的同僚們,能把他們海家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海蘭憐搜了搜書案邊上的花瓶裏,把花倒出來看了看,什麽也沒找到,又在書架上隨意尋覓了一會兒,一無所獲。


    她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往書案低下摸去,果然!


    海蘭憐從書案底下,抽出一本書,她沒記錯的話,這是爹爹最近常翻閱的一本書籍,是它的話就沒錯了。


    因為怕被爹娘發現,海蘭憐沒有去一旁點著蠟燭,隻能依借窗欞透進來想薄紗一樣虛弱飄渺的月光。


    她把書籍往窗邊揣上往窗邊靠近,憑借月光,她很幸運地很快找到了夾在書裏麵的兩封信件。


    她再次勉強依靠著月光,打開了信封,從裏麵拿出了幾張信紙,上麵滿滿都是字,她努力辨識。


    “提議很好?”


    “看來的確是答應了。”


    她努了努嘴,想要努力抑製自己心底瘋狂湧上來的的愉悅。


    海蘭憐把所有東西都按照之前的模樣,恢複了它們的原樣,再離開,書房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周圍隻有昆蟲的叫聲,徹夜響著,直到天明才消失。


    海蘭憐迴到自己房中,高興完後,平複了一些,默默迴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一些內容,在離開之前,她還打開了那封從燕府送過來的信件。


    上麵寫著,燕茗瀾燕玲兒兩人無故殘害姊妹,也就是自己的表妹若溪,卻隻是輕輕的懲罰了一下。


    海蘭憐皺了皺眉,這燕茗瀾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莫名入了皇帝眼中,才有了嫁給三皇子的機遇,她比自己有什麽好的?


    論家室,燕茗瀾雙親皆雙亡,無依無靠,隻是燕家血脈的旁支罷了,自己可是本家的嫡出小姐,任將軍,而爹娘皆健在,且為國效力;論容貌,雖說她沒怎麽注意燕茗瀾的麵貌,可是自己容貌也是十分出色的;論學識,她更不覺得自己會輸,身為將軍,自是要懂各種謀略和戰術。


    所以,皇帝對燕茗瀾青眼有加,是燕茗瀾身上有問題?


    海蘭憐悚然一驚,這燕茗瀾不但克了雙親,手段還狠辣高明,以至於迷惑了皇帝?


    會不會皇帝因此無論如何,就算燕茗瀾身家不改,也不會更改決定?


    這燕茗瀾怎麽還不死!海蘭憐非常不痛快的想著。


    得給燕茗瀾找找麻煩才行,不然要是她迷惑了三皇子怎麽辦。


    海蘭憐思考萬千,帶著憂慮入夢。


    第二天一早,海蘭憐招了一位好友上酒樓裏用膳飲酒,這位好友正是一位在翻譯院當值的翻譯官助手,因為是她手下徐副將的兒子,這才認識了一番,沒想到如今會有作用。


    她以請朋友敘舊,順便幫個小忙的話,把人邀來。


    京城的一家熙熙攘攘的酒樓裏,二樓包廂。


    好友徐長青喝著小酒夾起肉塊,兩人也不避諱,非常肆意的相處,徐長青時不時看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景還是看人。


    用過膳後,徐長青喝著濃茶解膩,順便看向海蘭憐:“這次找我是什麽事兒?”


    海蘭憐的性格,也不會客氣著虛偽幾下,因為本身的家室與職務,別人都敬她兩分,所以她向來直來直往,有什麽事也不藏著掖著,直率問道:“你認識翻譯院的燕茗瀾嗎?”


    徐長青詫異挑眉,頗感興趣的迴答:“燕茗瀾這人我自然是認識的,今年入的翻譯院,常聽導師道她十分有天賦,是個好苗子,怎麽了?你們兩之間有仇?”


    海蘭憐聽到這句誇獎,瞬時黑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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