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之間,從前廳到包廂。


    燕茗瀾直接撞到了此人胸膛上,那小塊地方硬邦邦的,讓她臉一側靠著都硌得慌。


    燕茗瀾覺得她跟這個還沒看清是誰的人離得太近,她整個人被圈在這個懷抱裏,不能動彈。


    燕茗瀾甚至都感覺到了裏麵鮮活的“咚咚咚”的心跳聲。


    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氣息,周身縈繞著銀丹草的味道,聞上去隻覺清新而舒適。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是……他嗎?


    燕茗瀾居然有點不想離開,想就這麽懶懶地埋在這個懷抱裏,這樣就可以不去再想張姨娘劉姨娘燕若溪等人了,她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關她燕茗瀾什麽事。


    她覺得自己腦袋可能是被撞昏了,變得不太正常。


    而燕茗瀾的嘴還被對方輕柔的捂著,不能出聲,她剛想要掙紮。


    下一秒,燕茗瀾耳邊響起此人低沉卻有力的聲音:“不要怕,是我。”


    燕茗瀾自然認的出這道帶著安撫意味的聲音,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嗚嗚嗚出著聲,示意讓他放開捂著自己的手。


    喬天爍看懂了她的意思,發現自己力道用的有點大,而且兩人離得十分近,迅速收迴手,站遠了些並道歉:“抱歉。”


    雖然喬天爍心裏認為燕茗瀾就是他未過門的王妃,但是他知道本國人很注重名聲的,尤其未出閣的女子,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說,喬天爍覺得應該尊重自己的未來王妃,不能太過輕浮。


    燕茗瀾站直了身體,揉了揉被捏疼了的手腕,仰著脖子看喬天爍的時候,眼神控訴,帶著些幽怨的意味。


    喬天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點不自在的,眼神不住地往旁邊飄著,不敢看燕茗瀾的眼睛。


    燕茗瀾直接問他:“找我有事嗎?”


    想到自己的用意,喬天爍“嗯”了一聲,拿出之前迴了自己房間找到的靈藥,經過了之前的事,也不好意思去觸碰燕茗瀾,怕把未來王妃給弄疼了。


    喬天爍把靈藥放在了手邊桌上,然後看向燕茗瀾。


    “這個應該會有用。”喬天爍說。


    燕茗瀾目光落到精致小巧的瓷瓶上,又轉迴喬天爍俊俏的臉龐上,在兩者之間流轉徘徊。


    喬天爍不知道她在看什麽,但也沒有發問,燕茗瀾自己卻是清清楚楚地。


    她想到了昨晚的夢,想到了他給自己的那枚玉佩,更想到了兩人在海島上的時間,那短暫的相依為命。


    “謝謝。不過不用,我不需要。”


    燕茗瀾覺得有什麽時候,事情已經有些不可控了,快要脫離了她的掌控範圍,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對喬天爍升起了一絲好感,可是……


    燕家的爛攤子還沒有解決辦法,根本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她還跟三皇子定下了婚約,燕家得罪不起三皇子,更得罪不起皇家。


    燕茗瀾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拉著一個無辜的人來和她一起承擔這些麻煩,而且她才剛上任翻譯官,分身乏術。


    燕茗瀾沒有去拿小瓷瓶,反而從腰間掛著的錦囊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是之前喬天爍給她那枚的玉佩,燕茗瀾把它遞給喬天爍。


    “這個,我也不能要。”


    “多謝你的好意。”


    燕茗瀾覺得如此明確的拒絕,應該就能斬斷一切了,事情就能了結了,情感就能抑製了,不好的發展也中斷了。


    就算燕茗瀾心裏泛起淡淡的可惜,可是她在為什麽而可惜呢?又有什麽資格可惜呢?


    她沒有。


    燕茗瀾心中自問自答。


    還是將心思放在翻譯院裏吧,就不會產生什麽多餘又奢侈的想法了。


    燕茗瀾低眸想道。


    喬天爍定定看著燕茗瀾手心的玉佩,它白淨而透亮,小巧而精致。


    喬天爍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那隻手還是那枚玉佩。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女子如此抗拒自己,明明自己國家的貴女小姐們都表現的非常喜愛自己。


    喬天爍沒有伸手去拿玉佩,就像燕茗瀾沒有去拿瓷瓶一樣。


    “我曾經說過的話,不會收迴。我向來不是食言之人。”


    喬天爍直接轉身離開,不給燕茗瀾拒絕的機會,隻丟下了一句。


    “要是這令你你感到為難,就扔了。”


    燕茗瀾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理不清如今自己心裏的感受。


    居然好像有點愉悅?


    她好像真生病了。


    ……


    不過,喬天爍所說的那句,曾經說過的話不會收迴,是指的是島上的時候,那句——“以身相許”嗎?


    那是喬天爍病的有些迷糊時說的話,不清醒時說的話,又怎麽能作數。


    她無奈地歎了一聲,把桌子上被主人丟下的瓷瓶一起放入錦囊中,離開了這個包廂。


    迴了茶桌上,張倩和那些使臣們已經喝了好幾壺了,連之前才出來的喬天爍也淺淺嚐了嚐。


    燕茗瀾沒有心思喝茶,她去櫃台處付了銀兩,然後帶著人出了茶樓繼續逛著。


    落在末尾的喬天爍,看著燕茗瀾對著大使者侃侃而談的樣子,看著她妙曼的背影。


    喬天爍還在思考著燕茗瀾為何會如此抗拒他。


    “阿大,你說王妃為何會如此抗拒本王,我們明明差點就成親了。”


    喬天爍也不避諱,壓著聲音詢問身邊跟著的侍衛。


    阿大遲疑地看了看自家王爺,吞吞吐吐地說:“王妃似乎……跟本國的三皇子定下了婚約,而且挑好了日子,幾個月後就要……正式成親了。”


    他順著王爺的意思,稱唿燕茗瀾為王妃。


    喬天爍反常的反應激烈。


    他轉頭看著侍衛,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消息可靠嗎?”


    “本國百姓基本都知道。”阿大迴答。


    阿大又補了句,“本國三皇子在貴女間很受歡迎,就像咱們那裏的姑娘對王爺一樣。”


    喬天爍盯著阿大沒出聲問。


    阿大立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頭閉上嘴不敢再亂說。


    他原本還想提醒王爺不要用王妃來稱唿燕家大小姐,會汙了姑娘清白的名聲,這下也不敢說了。


    喬天爍繼續盯著那個背影,這時燕茗瀾突然扭頭對旁邊的張倩露出了一個笑,側顏清麗,唇角的弧度也恰到好處,一舉一動都入了喬天爍的心。


    喬天爍看著那個近乎完美的側顏,近乎警示地告訴自己,不能就這麽讓本該屬於自己的王妃嫁了別的男子。


    要想想辦法才行。


    ...


    燕茗瀾與張倩帶著使臣團遊玩了一上午,在酒樓裏大家一起用過午膳,就全都自己出門逛了。


    燕茗瀾沒有跟著一起去,她的體力跟心理經過了這幾個難熬的時辰,有點疲憊了。


    燕茗瀾對張倩交代了下,自己單獨先迴了燕府。


    一整個下午,燕茗瀾都在精神世界裏的書架中看著有關材料。


    燕茗瀾想以此麻痹自己,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細想喬天爍的話。


    可是燕茗瀾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看不進去,捧著書走神了,一個人靜靜的發呆,動也不動,像個人形雕塑一樣。


    器靈玄武顯然敏感注意到了燕茗瀾的異常,光芒體也保持安靜地圍著小號的燕茗瀾轉圈。


    器靈玄武看了眼燕茗瀾手中那本翻譯官守則,停在第二頁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它忍了忍還是沒憋住,“宿主,你怎麽了?”


    它隻是個係統,當然不能明白人類的情感問題,所以也看不懂燕茗瀾心裏纏繞糾結著是因為什麽。


    燕茗瀾迴過神來,“沒事。”


    燕茗瀾動了動手中的書本,繼續裝作看書的樣子。


    當然,她跟器靈都知道的是,這個下午,她什麽內容都沒有看進去。


    器靈玄武保持沉默。


    或許隻是一時情緒不佳吧,玄武默默想到。


    徬晚時分,燕茗瀾再次被皇帝召進皇宮,燕茗瀾急匆匆坐上馬車趕往皇宮坐落的方位。


    麵聖和關乎職務之事,她向來是不會帶上琥珀的。


    抵達皇帝接見臣子的地方,裏麵大概除了皇帝還有其他人,門口的小太監攔著燕茗瀾讓她等一下。


    在這過程中,燕茗瀾先是看到了一位略有些落魄模樣的少年在台階下站了一小會,那個少年隻在那兒站著,未有別的舉動,卻又轉身離去。


    燕茗瀾腦海裏思考著。


    這是誰?


    如此模樣的人怎麽會出現在皇宮裏?


    麵聖之人一般都衣著光鮮,否則會被治個禦前失儀的罪名。


    所以這隻可能是居住在皇宮裏,身份又低微的人。


    這位少年離去時的眼神,充滿了滄桑之感,不禁讓人心生好奇。


    這守門的小太監明顯也看到了,但是沒見他驚訝或者進去匯報。


    燕茗瀾仔細琢磨著皇家的人員。


    少年。


    應該不是皇子,皇子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這種處境吧……。


    噢,不對。


    燕茗瀾很快推翻了原來自己的猜想。


    可能真是皇子,聽聞宮中有位皇子排名第四,皇家宴席上從來沒有他的位置,外人從未見過,隻知道有這麽一個人,連有沒有進皇族名冊都不清楚。


    這位處境淒慘的皇子,聽聞是皇帝醉酒寵幸了一位宮婢而誕生的。


    那名宮婢已然身亡。


    燕茗瀾心中產生了一絲同情與憐惜,這位四皇子比自己還要過得糟糕,起碼她曾經有過十幾年被爹娘寵愛的時日。


    這時,殿門緊閉的宮殿裏傳出了說話聲,不知道是燕茗瀾離得太近,還是說話的人聲音太大。


    “此次各國交流,爍王居然親自前來,真是令朕沒有想到啊。”


    這道聲音是皇帝的,燕茗瀾經過這麽多天的接觸,很輕易就認了出來。


    爍王?喬天爍?


    不會這麽巧吧。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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