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狂風大作。


    吹得附近的樹木東倒西歪。


    周遊一如既往的平靜,就那麽平靜的看著月無暇。


    沒什麽懼怕的感覺。


    或許,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害怕。


    月無暇的雙眼透著冰冷的寒意,瞳孔有月牙呈現。


    “是你師尊對你有所交代?”


    月無暇冷語,語氣已是冰寒刺骨。


    周遊搖頭,“我下山匆忙,他也沒和我多說一句話。”


    月無暇冷笑,“但本座可以感受得到,你對我們月皇宗似乎很排斥。”


    周遊大笑,“那倒也不是,我這個人就是懶嘛,你總不可能希望,我一個弱雞下山之後,還到處去挨個拜訪你們吧?”


    月無暇深吸一口氣,“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還是開個條件吧,本座絕對不會拒絕你。”


    周遊微笑,“沒任何條件,因為我自己都還沒活明白。我雖是應了天陽宗,但也不代表我真的會去,畢竟我這個人忘性大,指不定三年後我就忘記了。”


    “資源,名利,女人。”


    月無暇冷語,“本座都可以給你,這個天下,就不可能有地方的女子能夠和本宗相提並論。”


    周遊右手小手指掏了一下耳朵,“哎呀,一樣的話聽多了,感覺耳朵癢。”


    不等月無暇開口,周遊嘴角上翹,“難道說,在你們月皇宗,女人也隻是單純的交易商品嗎?我一直認為,女子可以在月皇宗那樣的地方,獲得更高的尊重,活得更加有尊嚴。但今天你的話,讓我有些失望。在我看來,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不該成為談判的籌碼,這會顯得很沒有品格。”


    轟隆!


    河水逆流而上。


    月無暇氣勢大作,身後光芒交錯,於月牙的中心處,則有一座宮殿。


    血靈,廣寒宮!


    極其稀有的血靈。


    如此行為,可見她的內心確實是多了幾分怒氣。


    而怒氣源於周遊的態度。


    周遊笑看月無暇,血靈鎮域關激蕩,有龍吟之聲響起,自是龍吉祥為了增加威勢而造勢。


    河岸在崩塌,難以承受。


    忽地,月無暇收勢,“是本座高看了牛前輩。”


    周遊也自收勢,聞言不為所動。


    “家師當年確實犯了個錯誤。”


    月無暇冷語,“邪靈降臨的時候,她舍棄了自己的師妹,令其葬身在邪靈的狂潮中。”


    這是一個故事。


    一個牽扯到周遊師尊的故事。


    周遊神色淡然,似笑非笑。


    他明白月無暇為什麽要講這個故事。


    不過就是想讓他周遊作為一個‘公證人’,做一次新的裁斷。


    月無暇卻是沉默了一會,整理了思緒,這才繼續道:“屍骨無存的,也就是我的師叔,如果她還活著,就應該是你師娘。那時節,她們二人都愛上了你師尊,不過你師尊對我師尊並沒有任何興趣。男人有些時候就是很怪,明明可以三妻四妾,卻偏偏玩起了專一的情感。”


    “從那之後,你師尊因此事對我們月皇宗不待見,收下的所有弟子中,幫助過天元宗,幫助過昊天宗,唯獨不幫我們月皇宗。”


    “且常常以惡作劇的方式來惡心我師尊,比如說,希望我師尊陪他吃頓飯。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非常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不過就是借機羞辱罷了。”


    月無暇目光炯炯的盯著周遊,“你覺得,我師尊有錯嗎?”


    周遊笑道:“她有沒有錯,我沒資格評斷。況且,這話是出自你口。或者我覺得,我師尊大概隻是想要一個真相。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搜魂。不過搜魂明顯就違背了他的人品,他要聽到的,隻是你師尊親口說出真相。”


    月無暇冷笑,“你這話有失偏頗了。”


    周遊輕笑,“你也一樣。”


    隨後,他又道:“你倒是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我師尊有很多弟子。”


    月無暇秀眉微蹙,這句話似乎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很快,她就明白了。


    周遊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牛大力從來都不會和他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拒絕的如此幹脆,難道就不怕本座針對你推薦的李婉姬?”


    月無暇冷笑。


    周遊麵不改色,“對於月皇宗,對於這個天下來說,李婉姬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月皇宗若是拚著老臉不要的對付一個女娃娃,傳出去也是惹人恥笑。”


    月無暇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她是被氣得。


    被這份鎮靜自若給氣到了。


    “哦,對了。”


    周遊笑吟吟的道:“我挺厭惡別人威脅我的,這種威脅會讓我覺得……威脅我的人,已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轟隆!


    大河恢複了常態,河水飛奔,衝擊著河岸,衝向更遠處。


    “唉。”


    周遊搖搖頭,轉身往遠處走去,“你們這些人啊,活的真累。”


    月無暇依舊站在大河上方,隻是麵紗卻從中斷裂,飄落入激蕩的洪流中,轉瞬消失不見。


    露出的紅唇緊抿,她在強壓自己的怒火。


    她看到了那一劍,卻因為距離的原因無法躲開。


    這一劍更是讓她深深的認識到,這把‘劍’真的養成了。


    待其解開封印,便就是殺戮遍布全天下的時刻。


    “活的累嗎?”


    月無暇抬頭看向皓月,她也有些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牛大力最小的弟子,怎麽可以活得如此低調?


    再看看曾經的那幾位,哪一個不是囂張跋扈,年紀輕輕的都建功立業,威震天下?


    但再看這位,低調的簡直就如同路邊的小草。


    沒有任何緊迫感,有的隻是慵懶和鬆弛。


    迴想自己這些年,卻都是一直活得非常緊迫,壓力巨大。


    無他,隻因她是月皇宗的宗主。


    月皇宗可以葬送在任何人的手中,但絕對不能夠葬送在她的手裏。


    “既已知你的真麵目。”


    月無暇目光遠眺,“我就不信,你就真的不動心。”


    月皇宗除了強大的實力,還有著大量的絕世美女。


    沒有男人會拒絕一個實力強大,品性上乘且容貌傾城的伴侶。


    那將是長生路上的,最好的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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