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冷聲道:


    “你突然迴都,還是不要太招搖為好,眼下時局動蕩,社稷不穩,權柄交迭,我……”


    他忽然攬腰抱起她。


    拂袖揮落桌上的筆墨紙硯,將她穩穩的放坐上去。


    “你……”


    “我會幫你。”他俯首,淺啄她一口。


    楚皇斜著的眼珠子差點瞪爆了。


    他們……


    他們怎能……


    “哦,讓皇兄受驚了,”楚棣遲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側頭看過去,“臣弟跟小九早就同床共枕,很多日了。”


    “!!”


    楚皇歪著嘴唔噥唔噥,口水四濺。


    雖然聽不清說了什麽,但肯定罵的很髒。


    “小九是女子,你不知道嗎?”


    什麽!


    小九是女兒身?


    她不是九皇子嗎?


    “小九不是你親生的,你也不知道?”楚棣遲驚訝極了,“她是溫妃抱來養的。”


    “!!”


    溫妃竟然給他戴綠帽!


    氣死他了!


    不!


    “咳!咳咳!你!咳!”


    楚皇承受不住,活生生氣暈過去了,一雙眼珠子還瞪得大大的。


    這就夠了?


    不夠。


    楚棣遲覺得這些年來的屈辱與恨意,所受的不公平的待遇,遠遠不及償還十分之一。


    “當年,你就該殺了我。”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如此簡單的道理,身為君王,怎麽能不明白?


    “當你用那些細碎的手段磋磨我時,便該想到會有今日。”


    他走到榻前,居高臨下:


    “皇兄,你可知南疆的氣候有多潮濕陰暗,南蠻人有多陰毒,這麽多年了,你可知臣弟在南疆是怎麽熬過來的?”


    “為你打天下的是我,為你安社稷的也是我,想要除掉我、過河拆橋,此舉是不是不太厚道?”


    俯視的眼角含著譏笑,


    “臣弟斷子絕孫,那又如何?這天下、這皇權,葬送在自己最疼愛的幼子手裏,是何滋味?”


    “你引以為傲的兒女繞膝,子嗣昌盛,到頭來,有什麽作用?”


    當初,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養虎為患呐。


    嗬!


    他展開雙手,笑的是楚皇愚蠢,笑的是從今往後、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了。


    “皇兄啊,您老了,臣弟卻長大了,這江山萬年,代代更替,早已不是您的天下了。”


    楚狸坐在桌案上,看著那張揚的男人。


    是了。


    是張揚。


    一個自幼在逆境裏長大的人,殺出血的生路,走到今日,一身的肅殺與血性,並不是他們這些自幼養在宮裏、養尊處優的人能比的。


    他想要的,什麽會得不到?


    這江山,這皇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不過是名義上的傀儡罷了。


    離開養心殿時,楚棣遲與楚狸並肩而行,不少大臣、宮人看見他時,神色先是一怔,反應過來,趕緊低頭行禮,不敢多看。


    攝政王不是在南疆戰場嗎?


    攝政王迴來了?


    無召迴都,是否謀逆?


    眼下皇上癱瘓,新皇還未登基,諸位皇子蠢蠢欲動,攝政王恐怕也想分一杯羹。


    臨近年關,這帝都的天卻是越來越陰暗了。


    今年,恐怕過不了一個好年了。


    楚狸抿嘴,神色有些凝重。


    因為楚棣遲不裝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跟著她進了昭蘭殿。


    她抓著門框,“皇叔,這是我的寢殿。”


    “我知道。”


    他彎腰,從她的腋下穿過,進了寢殿。


    “不是……”


    她的意思是,她的寢殿,他不該來。


    “皇叔,父皇突然病重,接下來我恐怕會非常忙碌,不能好好招待你,而且我覺得你應該……”


    “趕我走?”


    楚棣遲突然轉過身,楚狸直挺挺撞入他的胸懷。


    往後栽了兩步。


    他攬住她的後腰,穩穩的撈進懷裏,“我是來匯報政務的。”


    這。


    這姿態……


    匯報政務,倒也不用抱著她……


    “皇叔有什麽事,盡可直言,我聽著。”


    “主兒,溫妃娘娘……”


    苟八邁上台階,突然撞見這一幕,門沒有關,攝政王與九皇子抱在一起。


    他目瞪狗呆。


    楚狸下意識要推開他,卻被男人牢牢的攬在懷裏,神色略冷的看向苟八,“何事?”


    苟八惶恐。


    他這是攪擾了攝政王與主兒的……好事?


    這這這。


    這都發展成什麽癲狂的地步了?


    “攝政王殿下,溫妃娘娘派來李姑姑,說是有緊要的事,稟報給主兒。”


    “讓她進來。”


    “是。”


    楚狸掙紮著推開他,“放開我!”


    都被人看見了。


    “遲早要看見的。”楚棣遲理不直,氣也壯,“說不定,溫妃娘娘還會滿意有這麽一個女婿。”


    楚狸瞪眼,仿佛看到一個瘋子。


    他癲狂了?


    皇上還沒死呢!


    “瘋子!”


    楚狸用力的推開他,拔腿跑了出去,在偏殿召見李姑姑,坐在那裏時,心神卻一直不寧。


    楚棣遲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如今皇上癱瘓了,唯一能壓製他的人已經沒了,他的行事隻會愈發的狂妄。


    她的女兒身遲早會暴露了。


    這麽大的把柄在他手上,除了受製於人,她不會再有第二條路。


    她不會屈服。


    若是要當一輩子的傀儡,她寧願用死、換一天的自由。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好一切。


    楚狸沉著眸子,整理好思緒後,正色看向李姑姑:“抱歉,李姑姑,你方才說什麽,我走神了。”


    李姑姑是溫妃的奶娘,也是抱著楚狸長大的人,脾氣非常溫和,道: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差人看著溫雅小姐,方才溫家差人來急報……”


    -


    有大事!


    溫雅在大皇子的書房裏,發現了一個暗格,出於好奇,往裏麵探了探,竟發現一瓶無色無味的毒藥。


    眼線立即控製住了她。


    待楚狸火速趕來時,大皇子後知後覺的發現書房被人‘掏’了,但想要製止,已經來不及了。


    溫雅高興的上前:


    “表兄,你可算來了!”


    她以為立大功了,把毒藥拿上前,道:


    “這是大皇子珍藏的藥物,而且我問過書房伺候的阿順了,他曾親眼看見大皇子拿著它進宮,想必是獻給皇上的良藥。”


    藏的真好。


    可惜,還是被她找到了。


    這下,她立了大功,大皇子孝心可表,表兄應該會立大皇子與攝政王了。


    楚狸接過毒藥,“魏院判。”


    魏院判上前,當場檢查。


    楚淵池麵如死灰,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了,憤恨的目光看向溫雅:


    “溫雅!”


    原來,她表麵嫁給他,實際上,與楚狸暗中聯手,企圖置他於死地!


    他一時大意,上當了!


    溫雅挽著楚淵池的手臂,驕傲的邀功道:“大皇子莫急,我已經說服表兄,立你為攝政王了,您的前程遠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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