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蕭媛這裏不是。


    她會認為薑燭是真的失蹤,會幹傻事出現危險的那種失蹤。


    畢竟阮軟的觀察力很強,薑燭如果情緒正常,阮軟不會那麽緊張。


    蕭媛越想腦子越亂,她扶著沙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還有什麽地方沒找過。」


    「冷靜冷靜,唿——」


    越緊張,腦子就越不好使。


    她必須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她稍稍冷靜下來,正要思考還有什麽地方沒找過時,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門。


    門大開著。


    聽到有人敲門,蕭媛驚喜抬頭,可看到的卻不是薑燭。


    她眼底的驚喜,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消散。


    來人是樓上的大媽,上夜班,才下班迴來,因為雨太大,渾身都濕漉漉的,看上去疲憊又難受。


    大媽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熱心腸,以前也算是幫過蕭媛。


    是蕭媛記憶裏為數不多的好人。


    她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嗎阿姨?」


    大媽甩了甩傘,一臉不滿:


    「聽說你最近總欺負一個小姑娘,還把人丟在門外睡覺?這大冷天的,你就不怕把人小姑娘冷死?」


    好歹給床被子啊!


    聽說蕭媛是直接把人打暈扔出來,被子都沒一床。


    就這樣睡了兩天,那小姑娘身體還沒僵硬進停屍間,還能活蹦亂跳,屬實是有幾分堅強在身上的。


    蕭媛扶額:「阿姨,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的……」


    「哎,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也知道你不是啥壞孩子。」大媽表示理解,「但你跟那小姑娘有什麽矛盾,當麵說清楚就好了,為啥非得這樣埋汰人小姑娘?」


    「聽說人小姑娘對你態度還挺好,有啥矛盾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的?」


    蕭媛抿了抿唇。


    不是不能好好談,是她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不允許她好好談。


    讓薑燭離遠點,是對薑燭好。


    更何況,她快死了。


    總不能拖著薑燭一起去死吧?


    「阿姨,我們的事情您就別管了,這麽晚了,你快迴去睡覺吧。」


    蕭媛頭疼得不行,沒心思應付大媽。


    「我倒是能睡,可人小姑娘咋睡?」大媽撇撇嘴,「現在外頭雨這麽大,那小姑娘就在樓下蹲著,我瞧著連把傘都沒有,等到明天,她非得重感冒不可……」


    大媽還想勸幾句。


    實在是她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那小姑娘臉白得不行,就蹲在地上,喊她都不應聲。


    看樣子是冷得人都木了。


    這冷上一晚上,命還能在?


    這怎麽能行?


    「阿姨,你說什麽?她在樓下?」蕭媛激動地打斷大媽的話,「你說真的,她真的在樓下?」


    大媽愣了,見蕭媛不像是在跟薑燭鬧脾氣,疑惑卻點了點頭:


    「對呀,就在樓下,我剛才還看到了的。」


    本來她是不確定那人是不是跟蕭媛鬧脾氣的小姑娘的。


    但薑燭實在是太好認了。


    校服,長發,長得乖巧漂亮,身上的氣質和整個破舊的居民樓都不太符合。


    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傳聞中的小姑娘。


    「那太好了,謝謝你阿姨!」


    「啊?」


    在大媽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蕭媛抓起地上的傘就往樓下狂奔。


    大媽撓頭:「這孩子,怎麽風風火火的。」


    大媽上一天班,確實也累了,替蕭媛虛掩了一下門後,上樓休息去了。


    *


    這邊,蕭媛跑到樓下,本以為能看到被淋成落湯雞的薑燭。


    但沒有。


    樓下沒人。


    空蕩蕩的。


    就好像大媽剛才隻是說了個笑話一樣。


    但蕭媛知道,大媽不會騙人。


    薑燭確實就在樓下。


    而且按照大媽的意思,薑燭應該在樓下蹲很久了,整個人都凍木了。


    一個想法在蕭媛腦海中一閃而過。


    該不會,今天從她找薑燭開始,薑燭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吧?


    蕭媛覺得這個想法有點荒謬,可她卻居然覺得,可信度還蠻高。


    她皺了皺眉,沉默半晌,終於還是打算試試:


    「薑燭,出來。」


    沒人應聲。


    「轟隆隆——」


    「轟隆隆——」


    天開始打雷,閃電時不時閃過。


    蕭媛心中一緊。


    薑燭以前似乎是被雷劈過,她很怕打雷。


    每一次打雷,她麵上雖然不顯,可臉色分明會蒼白許多。


    蕭媛手微微收緊,快步跑到拐角處。


    那蹲在拐角處,縮成一團,任由雨落在身上,渾身濕漉漉,盯著地麵的發呆的小姑娘,不是薑燭還能是誰?


    蕭媛鬆了口氣的同時,立馬撐傘上前:


    「薑燭,你怎麽在這裏?不冷嗎?」


    薑燭聽到聲音,抬頭朝她看過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冷。」


    她笑得很燦然,不過配上那落湯雞一般的狼狽模樣,卻莫名讓人覺得心酸。


    蕭媛撐著傘走過去,可還沒靠近,薑燭就起身後退了幾步,避開了她。


    薑燭滿臉警惕:「媛媛,你幹啥!該不會是現在連樓下都不許我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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