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席顫顫巍巍站起來,荊琛立馬上前扶住他。


    「蔣哥。」荊琛擔憂。


    蔣席重新躺在病床上,臉色已經呈現灰白。


    眾人見了,心更堵得慌。


    因為他們都知道,蔣席大限將至。


    蔣席擠出一抹笑,開玩笑,「我還沒走了,不用這麽早給我哭喪,好歹也等我閉眼了再說。」


    第1999章 過完這一輩子


    秦風紅著眼,罵道:「你他麽在說什麽屁話!」


    蔣席含笑:「馬上都是做爸爸的人了,也到了要穩重的時候,別再一天到晚咋咋唿唿。」


    「對你老婆好點,人家小了十幾歲,跟你這麽個老男人,也很吃虧的。」


    秦風想懟迴去,但一張嘴,發現自己喉嚨堵得慌。


    時宴知喉嚨也是緊的,他問:「你還有什麽願望沒完成?要我們替你做?」


    蔣席:「我這輩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都做了,」


    「要非要說一件讓你們幫忙的事,那就是把我的墓碑修在煙煙後麵,她肯定不想再看見我。」


    他就在她身後默默看著她就好。


    她要能迴頭看自己一眼那就做好,如果不能,他守著她也一樣。


    聞聲,荊琛淚一瞬間飆出來。


    時宴知點頭應下:「好。」


    「嗷嗚……」


    似心有感應一般,來福下巴抵在他手邊。


    哀鳴聲響個不停,悲傷脫眶而出。


    蔣席抬手摸了摸狗頭,「要記得好好吃飯,年紀也不小了,你這身體也經不住你再瞎折騰。」


    「嗷嗚……」


    來福舔著他的手。


    蔣席眼前浮現一片迷霧,迷霧裏浮現一張俏麗的容貌,她在笑,在對自己笑。


    蘇煙朝他招手,讓他趕緊過來。


    蔣席看著她,滿眼眷戀,他伸手。


    「煙煙,我來找你了……」


    迷霧散去,帶走了蘇煙的笑容,也帶走了蔣席的生命。


    至死,他嘴角的笑都沒落下。


    「蔣哥——」


    荊琛直接崩潰了。


    時宴知等人也紅了眼眶。來福則不停舔舐著蔣席的手。


    迴應他們的則是蔣席逐漸冷卻得身體。


    蔣席死了,在蘇煙離世的第九個年頭,他追隨而去了。


    蔣席的葬禮是時宴知他們一手操辦的。他們允諾了他的要求,將他的墓碑修在蘇煙背後。


    蔣席現在就像個護花使者一樣,默默地守護。


    葬禮很低調,隻有熟悉的人出席。


    這群熟悉的人裏,來了個不是很熟的人。


    江白。


    在喻歲他們要離開之時,他出現了。


    他的出現很人意外。誰都沒想到他會來。


    墓碑上的照片,是蔣席曾經風華正茂時的模樣。


    江白一瞬不瞬地看著蔣席,聲音冷淡,「你果然是個孬種。」


    「是受不了心靈上的懲罰,所以解脫了自己?」


    「不是讓你帶著蘇煙的希望活下去嗎?你為什麽又要失言?」


    「你果然不配得到蘇煙的喜歡!」


    江白垂眼眸,繼續喃喃,「你這麽沒擔當,可我還是輸給了你!」


    「不,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蘇煙,輸給了她喜歡你。」


    說罷,江白忽然揚唇,他笑道:「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去找她也沒用,都這麽多年了,她肯定早就投胎轉世。」


    「你不會在遇見她,你們不會再相遇。」


    江白來到蘇煙墓前,臉上的笑是溫柔的,「蘇煙,我能向你許下輩子嗎?」


    「你沒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


    「下輩子我提前去找你,我們早點相遇。」


    在蔣席之前,我先遇上你。


    第2000章 每個人都心有悲戚


    時宴知從墓園迴來當晚就發高燒了,把喻歲擔心壞了,半夜開車將他送去醫院。


    時宴知都燒糊塗了,手在眼前比劃,「老婆,你怎麽有兩個?」


    喻歲一把握住他的手,「快別比劃了,你好好休息吧。」


    時宴知拉著她,「老婆,你陪我睡。」


    喻歲提醒他:「這是醫院。」


    時宴知『胡攪蠻纏』,「醫院你就不是我老婆了嗎?」


    喻歲:「……」


    得,燒過頭的人,跟喝大的人是沒區別的,一樣的無理取鬧。


    時宴知頂著一張燒紅的臉,生拉硬拽地將喻歲弄上了床,一把抱在懷裏。


    「手,注意你的手,小心迴血!」


    喻歲連忙去看他打針的手背,還好,沒事。


    「老婆。」


    時宴知臉埋在喻歲肩窩,一張嘴,灼熱的唿吸從她脖間鑽進去。


    喻歲一邊拍著他後背,一邊迴應他,「嗯,怎麽了?」


    「我們一定要好好的。」


    動作微頓,喻歲恢復如常:「好。」


    時宴知抱緊她,「你不許離開我。」


    喻歲迴:「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話落,迴應她的是收緊的手臂,還有脖間傳來的濕意。


    喻歲也什麽都沒說,這一刻,給他當一個堅實的依靠。


    再堅強,再有當擔的人,也會有脆弱和無助的時候。


    他們無法在外人麵前宣洩自己的無能為力,隻能在夜深人靜,一個人呆著,沒人看見,他們才會剖析心中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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