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說,“他能有什麽事?我一個縣長都沒這麽忙。”


    “別說了,影響女兒心情。”


    林麗娜喝了兩口粥,“女兒呢?我看看。”


    林母抱著女兒給她,“你看看,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多可愛。”


    他們家就林麗娜一個女兒,從小就當寶貝疙瘩疼著。


    林麗娜看著女兒可愛的小嘴,心情一下子高興起來,“媽,真可愛。”


    “那可不,我們娜娜生的孩子能不可愛。”


    夫妻也是盡力照顧自己的女兒,“娜娜,你安心在家坐月子,婆婆那邊甭理他們,我們也不指望他們幹什麽。”


    林麗娜在娘家還是有底氣的,“嗯,爸、媽,我想好了,出月子我就和他離婚,本來以為生了孩子,他能對我們好點,沒想到現在是這個樣子。”


    她很失望。


    “今晚就讓他從家裏搬出去,我不想看見他。”


    縣長點點頭,“好,爸爸依你,你說什麽是什麽,給你找了一個保姆,人很不錯,到時候一起照顧你。”


    “好。”


    這時候,範國強正穿著製服,在菜市場巡查,美其名曰檢查衛生。


    去過的店鋪都會準備一盒煙給他,走到鹵菜店前,秦月一眼就認出,急忙走出去笑著說,“範國強,恭喜恭喜,你們麗娜給你生了個女兒。”


    範國強夾著公文包走過去,朝著店裏望望,確實比以前幹淨的多。


    “進來看,站外麵能看得清什麽,快快。”秦月那叫一個熱心,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範國強假模假樣走進去,身後還是跟著以前的兩個同事。


    “來,摸摸。”秦月在桌子上,凳子上,窗戶上擦來擦去,“幹淨吧。”


    範國強從煙盒拿出一根煙叼嘴裏,剛想拿出打火機,被秦月給製止,“範國強,這裏可不能抽煙,你得去外麵抽。”


    範國強送給她一個“事多”的表情。


    秦月瞅了瞅他口袋,“呦,您這出門怎麽拿這麽多煙?”


    早就知道是商戶給的。


    秦月二話不說,拿出一個口袋,在框子裏翻來翻去,“我們沒有煙,不過我給你找一個大雞腿,我們店最大的雞腿。”


    “給。”


    秦月墊著塑料袋把雞腿給他,“吃吧,這可比煙健康。”


    範國強這才開口,“秦月,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我在工作,可不是找你閑聊。”


    “當然,我就在配合你工作,也沒空閑聊,你看看這麽多盤子我還得洗,哪有時間找你閑聊啊。”


    範國強看沒占到便宜,又盯上楊振的診所,“你男人是中醫,迴頭給我爸媽抓幾副中藥唄。”


    “沒問題啊,就在菜市場門口,右拐走十分鍾就到,你帶你爸媽過去,保證我們家的不會缺斤短兩。”


    範國強明裏暗裏想說什麽,這一片都是他在負責,經常耀武揚威的,“你們不是出診嗎?給我爸媽送過去唄。”


    “瞧你說的,我們是出診,但是也不去鄉下啊,來迴也得大半天呢,耽誤多少病人看病。”


    範國強黑臉,朝著身後的兩個同事說,“去店裏檢查檢查,看看有什麽不合格的地方。”


    “是。”


    兩個同事進去,左查查右查查,也沒看出點啥,何況,他們也知道這家店老板娘不好惹。


    “一切正常。”


    範國強叼著煙抽一口,掀眼皮看看招牌,那“幸福百味雞”幾個大字可真惹眼,晃得他睜不開眼。


    這企業肯定有錢。


    “我們走。”


    秦月喊一聲,“範科員,吃根雞腿再走吧,記得常來啊。”


    這市場裏,還隻有秦月喊他常來。


    旁邊的商鋪悄悄看熱鬧,看到範國強走了才過來,“秦月,你也真厲害,還敢對他這樣說。”


    秦月把雞腿放迴去,“怕什麽,我們老百姓正大光明開店,一不偷二不搶。”


    範國強離開市場,交代手下兩個同事迴去,他找了一家飯店,要了兩個菜開始喝酒。


    一想到這半年縣長對他的態度,範國強氣不打一處來。


    開始的時候,同事還對他很客氣,到後來一個個給他臉色看,一定是林麗娜在背後說啥了。


    肚子也不爭氣,給他老範家生個閨女。


    幾杯酒下肚,範國強紅著臉離開。


    走到醫院找到病房推門進去,一身的酒味瞬間傳進去,他假裝關心,小跑幾步,“麗娜,你好點沒?”


    “範國強,你喝酒了?出去。”


    “我這不是在下麵巡查工作,人家讓了一杯,這還沒下班我就趕過來。”


    林麗娜指著他,“你出去,從今天就從我家搬出去,我不需要你。”


    範國強站在門口,“麗娜,別鬧,我真的很忙,上班已經夠累,迴家還要看你臉色?何況你剛生完孩子,別發脾氣好不好,對身體不好。”


    林麗娜看透男人那虛偽的嘴臉,“趕緊出去,別再讓我說一遍,告訴你媽,也不要來我家煩我。”


    “我媽怎麽啦?她昨天不是來看你?半夜才迴去,爸媽身體也不好,總不能熬夜守著你吧,你今天又沒什麽大事,別和他們置氣。”


    “我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看你,你還攆我走。”


    這時候縣長端著臉盆走進來,聞到病房內的酒精味,眉心蹙起,看都沒看他直接說,“你喝酒就別進來。”


    範國強還是挺怕縣長的,“爸,不好意思,我真沒辦法,這兩天忙著檢查。”


    父女倆誰也沒理他,範國強隻能灰溜溜走出病房,臉色難看的要命。


    就是故意喝酒才來的,不然還得看他們一家人的臉色。


    等他的職位升遷,再也不用看這一家人的臉色。


    .......


    日子很快到十一月中旬。


    舒沫在家裏幫顧辭收拾行李,“這個箱子全是我們公司的宣傳和產品,你記得看緊點,路上和他們輪流休息。”


    顧辭,“嗯,我知道,我和秦川去,再帶車間主任,顧江和葉倩留下,萬一廠裏有什麽事,好有個照應。”


    舒沫,“放心,我們會盯著,現在燕市可比我們這裏冷,記得別感冒。”


    “來,把外套穿上,火車上小偷多......”


    顧辭摟著她就塞進自己懷裏,用外套裹著她,“我知道啊,媳婦,我們又要分開好幾天。”


    他揉著露在外麵的小腦袋,倆人抱著晃來晃去,“走吧,快遲到了,我送你們去車站。”


    “不用,顧江去送,你在家帶孩子。”


    “好。”


    嘴上說著走,手上一點也沒鬆開。


    門口,顧晴掀開半截門簾,秦川站在身後,最前麵站著他們的兒子。


    一家三口就這麽看著顧辭的背影。


    從背後看過去,完全看不到舒沫的身影,還以為是顧辭一個人晃來晃去。


    “哥,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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