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會管教好她的。”東方逸仙道:“若非本性邪惡不可救藥,這麽年輕的女孩子,長成這樣也實在可惜,你要給她一點時間改正。”


    “大哥,你是沒見她那德行,真是氣死我了。”東方逸辰想起豆花的模樣,臉色就陰暗起來。


    “冷靜些,即便不喜歡,也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鬟,不理便是。隻要她安安分分不惹事,養她一生又如何?別讓若兮攪和在這件事情裏為難,若是我們將她送迴去,若兮必然也會被她姨母要走,到時撕破臉,對誰都沒益處。”東方逸仙望著逸辰道:“你也不想若兮再迴到王家去了吧?”


    “那是自然。”東方逸辰歎了口氣,道:“放心吧,大哥,我都聽你的。”


    東方逸仙微笑道:“逸辰,下月初就是每年一度的茶會,到時候,魚龍混雜,你要提前做好部署,今年尤其要嚴格,不要出什麽差錯。”


    “大哥放心,華府的安全,我怎敢掉以輕心?蓮舟的事情,大哥處理好了嗎?那賀家真是像傳聞的那樣虐待她嗎?”東方逸辰問道,因為蓮舟以前也經常來他院子當差,伺候洗漱,頗討人喜歡。


    “蓮舟受虐待的事情坐實了,我派阿蘇過去警示了賀寒一下,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那賀寒的夫人袁清美是清霄的表姐。跟我算是沾親帶故了。我不能因為一個丫鬟,就廢了她的前程。所以,蓮舟向我哭訴的時候,我叫她忍耐,做好妾室的本分。”東方逸仙蹙眉道:“誰知這袁清美十分惡毒,蓮舟萬事隱忍,她仍不滿足,百般虐待。最後,蓮舟臥病在床,她知我為難,再不開口求救,我才發現事態嚴重,讓東門雪狐去調查,結果就是袁清美竟將蓮舟全身紮滿豬鬃,要將她做成人皮豬,再無顏服侍賀寒。以至於蓮舟全身潰爛不敢就醫,她不向我求救,也不向賀寒求救,知道我們都很為難,隻想自生自滅,一死了之。”


    “怎麽可以這樣,我這就去接她。”東方逸辰怒道,起身就走。


    “逸辰,你聽我說完。現在蓮舟已經痊愈了,而且袁清美死了,就在今天。”東方逸仙很快的說道。


    東方逸辰已經到了門口,又折迴來,一臉驚異道:“什麽?蓮舟痊愈了?袁清美死了?究竟是怎麽迴事?”


    東方逸仙道:“我也是剛得到東門雪狐的消息,蓮舟全身潰爛,豬鬃都長在肉裏了,那樣的傷勢,瞬間恢複如初,你見過什麽大夫可以做到這一點?除了某人?”


    東方逸辰望著東方逸仙,道:“大哥的意思,是若兮跑出去救了蓮舟?”


    “今天正好她沒在家,隻是我沒有證據,不敢妄下結論,此人醫術聞所未聞,隻能等見了蓮舟、賀寒才知道。”東方逸仙道:“我心裏特別感激此人,若是日後有緣得見,必會好好拜謝,對於蓮舟我愧疚頗多。也是朝夕相處那麽久的人,她的遭遇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東方逸辰長長籲了口氣,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袁清美是怎麽死的?她這等惡毒婦人不會因為良心發現而自殺吧。”


    東方逸仙道:“她的死就更匪夷所思,東門雪狐說,賀寒寫了休書,處置了她的幫兇,將她們都塞進馬車,在馬車上裝了十幾箱銀子,送迴袁將軍府。賀寒的做法,無非就是想破財免災。”


    “我很理解賀寒的做法?除此之外,還能怎樣?”東方逸辰道:“袁大將軍雖然過世了,可是袁夫人的人脈遍及京城,手腕如鐵,袁老大更是鳳翔城的一個江湖,凡是不給他們麵子的人,現在都睡在地底下。”


    東方逸仙道:“袁清美死了,她的幫兇們也無一活口,死的非常難看。而且十幾口大箱子,不翼而飛。”


    “啊?是綠林劫匪幹的嗎?”東方逸辰驚愕的瞪大眼睛。


    東方逸仙道:“袁清美死在車裏,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男人的紐扣,她被送到袁將軍府門口時,還剩下最後一口氣,她說了一句話,“殺了負心賊謝安,給我報仇。”


    “謝安不是賀寒的管家嗎?”東方逸辰匪夷所思道:“誰玩的這一出好戲?殺了人,劫了銀子,還讓袁清美背著偷情被殺的罵名,讓袁府抬不起頭來,不敢聲張。這玲瓏的心思······”東方逸辰不由感覺渾身發冷,心道,心思縝密到這個地步,著實太可怕了。此人得在背後做多少安排,而就等這個契機,一擊而中。


    若兮端盆出來,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腦袋,這下東方逸仙敲得有點疼。她將腳盆放迴洗漱室,看了幾個房間都不見春喜蹤影,若兮抬頭望見阿蘇正倚在門框上,望著她笑道:“沙子姑娘,厲害。”他立起大拇指,望著若兮,道:“你找春喜她們?”


    “沒有,我隻是想把腳盆交給春喜姐,我要去廚房點兩道菜給二少爺下酒。。”若兮打量著阿蘇見他神色反常,話裏有話,就知道春喜她們送信肯定被跟蹤或是劫下了,不管怎樣,消息最後還是傳給了逸辰,這也就是大少爺為何敲她腦袋的原因。


    若兮下樓去廚房點菜,就見春喜、醒兒、霧妳正在院子裏打掃衛生,春喜見若兮出來,鬆了一口氣,追上來,道:“沒事吧?沙子。嚇死我們了。”


    若兮笑笑道:“沒事,晚上廁所見,有好消息給你們。”若兮說完就去廚房了。


    晚餐時分,丫鬟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若兮跟著她們一起進來,將她們手中的盤子,依照順序在餐桌上擺好,剛想退下,就被東方逸仙叫住,道:“吃晚餐了,你不餓嗎?”


    若兮道:“您跟二少爺喝酒,我去廚房吃就好。”


    “過來一起吃,逸辰又不是外人。”東方逸仙看著她道:“你也可以喝一點酒。”


    若兮走過來,跪在東方逸仙身邊,道:“奴婢服侍二位公子飲酒便好。”若兮拿起酒壺,給東方逸仙、逸辰斟酒。


    “謝謝沙子姑娘。”東方逸辰雙手接過酒杯道,他感覺被若兮服侍特別不自在,尤其是被若兮跪侍,可是府裏的規矩,除了夫人之外,如夫人、通房丫頭、大丫鬟、琴師、茶師都是要跪侍主人的。


    東方逸仙也看出逸辰尷尬,他笑著拉起若兮,道:“你也快坐下,逸辰可不習慣被你服侍,他喜歡跟你喝酒,你就敞開跟他喝吧,把這小子灌醉了,下次就不敢再來找我喝酒了。”


    “哈哈,大哥是喝不過我,請救兵啊。”東方逸辰笑道:“我可不是沙子的對手,她的酒量,是一直喝。”


    東方逸仙拍開一壇酒,放在若兮手邊,道:“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吧,我們兄弟倆的酒量要慢慢小杯喝。”


    若兮想到兩次喝酒都被罰,確實見到酒之後,就不興奮了,尤其在東方逸仙身邊,她垂著頭,都沒敢碰酒壇子。


    東方逸仙、逸辰都感覺出若兮的拘謹與壓抑,逸辰心道,這大哥平日是怎麽對若兮的,她怎會這般膽怯,謹小慎微。


    “你若是身體不舒服,就先吃些東西,早休息去吧。今晚也洗漱完了,沒你什麽事情了。”東方逸仙也覺得別扭,他知道若兮怎麽想的,她是不會當著他的麵喝酒的,免得被他教訓。


    “是,大少爺。”若兮拿了一個棗糕,就站起身來,斂衽施禮告退下去。


    東方逸辰望著若兮的背影,眼睛濕潤了,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鬱悶心疼的表情,全部落在東方逸仙眼中,東方逸仙心裏也不禁惻然,但是,他無法左右她,她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或許他不允許,她就會安靜的作陪,一個晚上,他說什麽?她就做什麽?那樣的話,不是更揪心嗎?東方逸仙也一飲而盡杯中酒,兄弟倆就這麽默不出聲的喝酒。


    若兮迴到房間,吃完棗糕,喝了杯茶,就在書案上畫了一大疊“夢符”來,心道,以後這符咒要多帶些在身上,免得用時缺手,今晚幸虧逸辰來救急,否則·····若兮想到跟春喜她們有約,熄滅了燈燭,隱身而去。她將消息放在廁所裏,告訴她們外麵的事情已經搞定,鋪好了貨。叮囑她們這一段時間都不要輕舉妄動,玫瑰精油也由她自己來做,更不要出府,外麵很不安穩,若兮沒有明說,但是丫鬟們自從若若失蹤,心裏都有所警惕。


    若兮返迴院子時,見春喜等人還在擦洗地麵,訓誡房的一個婆子正跟東方逸辰,喋喋不休的訴苦,道:“二少爺,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我們真是拿她沒轍,她那嗓門大的隔兩條街都能聽見,一個勁的叫她娘親,喊欣竹仙姑救命。李婆婆把她嘴堵上,吊了兩個時辰了,也打三十鞭子,本以為該老實了,就把她放下來,誰料一鬆開她,這家夥瘋狗一樣,滿嘴髒話,不堪入耳。哪裏像個姑娘,就是鄉下的潑婦也罵不出那些難聽的話來。”


    “李婆婆平日裏那些辦法呢?怎麽遇到她就不管用了?”東方逸辰心裏不爽,道:“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訓誡房是越來越沒用了。”


    “好歹是您房裏的人,這用刑輕了重了,還不是得聽您的嗎?”婆子跟東方逸辰快步進入訓誡房。


    訓誡房大廳裏,燈火通明。豆花雙手被捆縛,渾身鞭痕,血跡滲出衣衫,縱橫交錯。她有氣無力的跪在李婆婆麵前,道:“老虔婆,你不得好死,你全家下輩子都變老母豬,掛在大街上賣,滿街臭的站不住人,填茅坑都嫌惡心,都像蒼蠅一樣鑽進這東方華府來,你就變了大蛆,到處惡心人。”


    “掌嘴,繼續掌嘴。”李婆婆被她氣的臉色蠟黃,婆子們衝上去,拿著皮拍子就是一頓狂扇,直抽的豆花滿嘴鮮血淋漓。


    東方逸辰走過來,李婆婆忙起身行禮,侍立一邊,東方逸辰坐下,看著豆花,問李婆婆道:“還不服管教嗎?”


    李婆婆道:“您也看見了,這滿嘴髒話,我教她學習《女誡》,教她女子該有的德行與規矩。誰料這潑皮無賴油鹽不進,看來不用些極刑,不足以震懾她,所以老身才請二少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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