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收起胭脂唇兔,在它耳邊輕輕叮囑道:“他細皮嫩肉的,你以後得輕著點。”想到小黑豬那老厚的豬皮都暈死過去,小飛蛇也沒用一分鍾,何況東方逸仙?


    若兮給他蓋好被子,就掩門出來。阿蘇跟春喜此刻正在走廊裏聊天,見若兮出來,問道:“這麽快?大少爺睡了?”


    “睡著了。”若兮笑道:“你們也快休息去吧。”


    “沙子姑娘真是太厲害了。”阿蘇對著若兮作揖道:“您是不知道,大少爺喝醉了酒,通常都會夜不能眠的,經常讓我跟春喜、那時還有長青姑娘三個人,輪流給他按腳,陸媛姑娘一夜都在給他各種醒酒湯、茶水伺候。”


    “這麽能折騰嗎?”若兮笑笑,心道:“今晚若是沒有胭脂兔,我就要通宵給他按腳了。”


    東方逸仙這一夜睡得小死狗一般,清晨睜開眼睛,見若兮端水盆進來伺候,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感覺夢幻一般,這胭脂唇果然名不虛傳,真是一次終身難忘。


    東方逸仙看著婀娜如梅花般的若兮,靜靜侍奉。怕她久等堅持不住。忙起身過去洗漱,道:“沙子,昨晚謝謝你。”


    “服侍大少爺,是沙子分內事。”若兮垂頭道。


    “不是這樣的。”東方逸仙端過若兮手裏的水盆,放在架子上。拉著她的手,坐在椅子裏,注視著她,道:“沙子,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不然,昨晚·····”東方逸仙輕輕道:“以前長青要服侍我,我沒允許,是我把她看做小妹妹,希望她日後能嫁個好人家。”


    若兮感覺東方逸仙炙熱的唿吸在她臉旁繚繞,帶著陣陣玫瑰花香,公子身上的氣味何時都令人迷醉。若兮一陣眩暈,內心狂跳不止,隻聽東方逸仙道:“若兮,從荒野裏第一次相遇,我就喜歡你。隻是我跟袁將軍府自幼就定了婚約,逸仙能委屈姑娘,娶你為如夫人嗎?”


    若兮沒想到東方逸仙會向她告白,她向後縮著身子,慌亂道:“我是您的丫鬟,大少爺別跟奴婢開玩笑了。”若兮掙脫開東方逸仙的手,泥鰍般從東方逸仙腋下溜走,就往外跑。


    “站住。”東方逸仙喝道,疾步過去,就像當初抓若若一樣,將若兮拎迴來,重新按在椅子裏,盯著她的眼睛道:“我很認真,若兮。所以,請你也認真考慮一下好嗎?逸仙會好好待你的。”東方逸仙跪身在若兮麵前,緊緊握住她的手,炙熱的眸子,注視著若兮,眼睛紅紅的,布滿血絲,他很少激動,但是現在他無比激動。


    “我是沙子。”若兮望著東方逸仙,道:“沙子隻是個小丫鬟,配不上大少爺。還請大少爺放過奴婢。”


    “你·····不喜歡我?”東方逸仙臉色慘白,電擊般的挫敗感驀然間侵襲全身,一棍子迎頭而下,將他劈的頭暈目眩。他以為昨晚之事,就是若兮對他最真誠的表白,如果她不喜歡他,又怎會主動地,心甘情願的服侍他。可是他想錯了,她又一次拒絕了他。


    她是若若的時候,一個掃地小廝就曾拒絕做他侍從。為了將她從火坑裏救出來,他煞費心機,逼她發誓一生為奴,就是怕再次被她拒絕,可是她仍舊拒絕了他。


    東方逸仙鬆開了若兮的手,低沉道:“你是不是還是想著嫁給慕容白,做少奶奶,才拒絕我?”


    若兮從沒見東方逸仙這般頹喪過,那野獸般的眼神仿佛隨時都會撕裂她,將她生吞活剝。


    “迴答我。”東方逸仙低吼道:“跟我說句實話這麽難嗎?”他眉頭緊蹙盯著若兮,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道:“如果你真想嫁給慕容白,我給你自由,隻要你活的開心,有個好歸宿。”他哽咽了,低低道:“別再讓我背負一生的痛,牽掛你,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蹦出來折磨我,我很多年都在牽掛你的安危。”


    若兮望著傷心的東方逸仙,心裏無比難過,就算被姨母篡改了名字,銀針紮的癱軟無力,瀕臨死亡都沒這麽痛苦,她慌忙跪下,匍匐在地,哭道:“沙子從沒想過嫁給慕容白,也從不敢對公子有非分之想,隻是戰戰兢兢伺候公子,做好丫鬟分內之事,若您覺得沙子粗鄙不堪,總想著要將我賜給慕容白,不用次次試探,沙子的一切全憑公子做主。不管公子將沙子送給誰?哪怕是瞎子、瘸子,流氓乞丐,隻要是公子指的人,沙子跟著走就是。”


    “讓我拿你送人?還瞎子、瘸子、流氓、乞丐。”東方逸仙氣的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又有些啼笑皆非,他望著若兮,道:“你腦子壞掉了,還是我腦子壞掉了?我憑什麽送給他?我自己寶貝著,還得不到呢?你確定不跟我,也不跟他嗎?”


    “我餓了,大少爺還給飯吃嗎?”若兮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望著東方逸仙,她實在不知怎麽迴答他的問題,她隻想靜靜地服侍在他身邊,但是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一個丈夫的事情,她無法接受,如果有一日,他成親了,她就會悄悄離開了,沒人可以囚禁她,即使那些看不見蹤影的東門雪狐也留不住她。除非她還有所留戀,不想逃。


    “可惡,惹我生氣,還要給你飯吃。”東方逸仙一把抱起若兮,若兮小貓似得蜷縮在東方逸仙懷裏,乖乖地模樣,讓東方逸仙看著無比心疼,歎了口氣道:“不肯跟我,你也是我的人,永遠都是。”


    一瞬間,若兮就像被東方逸仙中下了魔咒一般,心裏默默道:“是的,逸仙。若兮永遠都是你的,地老天荒,永生永世。”


    東方逸仙心裏此刻已經明白若兮心裏所想,若不退掉婚約,她將永遠不會向自己打開心扉,寧願以奴婢身份侍奉,可是一旦自己真的迎娶袁清霄進門,恐怕此生此世,再也不會見到她了,她無聲無息的在東門雪狐眼皮底下,就能將府裏的垃圾車運走,試問這東方華府誰能囚禁的住她?要是她願意,她可以隨時擰下這府裏任何一個人的腦袋當球踢,就像做遊戲一樣簡單。


    雅安姑姑的結界對若兮形同虛設。東方逸仙不動聲色的試探若兮,就是想看看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以及她想要什麽?最大可容忍程度,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是隨口而說。他知道,對於若兮唯有攻心。


    “吃吧,多吃點,把你養胖了好有勁兒氣我。”東方逸仙不斷給若兮布菜,都撿著肉菜給她。


    “奴婢不敢,謝大少爺賜食。”若兮低頭吃飯,他給她夾什麽菜,她就吃什麽。


    東方逸仙發現,若兮從不主動跟他說話,不問不答,華府裏的規矩她學的很好,跟他保持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對付一個肯跟你過招的人容易,對付一個,你一打就先自己躺下,隨便你折騰但又有自己老主意,從不被人改變的對手,著實太難。


    東方逸仙一出府,春喜就拎著一口袋精油悄悄跑進若兮的書房,她掩上房門,道:“沙子妹妹,我們熬了一個通宵,做了這麽多,你都帶出去吧。”


    若兮打開精油蓋子聞了聞道:“嗯,不錯。霧妳晚上用心了。我這就從後院翻牆出去,你在家招唿著,我下午就迴來。”


    “當心點,賣便宜點沒事,別讓大少爺的人盯上。”春喜道:“沙子妹妹,大少爺跟你說的話,我跟阿蘇在外麵都聽到了,你怎麽那麽傻?做如夫人多好?大少爺從沒對任何一個女子表白過,倒是我們經常聽到很多女子跟他表白,你不知道這府裏綠綺、陸媛、長青都喜歡極了大少爺,別說做如夫人,就是做通房丫頭,也能樂的睡不著覺。


    那袁將軍府的千金袁清霄,也是對他百依百順,這些年,大少爺千方百計的逃避,她就追著大少爺滿世界跑,求偶遇,就是看一眼,聽聽大少爺的聲音都是好的。


    還有鳳翔商會會長的千金楚夢姑娘,低三下四的跪在地上求大少爺娶她做妾室也行,大少爺都拒絕了。這楚夢一氣之下才嫁給濟世堂掌櫃的兒子金百萬。”


    若兮笑道:“喜歡大少爺的人這麽多,不差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我出身寒微,人又粗陋,隻要能有口飯吃就是最大期望,其餘的事情不敢奢望。”


    “沙子妹妹,你真長點心吧。這是多好的機會,趁著袁清霄還沒殺上來,大少爺納你為妾,生米煮成熟飯,她再厲害也無可奈何了?不然,日後聽見風聲,或是見了大少爺寵愛你,還不生吞活剝了你才怪。”


    若兮將布袋係在身上,道:“那就趁著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時候,多賺點錢,等那一日來時,有銀子傍身,到哪裏都還能吃飯是吧?”


    “你呀,跟你哥一樣,死心眼。”春喜被她氣的樂起來,道:“你快走吧,我們都等你好消息。”


    若兮望著春喜,笑嘻嘻道:“春喜姐姐,你能得到五味散做這大丫鬟定有過人之處,那些嫁出去的姐姐如今不是夫人,就是如夫人,她們的手絹圈子可是不小,咱這玫瑰精油的客戶,定位隻能是這些體麵講究的貴人們。”


    “對呀,沙子妹妹還是你聰明,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春喜激動道:“我這就寫兩封書信,你設法給她們送去,保證都是不計較銀子的主,還不容易被大少爺盯上。”


    “你快寫,我馬上送去。”若兮心道:“這條路子昨晚想了一個晚上,隻要這些貴婦們喜歡,就為精油店鋪積累下第一批客戶了。”


    春喜忙坐下提筆寫信,若兮見春喜字跡清秀工整,心道,我寫字從來都像螃蟹爬,春喜寫字真好看,華府的丫鬟生的美,還都多才多藝。大少爺看上我哪一點?


    若兮將春喜寫的兩封書信揣在懷裏,匆匆跑下樓,就往廁所去,若兮知道華府眼線最多,在哪裏隱身都有可能被盯上,包括在書房,春喜都有可能發現,隻有廁所相對安全,不易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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