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毒?


    傷口好處理,毒可就難弄了。


    陽長立刻迎了上去,招唿手下人把因子虛抬近帳裏。


    自己在後麵先拿了一點應急的藥罐子,這才進去。


    那個把因子虛抬進去的僕役,有點子眼熟。


    因子虛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後突然就伸出了手,摸向了那人的臉側。


    涼涼的,滑滑的,不具有活人的體溫。


    因子虛幾乎是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他剛要大聲唿叫,這時候卻被人擰著腮幫子。


    因子虛:「……」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夥同權持季搞了一場謀殺,這下還能遇到一場真正的謀殺。


    有病啊。


    帶著假麵的人俯下了身子,因子虛抖得好厲害,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卻禁不住一縮。


    腳底板好像有一股涼氣爬上他的褲管,叫因子虛動彈不得,他欲哭無淚。


    你大爺的。


    唉?


    麵前那人突然說話了,有點耳熟。


    那人彎下的身子與因子虛記憶裏麵的畫麵相重合。


    因子虛醍醐灌頂:「……」


    是,錢老啊。


    他如釋重負。


    錢老卻並不樂觀:「你被誰傷了。」


    因子虛還沒有來得及迴答,陽長就急匆匆帶著大罐小罐跑了過來。


    他立刻奔到因子虛麵前,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先把因子虛肩膀上麵的箭拔了出來。


    一大團藥粉被堵在了傷口上,陽長立刻拿起了因子虛的手,唿吸有點兒不穩:「怎麽樣,會很難唿吸?意識有沒有模糊,難受嗎……」


    因子虛很淡定:「……」


    陽長繼續:「你說啊,你快說啊,要是上麵有毒,你就完蛋了。」


    「該不會……」陽長看向因子虛的表情突然就變得悲壯了起來,好像因子虛已經活不長了,他說了一句:「該不會,你現在已經,說不了話了吧。」


    因子虛徹底不說話了:「……」


    陽長摸著因子虛的脈,突然覺得不對勁:這傢夥的脈搏還怪強健的呢。


    因子虛尷尬地出了聲音:「其實,我還挺好的。」


    陽長的表情一下子就兇狠了起來。


    葛豐正一副如我所料,果然如此的樣子。


    錢老:「……」


    錢老沉默了。


    因子虛看著陽長好像要殺了自己的眼神,默默咽了咽唾沫,給自己找補道:「但是,我真的挺疼的。」


    葛豐正已經習慣了,慢悠悠地走過來,一張晚爹臉看向因子虛:「你這會又要我們怎麽說?」


    因子虛覺得錢老這個人真上道,這一個問題真的熟悉得叫人心疼。


    因子虛不厚道地微笑了起來:「就說我要死了,但是強大的意誌力叫我活了過來在這幾天估計臥病在床,一定要找到傷了我的兇手。」


    陽長沒有什麽好表情:「所以是誰傷了你?」


    因子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慶幸他的臉皮還夠厚:「是權持季。」


    陽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這兩個湊在一起,總能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沒什麽好氣:「我可不會幫你,天殺的。」


    陽長還以為因子虛要死了呢,他還差點急出了滿頭的冷汗了,結果就這,就這。


    誰要幫因子虛誰去,反正他不去。


    誰料因子虛壓根就沒有把陽長放在眼裏,他對著葛豐正笑得如花似玉:「葛大人~」


    「不過,高氏那位娘娘好像是有點兒事情。」因子虛還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趁著現在這裏沒有人,我們可以好好說下嘛,在下非常好奇。」


    葛豐正閉上了自己的嘴,因子虛小嘴一張:「葛大人應該也不想我把你的事情說出來啊。」


    葛豐正立刻一個激靈:「……」


    他和因子虛對視,心頭莫名害怕了起來:果然還是不可以給這隻狐狸留下把柄啊。


    下一秒,葛豐正揮了揮自己的手,叫周圍人出去。


    陽長還留在原地,葛豐正卻迴過頭來,對著他的愛徒搖了搖頭:「你也出去,這些東西可不是你可以知道的。」


    待到目送陽長和下人全都離開的時候,葛豐正眯了眯眼睛,圓潤的身子擋著門,對著因子虛做了一個口型:「高氏不是高氏。」


    因子虛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什麽叫高氏不是高氏。」


    葛豐正說到:「這可是一個酸臭的故事,高氏不姓高,她原來是一個僕役之女,卻被聖上看中,為了名正言順封妃,聖上就給他找了一個身份,高氏之女。」


    「可這不是什麽你情我願的故事,高氏不愛聖上,可是懷了孩子,這個女人要自己墮了腹中的孩子。」


    「這件事情是要掉腦袋的事情,謀害皇嗣。」葛豐正壓低聲音:「那時你不是叫我把他肚子裏麵的孩子弄死嗎,那時原來我要順水推舟,那個時候,我該多麽慶幸啊。」


    因子虛卻眯起了眼睛:「你是希望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生下來,還是墮胎。」


    葛豐正慘慘笑了一下:「生下來有什麽好的呢,這個孩子萬一成了下一個莊琔琔呢?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把莊琔琔送出去,卻百密一疏,還是讓你知道了,那麽這個孩子呢?」葛豐正輕笑:「我是最沒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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