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雙眸赤紅,仿若燃燒的業火,他死死盯著墨容淵。


    冷冷開口:“安心做你的魔尊,莫要多管閑事。”


    那語調,冷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冰碴。


    墨容淵嘴唇微張,欲言又止,滿心的話在舌尖繞了幾繞,終是咽了迴去。


    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不住輕聲道:“玄蒼,你身為神……”


    “哼,那又如何?”


    玄蒼眉梢一挑,打斷了他,語氣裏盡是不羈與輕蔑。


    墨容淵眉心緊蹙,目光緊鎖玄蒼,長歎一口氣。


    玄蒼卻仿若未覺,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中血跡早已幹涸,凝結成暗紅色的痂。


    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癲狂的弧度,喃喃自語:“蒼生?與我何幹?”


    “你不要命了?”墨容淵急步上前,試圖勸阻,話語裏滿是焦灼。


    玄蒼卻隻是冷笑一聲,刹那間,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墨容淵頓覺胸口一悶,後麵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眨眼間,玄蒼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墨容淵環顧四周,滿地血腥,刺鼻的血腥味嗆得人幾欲作嘔,竟連一個魂魄都未留下。


    他眉頭緊鎖,歎道:“都瘋了,神怎能動私情,又怎能對蒼生揮下屠刀……”


    神界,一位風姿綽約、芝蘭玉樹般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鏡。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忍不住縱聲長笑:“哈哈哈哈……玄蒼神君啊,還是這副倔脾氣。”


    方夷一邊輕撫著手邊的小獸,一邊誌得意滿地笑著,那笑容裏藏著深深的算計。


    禁地內,大雪紛紛揚揚,如鵝毛般漫天飛舞。


    玄蒼孤身一人,漫步在這風雪之中,眉間、額頭、衣衫,皆落滿了雪花,遠遠望去,仿若雪中孤鴻。


    而他周身的黑氣愈發濃重,仿若墨汁暈染,透著徹骨的寒意。


    半月之後,他終於抵達此行的終點,一處隱秘之地。


    此處被冰雪掩埋,萬籟俱寂,空無一物。


    在一個由萬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山洞之中,玄蒼的本體靜靜沉睡。


    其上籠罩著一層不祥的黑氣,仿若在訴說著被塵封的往昔。


    玄蒼手中拿著一顆閃著五彩光芒的珠子,眼中帶著溫柔。


    玄蒼凝視著遠方,目光仿若穿透了重重迷霧,低聲呢喃道:“放心,這一世,再無人能阻你分毫。”


    語罷,他身形一閃,融入本體,轉瞬陷入沉睡,周身氣息漸漸隱匿,仿若與這禁地融為一體。


    神夢穀內,暖陽傾灑,微風輕拂,花草搖曳,一片祥和之景。


    “向師兄!我真的做到啦!”


    那曾得向南與引領的弟子,此刻身著神夢穀外門弟子服飾。


    滿臉興奮,一路飛奔而來,揚著手臂歡唿雀躍。


    向南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道:“恭喜。”


    嗓音平和,卻似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疏離。


    那弟子仿若未察,依舊沉浸在喜悅之中,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多虧了師兄的功法,若不是師兄傾囊相授,我哪能有今日!”


    言辭間滿是感激與尊崇。


    “嗯。”向南與微微點頭,目光卻略顯黯淡。


    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便轉身離去。


    那弟子仍自顧自沉浸在加入神夢穀的歡愉裏,對向南與的異樣毫無察覺。


    迴到屋內,向南與剛踏入房門,雙腿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瞬間,狂暴的電流如銀蛇亂舞,在他體內肆虐穿梭,疼得他麵容扭曲,冷汗如雨而下。


    他臉色陰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來,緊咬牙關,口中卻不停重複:“我知道了,不會再犯了。”


    “請宿主嚴格遵守規則,否則本係統將持續懲罰。”


    係統毫無感情的機械聲在屋內突兀響起,冰冷刺骨。


    “是……”向南與咬著牙,悶聲應道。


    不多時,係統提示音再度響起,發布了新的任務。


    他強撐著起身,拖著疲憊身軀,乖乖查看,眼神裏滿是無奈與順從。


    這幾日,神夢穀仿若被一層靜謐的輕紗籠罩,平靜得仿若什麽都未曾發生。


    唯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似在悄悄訴說著隱秘的故事。


    江家府邸內,氣氛凝重得仿若暴風雨將至。江言緊攥著一份密報,臉色陰沉得嚇人,眼中怒火隱現,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玄蒼!”


    他滿心狐疑,暗自思忖:師妹怎會毫無察覺?


    這玄蒼,分明絕非普通靈獸那般簡單。


    瞧它對師妹的種種行徑,所作所為全然逾越了靈獸的本分。


    江言越想越氣,隻覺心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慌。


    如此強大的靈獸,怎會無端臣服,甘願聽神若驅使?


    事出反常必有妖,思來想去,他篤定玄蒼定是對神若有所企圖。


    念及此處,江言越發覺得,自己非得趕赴神夢穀一趟不可。


    一旁的江易,不動聲色地留意著江言的神情變化,哪能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他在心底暗自叫苦,隻覺主子怕是魔怔了。可前車之鑒尚在,上一個膽敢規勸的人,此刻還趴在地上起不來呢。


    江易哪敢去捋這虎須,隻得暗暗皺眉,眉心擰成了個“川”字,滿心無奈與憂慮。


    而此刻江易還不知道,他們的麻煩馬上就要來了。


    此時的神夢穀內,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細碎光影。


    神若的臉上掛著一抹如春風般溫柔的笑意,令人如沐暖陽。


    不遠處,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少年,手中捧著一塊大餅,吃得正香。


    “哢嚓哢嚓”的聲響在靜謐的穀中格外清晰。


    瞧他那身行頭,精致講究,渾身上下佩戴的法器散發著溫潤光芒,顯然價值不菲。


    就連手中那看似普通的大餅,竟也是用珍稀的靈獸肉製成,可見日子過得極為優渥。


    “赤靈,到這兒來。”


    神若輕聲唿喚,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


    赤靈聽聞,立馬咽下口中食物,乖巧地小跑過去。


    仰起頭,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神若。


    神若見狀,心情頗好地伸手輕撫他的腦袋。


    赤靈則一臉懵懂,眼中卻滿是對神若的依賴。


    在他單純的心底,神若已然成了他唯一的依靠,是他的衣食父母。


    神若所言,便是他心中不可違背的聖旨。


    恰逢此時,謝玄大步踏入,一眼便瞧見了這溫情一幕。


    剛到嘴邊的話,瞬間又被她咽了迴去,隻靜靜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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