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小亞反而哭得更厲害,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母親也是垂淚,抱著小亞蠕動著嘴想說又不知所措,最終又抽泣著羞愧低頭不開口。


    梅若林凝眉不耐,淡淡道,“葉玄,你帶她們母女下去問話。”


    等幾人走了,梅若林的目光轉移到孟湧尷尬的臉上,他張了下嘴,立馬欠身行禮,“在下給梅小姐添麻煩了,本來我與小亞母女並無交際,隻是遇到她們受欺負,突聽到小亞說出梅小姐的名諱,想來是梅小姐的認識的人,便出手相救,不知是否多管閑事了。”


    他是看出梅若林不耐的表情,心中有些後悔帶這母女來。


    本以為是個順水人情,卻並不是。


    不要說他不認識小亞母女,他一個做生意的,跟各方老板談生意,青樓楚館都是畢去之處,隻是菊顏欄主要是男妓為主,他不好此道少去些,但有客人喜歡他也會一塊去,即使對小亞母女不熟,但卻是打過照麵的,就是叫不出名子罷了。


    那日菊顏欄火災,小亞的母親翠他又見過數次,對她更是印象深刻,今天剛要來見梅若林,行至半路上,遇到母女兩被一群流氓按在地上撕扯衣裙他,又聽到小亞叫出梅若林的名諱,他心中一動就花錢打發了流氓們,帶母女上山來求助。


    來到這,看到梅小姐似乎跟她母女不熟,就感覺是多管閑事了。


    她們到說跟梅小姐相熟,一個妓子,怎麽可能跟大小姐相熟,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想討人情想瘋了。


    梅若林淡淡道,“也不算閑事,小亞對我內人有救命之恩,在我這裏住過一日,隻是跟我不熟,她來這救助也不算找錯人。”


    孟湧愣了下,內人?


    什麽內人?


    這時,秀兒端茶進來放在他麵前,他隨手拿起茶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內人?是小姐的朋友嗎?這是那裏的說話,怎麽在下從來聽說過?”


    疑惑了一句,他含了口茶在嘴裏,在腦子裏搜索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並沒找出什麽地方,把這兩個字稱為為朋友的?


    “不是朋友,應該是稱為內妾吧,我看書上是這樣稱唿的,恩,確切來說,應該稱為妾室吧,她間接來尋我去救了葉玄,葉玄為報答恩情,自願與我為妾,也算是救了我的人,你們這隻有對女妾的稱唿,沒有對男妾的,我就直接挪來用了。”


    孟湧喝的第二口茶直接噴了出來,他愕然的瞪著梅若林,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剛才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話。


    在這裏,無論是女為人妾還是男人為妾,隻有跟男人在一起才能有這樣的稱唿,這天下還沒有跟女人在一起的,稱為妾,這得笑死多少人。


    地位在高,身份在重,手上在有錢的女人也隻是依附男人而活,這是律法規定,祖宗規矩,那個女人敢違反?


    就是女人有這個能力,也得掩人耳目害怕名聲受損而被人打死,最好的例子,便是前朝很受寵的順德公主成婚後不滿丈夫長得醜,搶了數十位貌美的男子迴去宣淫,其中有一位還是另一個公主的丈夫,後來被告到皇帝那,這位最受寵的公主毫不留情的被腰斬,成為前朝覆滅最大的恥辱,自此之後,後來的楚國對婦人這方麵的管教更是嚴格,被告到官府隻有死路一條。


    連受寵的公主都是這樣的下場,還敢學男人逍遙快活,大小姐這麽明目張膽,不是淫婦行為嗎?


    再說,她一個小娃娃?


    孟湧慌忙的拿袖子擦身上的水,全身不舒坦,眼神又尷尬的瞥向梅若林,“小姐,這太荒唐了,葉公子莫不是想置小姐於死地?小姐可讀過前朝順德公主的故事,又可知,這位公主的下場?”


    秀兒已經帶著抹布過來擦地上的水,聽到此話,不屑的瞟了眼孟湧然後下去了,小姐怕這個?要是怕,能一路從柳家殺到銀釧?如果知道小姐的身份,這老家夥不得嚇死,納個妾又算得什麽。


    看到他慌亂,梅若林低頭好笑,喝了一口奶茶慢慢道。(把奶倒在茶杯裏的奶茶)


    “自然是讀過了,所以才覺得這裏對男妾的稱唿少,而故事裏的順德公主又太蠢,太自以為是,以為受皇帝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又總是為男色所迷,喪失該有的警覺才,如果真想坐擁美人,而這裏的環境不讓她這麽做,為何不想法子推翻這個製度,斬殺所有反對者,卻把命攢在別人手裏,又相信男人一時的情話,落得個淒厲的下場,我不是她,我也不會有這種下場。”


    她的自信,把孟湧嚇得一身的冷汗。


    他沒讓她說這個,他是想讓這位小姐反思自己的錯誤,那些想法是錯的,而不是讓她‘造反’!!


    “小姐,此事休要在說,我並非是官府之人,對小姐這些話會爛在肚子裏,小姐可千萬不要在外麵說,你剛才那些話是造反,是最重的罪責,天下並不太平,朝廷不喜歡聽到這些話,小姐又身有萬財,年紀又小,讓有心之人告到官府,無論那一種罪,都會被亂棍打死的,萬財被奪。”


    他想一下,立馬壓低聲音道,“小姐,銀釧如今隻是表麵的風平浪靜,小姐要想長久留在銀釧,就該知道銀釧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有那些規矩,小姐家財萬貫,背後也無勢力,官府早就注意到了你,遲早要尋個錯將小姐的家財剝削一翻。”


    他隨後又歎口氣,“我們這些商戶,哪一個不是得如此,常年孝敬才略安穩些,隻要時局動蕩,邊關吃緊,咱們就得被盤剝個底朝天。”


    “小姐你得想個法子應對才是,正好,我有個法子……”


    孟湧說了這麽多,當然不是廢話,他來找梅若林也不單單是為了拿圖紙,還有替其他人拿留在尼姑庵,那些見不得人的證據,他在這裏賣個關子,拖梅若林下場,隻要她開口問是什麽,他就把見不得人的證據提出來做交換,又能把梅若林拉到自家陣營來,順勢,讓幾個孩子跟她一塊玩耍,給孩子們未來鋪路。


    無論怎麽說,這位神秘的小姐小小年紀能管得住一群下人,還能讓那群原來在尼姑庵偷奸耍滑做壞事的尼姑言聽計從,又安分守己,已經是能力卓然了。


    不管她背後有沒有神秘力量,讓孩子跟她交朋友不是壞事。


    而梅若林果然在思考。


    他輕輕一笑拿著茶杯要喝,裏麵卻早沒有水了,他又正口幹舌燥,隻得拿茶杯在唇邊潤了潤,向外麵看去想叫茶又沒人。


    秀兒擦了地後就沒送水來,而且也沒在近頭伺候。


    孟湧隻得捏著喉嚨咳了咳但沒人注意他,他實在想喝水,又不好給梅若林開口,摸著嘴邊兩片胡子糾結得快打結了。


    梅若林突然開口,“的確該想法子應對,好了,時間不早了,秀兒,把我畫好的圖紙給孟爺帶迴去。”


    秀兒在外麵答應,把準備好的圖紙抱出來。


    孟湧一驚,小姐沒接他的話?他慌忙站起身,“小姐,可想好了對策,在下有一法子不傷和氣就能解決問題。”


    梅若林古怪的微微一笑,“我已經想好對策,就不用孟爺幫忙了,請吧。”


    她的目光如柱,清明靈動,又似乎看穿一切將孟湧裏裏外外看了個赤條條,孟湧驚得身上的冷汗比剛才出得還多,她什麽都知道 。


    秀兒遞上圖紙,他木訥的接過。


    眼看她要離開,東西還沒拿到手,孟湧苦笑一聲,“小姐,等等,孟某有個不請之請,還請小姐給我個麵子,剛才孟某對小姐故弄玄虛實在罪過,小姐既然已經看出,又何苦耍我,連杯水都不給喝,讓我如小醜般說得口幹舌燥。”


    “小姐將尼姑庵占為己有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小姐真得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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