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木屐,噠噠噠的迅速去找梅若林。


    梅若林把所有異常的文件堆在桌上,正一個個的細看,她才學會這裏的文字,很多字生疏看得有些慢。


    等看了一半時,便聽到噠噠的聲音從外麵走進來,抬頭,卻是百花越進來了,或許是穿了木屐的原因,他整個人端莊了許多凝著眉頭。


    小亞哭著臉跟在後麵。


    “梅若林,小亞的母親不知怎麽樣了,給我個馬車我下山去找她。”


    說了這句後,他眉頭凝得更重,對她欲言又止。


    梅若林看了眼小亞,知道他要說什麽……淡淡道,“可以,你如果不害怕了,叫午老四帶你們下去。”


    她知道百花越真正想問小亞的母親有沒有被火燒死。


    當然沒有,她又不喜歡折磨螞蟻,那場火並沒燒死什麽人,能跑出來的都跑出來了,跑不出來的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之人。


    百花越也是聰明之人,放下心,轉身就帶小亞出去找午老四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怕呢。


    沒多久,午老四就帶著兩人下山了。


    詭異的娃娃站在院牆上看著他們離開,身體一縱,如火箭一樣彈了出去落到馬車的車頂上躺下。


    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隻當是個滑稽的裝飾品。


    很快他們一行人到了東街,菊顏欄已經被燒得隻剩下一些殘瓦斷壁,麗娘賺了那麽喪良心的金銀,在這場火裏竟詭異的燒得連渣都沒有,軍巡撫還在清理燒毀的瓦石,似乎是清理得差不多。


    一個從裏麵出來的軍巡撫小兵黑著臉吐了口口水,對旁邊同伴罵罵咧咧道,“天老子的,奇了怪了,什麽東西都沒有,麗娘那老鴇是見錢眼開的人,什麽東西都能拿來賣,存的金銀不說幾百萬,少得也有幾十萬兩了,竟是什麽也沒有。”


    另一個人瞥了他一眼,“金銀最是怕烈火,咱們也不是做軍巡撫一天兩天了,還在抱怨這個了。”


    “哎,我知道也就抱怨抱怨罷了,太可惜了,不說金銀吧,別的東西也沒有啊,連瓦片磚頭都燒成灰,我第一次見這麽詭異的火災,別的地方都不燒,就燒菊顏欄,你說怪不怪,這麽久了麗娘也沒出現,那些失蹤的人怕是全葬身火海,連骨頭都燒沒了。”


    同伴點頭,“是很怪,聽當時在場的人說火勢很迅猛,也就眨眼,火勢從後院燒到前麵,很多人沒反應過來就給燒傷了,也是命大,這些人隻是燒傷,沒有死,麗娘就不用說了,定是死得不能在死了,這些個老鴇都做孽太深,受了天罰了。”


    看來很多人都知道這裏的勾當太過黑暗。


    “哈哈”那個小兵不以為然,“開妓院的那有不做孽,不做孽能賺錢嗎,我聽我們頭說,菊顏欄這幾天來了二個絕色男憐,被渲染了好幾天,說什麽身段子極好,滋味妙,渲染得老爺們咽口水,你說,這火莫不是跟他們有關係,誰都知道麗娘比別的老鴇更狠些,什麽人她都敢弄進去,莫不是弄了哪個世家的公子……”


    如果是皇親國戚不用火燒,就有人來哢嚓了整條街的妓院。


    如果是小官小府家的人,等他們來救人黃花菜都涼了。


    隻有某個世家的公子了,這些世家有能力救人,也能報複,話說這兩個男憐都沒消失了,有人說其中一個跟一個奇怪的小孩走了?


    反正流言四起,說什麽的都有。


    這兩個小兵說了一會,瞬間覺得全身涼簌簌的,立馬住口不再多說給別的同伴幫忙去了。


    百花越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小亞跳下車就到人群裏找娘去了,午老四看這裏人怕出事想攔也沒攔住。


    猶豫了下,百花越在看到菊顏欄還是有些不自然,說不怕,身上汗毛卻都不自覺得豎了起來,即使地方被燒毀也有那些痛苦羞憤的記憶。


    他沒敢下車,卻把那兩個小兵的對話聽了一字不差。


    看來已經有人懷疑著火的原因了。


    拿手絹遮住麵容,他還是下車幫著找小亞的母親,小亞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車頂上的娃娃看他們都離開,跳下車子輕輕貼到百花越的腰上做裝飾品,後麵的午老四一眼便看到了,暗道,“果然小姐不放心他們,叫娃娃跟過來了。”


    此時此刻,孟湧快要瘋了,好消息是楊總兵沒有死,壞消息是楊總兵被燒得半死,軍巡撫從防水河裏救了他,當時他臉被燒爛了一半,露出焦黑的骨頭。


    這種慘狀不活過來就是死,活過來了他這總兵位置怕也當不了多久。


    孟湧請最好的大夫過來治傷,也隻能減輕些痛苦,楊夫人跟一眾姬妾知道消息如蝗蟲般衝到孟家,揪起他的衣領就怒火衝天,“好個姓孟的,你把我們老爺請去喝花酒,好好的花酒變成燒乳豬,你把我們老爺還給我們,哎呦,我的媽呀,要死了,老爺要是死了,我們也不想活了,哎呦,你陪我家老爺的身體,哎呦。”


    楊茜兒抹著眼淚撲在床邊,“二娘,不關孟伯伯的事,這不是意外嘛,又不是孟伯伯放得火,嗚嗚嗚,為今之事是把爹治好,這裏的大夫沒用咱們就去請更好的,嗚嗚,爹,隻要爹能好起來,花多少錢都願意。”


    一旁的孟鈞一邊細心安慰未婚妻,一邊去讓婆子們扯開楊府姬妾,急得滿頭大汗。


    楊夫人的帕子抹著沒有淚水的眼睛,嚎叫道,“當然是找最好的大夫治了,你還沒嫁進孟家呢,就向著孟家說話,不怪他怪誰,為什麽要請老爺去那種地方,吃飯喝酒不行嗎,偏偏去喝花酒,堂堂總兵喝花酒被燒,外頭怎麽看我們,姓孟得,你連我們都不放在眼裏。”


    楊夫人不是茜兒的親生母親,早就看不慣楊總兵獨寵女兒,以前不敢大聲說話,現在老東西躺下了,借故發了狠得罵她。


    看著吵吵鬧鬧的人,孟湧心裏煩躁又憤怒,又看兒子老實巴交處理不了事,更是氣到胸口痛,臉上還是陪笑安排人把楊總兵送迴自己府上。


    楊夫人哪裏肯同意,跟眾姬妾敲了他一大筆銀子才算帶人離開。


    楊茜兒哭成淚人,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喜愛的未婚夫,看著未來婆家被二娘敲詐這麽一筆錢她羞愧欲死,又被強硬的拉走。


    孟鈞急得快哭了,一遍遍叫她的名字追出去。


    (這種小說果然非常小眾,哈哈,都沒讀者看,但我自己很喜歡,我家梅若林一步步長大,從小就會訓男人,訓男人得訓,劇情也得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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