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上亂作一團。


    傷疤臉左右看過,將手伸向車上年紀最小的崔昭昭,扣住肩頭往地上甩。


    崔景文雙眼冒火,顧不上手邊有什麽,從背簍裏摸出個硬物就往傷疤臉頭上敲。


    刀疤臉疼得呲牙咧嘴,待看清敲他的東西後,咧嘴笑出聲。


    “老子果然沒看走眼,這年頭吃得起棒骨,車上東西肯定差不了,大夥兒速度快點,搶完咱們也燉骨頭湯喝。”


    崔景文手上,赫然一根豬腿骨,新鮮誘人。


    麻子叔咬牙拚命趕車,鞭子都要抽爛,可那一群人像吸了血的螞蟥,甩都甩不掉。


    “還好出門帶了棍子,搶我的糧,老子跟你拚了!”


    車板上的村人各種掏出家夥事,就連何婆婆手上都冒出把木芍,邊敲著,嘴裏邊不停嘟囔。


    “小崽子,不學好,我老婆子的糧你們也搶...”


    這群人餓了幾天,哪是吃飽的下河村人對手,搶又搶不到,又被敲了一腦袋的包。


    又累又餓下,逐漸放棄。


    扒著車板,堅持到最後的刀疤臉,在被何婆婆敲了兩勺子後,鬼哭狼嚎放了手。


    何婆婆心滿意足收起勺子:“想搶我老婆子的糧?你們這群猴崽子還嫩了些,哼哼。”


    剛剛揮舞太快,沒看清,現在仔細一瞧,崔昭昭眼珠子都快嚇出來。


    這哪是木勺,木棍前麵削成了圓餅,圓餅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尖刺!


    她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剩下的路,牛車沒有勝利後的喜悅,隻有說不盡的沉抑。


    到家後。


    崔昭昭沒有將路上的事告訴老媽,但消息還是流淌進崔家。


    林氏一再確認兄妹二人有沒有受傷,不住的撫著胸口。


    “你倆真是膽肥了,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林氏狠狠瞪了眼扮做鬼臉的崔景文“最近還是別出門了,家裏東西夠吃了。”


    不止近日,災荒過去之前,外麵都不會太平了。


    崔成良也聽到了消息,還好大家齊心協力,也沒有人受傷。


    那兩個孩子雖然與他不親近,但也是崔家的孩子,自然健健康康的最好。


    想到當時驚險的場麵,他也坐不住了,起身去找裏正。


    “竟然發生這種事,太猖狂了!”裏正氣得拍桌。


    “這次命大活下來,下次人家要是刀砍,我們命都要沒了啊。”


    “這要是半夜偷摸進村,太嚇人了。”


    大槐樹下擠滿了人,誰都不想辛辛苦苦得來的糧食被搶走。


    裏正眉頭擠在一起,村外好說,不出村就好了,若是半夜摸進村,還能整宿不睡等著他們來?


    誰又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再說也熬不住啊。


    “裏正叔您可得想個辦法,我娘都不敢睡覺,非要晚上看著家裏的糧。”


    裏正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下河村一百多戶,完全可以輪著守夜,不用人多,幾個人分別守著村子四周,隻要有人進城就將大夥兒喊起來。


    村人大聲討論著,裏正咳嗽兩聲,嘈雜的聲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眼巴巴等著裏正的決定。


    裏正緩緩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這樣也不費什麽事,一家出一個人,輪著守夜,所有人都能踏踏實實睡覺。”


    “這法子好,我讚成!”


    大部分人立馬同意,隻要能保住糧,讓他們幹啥都行。


    “可是...”人群裏一名老人顫顫巍巍開口“我家就杏兒一個孫女,怕是不方便...”


    “我家就不參與了,沒人敢來我家,他們要敢來,給他們橫著打出去。”


    說話的是吳老二,吳老太生了四兒一女,兒子生孫子,一大家子快三十口人也不分家,小子多到連成串。


    人群分成兩撥,雙方一觸即發。


    守夜都是守整個村子,又不能把他們剔出下河村,擺明不想出力又要占便宜。


    “當初你們殺狗我咋說來著,把看門的狗吃光了,現在倒是上趕著搶狗的活。”何老伯嗤鼻。


    這還是收斂著說的,照他說,這群人都在搶著當狗。


    他就是瞧不上那些殺狗吃的人,又不是窮的一口飯都吃不上了,說白了就是又窮又饞,買不起肉,隻能把忠心耿耿的狗吃了。


    何老伯腰杆挺的筆直,看向裏正。


    “我家大黑能守夜,它耳朵靈,比人好使多了。”


    裏正窘著一張老臉,何老哥仗著歲數大,真是什麽都敢說。


    不過他說的話也在理,要是村裏養上一群狗,真要有人半夜過來,包管還沒進村,就滿天狗吠。


    那些吃了狗的人家羞赧的抬不起頭,早知有今日,當初說啥也不會吃...


    “那,”裏正掃視一圈,一錘定音,“那就先找兩個人和大黑一起守夜,今晚看看效果,要是有用...”


    頓了下,看向何老伯:“要是大黑為了下河村盡職盡責,那以後下河村出糧養著它。”


    “哼哼。”何老伯背起手“沒人惦記著吃它,我就磕頭道謝了。”


    人群訕訕道:“不會不會,大黑能守村子,哪能吃它。”


    裏正指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二郎。


    人群散去,何老伯被團團圍住。


    一名漢子搓著手道:“何叔,聽說大黑剛下了窩崽,我家能不能定一隻...”


    話音未落,身旁圓臉嬸子嘲諷道:“你家狗還沒吃夠啊?你敢說之前那隻大黃狗哪去了嗎?”


    漢子幹巴巴辯解:“它突然就死了,那我隻能...”


    “那你膽子真大,這也敢吃,也不怕它有毒,再把你們全家毒死。”


    漢子被嗆的不敢開口,圓臉嬸子臉一扭,對何老伯逢迎道:“我家雖然沒養過狗,但絕對幹不出那些缺德事,您給我留一隻唄。”


    何老伯正眼都沒給她一個,她家小孫子好幾次拿石子扔大黑,而她呢?在一旁拍手叫好,誇她孫子扔的準。


    當他沒瞧見?


    就算留著家裏,他也不會把小狗送到這種人家。


    也就崔家那小子是真心喜歡狗。


    大黑天天被他掰著嘴塞飯,吃的滿嘴流油。


    毛都吃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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