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不算重,但也不輕,能感覺到麻麻的痛意,不過看著他多雲轉晴的麵色,紀唯寧覺得,也算是值了。


    下車的時候,掰過後視鏡瞧了自己兩眼,所幸,唇上沒破也沒腫,隻是略微有些紅痕,所以說,徐暮川其實還是很分場合的。


    在她工作的地方,即便心裏再多想法,也總是顧慮她的感受為先。


    中午秦述過來的時候大約兩點,紀唯寧恰好忙完自己手中的事,跟著他一起去了世騰。徐暮川還在忙,在會客室接待英國邁科集團的副總,據說是要簽署重新擬定的合約。


    因著上一次邁科的反悔失信,讓世騰在這樁合作案中由被動轉化為主導的地位魍。


    徐暮川之前已經明確表態,今天他沒有時間多陪,可這在邁科高層看來,是以為徐暮川有了退出之意,急忙匆匆的直接由副總帶著助理團隊前來敲定合約之事。


    所以,某個程度上來講,徐暮川是因此拾了好處,少去了很多需要煩惱的細節,直接吃定了邁科集團的這個合作案。


    合約談妥,徐暮川將邁科一行人交給陳青柏,讓他去陪同盡地主之誼的事檎。


    邁科的人,是下了飛機直接趕往世騰的,這會兒,必然要先迴酒店休息。徐暮川送他們到電梯前,陳青柏領著公關部的兩個女職員隨同左右。


    紀唯寧一個人在徐暮川的辦公室等的有些無聊,想去茶水間續杯咖啡。拎著瓷杯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他身姿挺拔的佇立在走道邊上,與那些同樣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幾句交談。


    跟在旁邊的,有投資部總監她是認識的,另外兩個女子,美得幾乎出神入化,正巧笑嫣然的招唿著一群人進電梯。


    隨後,電梯門滑上,徐暮川邊看腕表邊轉身,可能是有某種感應,他轉身的下一秒,就瞧見拎著瓷杯目不轉睛盯著他的紀唯寧。


    邁步的長腿,不由的更加快了些步伐。沿途的走道很長,不少走動的員工皆恭敬出聲的喚著他,他一一頷首,目光卻是始終在前方。


    他走的那樣急,紀唯寧也不主動迎幾步,就那麽饒有趣味的,斜著肩頭靠在他辦公室門前的牆體上,一手揣著大衣的口袋,一手拎著瓷杯,長短腿的放鬆姿勢,笑眯眯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本就比一般人來的水亮,此刻這麽恣意的笑著,仿若閃著許許多多細碎的光芒,徐暮川愛的不行。


    紀唯寧看著他越走越近,而後,長臂一揮,直接將自己的身子拽進辦公室。


    根本是沒容得她反應,高大的身軀就那樣覆上來,把她推到楠木大門的後麵,薄唇傾軋而下。許是因為急切,唇瓣接觸的時候,竟是被牙齒磕碰上,疼的紀唯寧忍不住‘嘶’了一聲。


    而他卻不管不顧,摟著她的腰,狠狠的將她整個口腔搜刮了一番,唇齒間,還可以品味到濃濃的咖啡香氣。


    如果不是顧著還要趕著去機場,徐暮川大有一種想要把她就地拆吃的想法。


    感覺到身子的急劇變化,他及時的刹住叫囂飛騰的欲*望,懸空覆著她的身子,輕喘著在她脖項間撲灑灼熱的氣息:“昨晚上不肯給我,早上在車裏又那麽撩*撥我,明知道現在要趕飛機,我拿你沒辦法,還一個勁的朝著我笑的那樣媚,你是想憋死我對不對?”


    紀唯寧推了推他的身子,打趣道:“難道你就沒發覺我是在端著笑臉討好你嗎?”


    “不分時間地點的討好,就如同寬衣解帶後你忽然告訴我,你家大姨媽來了那般要命。”男人咬了咬牙,維持著原先的姿勢,在那兒順氣。


    紀唯寧無辜,她哪裏知道他那麽經不住熬。而且,他難受,她也不見得有多好受,那麽綿柔濕熱的深吻,她也不可能毫無感覺的好嗎?


    “篤篤篤……”


    門外忽來的一陣敲門聲,驚得紀唯寧背脊微繃,而後是秦述的聲音:“老板,我們該出發了,再不走時間來不及。”


    因為隻是一門之隔,讓人錯覺,秦述好像就站在旁邊,看著兩人的此番模樣。紀唯寧麵色微紅,秦述還在外邊等著自家老板迴應,可是此刻的徐暮川,有些狼狽,並且,嗓音也實在啞的詭異。


    紀唯寧怕他一說話,外麵的人會聽出點什麽,索性自己代替他出了聲:“馬上來。”


    話說的太多,難免被人瞧出端倪,紀唯寧簡單迴了句,就催促著徐暮川趕緊整理好自己。而她自己,則是將手中的杯子往旁邊的櫃台上一擱,率先出了門。


    秦述已然在電梯那端侯著,打算送兩人到機場,她跟著上去。


    徐暮川大約是在兩三分鍾後出來,手裏提著她的包包,紀唯寧這才發覺,剛剛自己情急之下,都忘了把自己的東西帶出來。


    ——


    飛機降落在b市機場的時候,是晚上六點,因為是冬夜,天色已經盡黑。


    是賀端宸接的機,一向到哪哪都有的瞿安,此刻卻不見影子,紀唯寧猜想,他大概是在為江承郗的案子,做最後的梳理。


    之於紀唯寧來說,b市真的不是什麽好地方。


    第一次來,幸福夢碎,第二次來是因為江承郗出事,第三次來是為了給父母起衣冠塚,現在是第四次,為了聽審江承郗的宣判結果。


    還有,b市的深冬很冷,讓她各種不適應,一出機場大廳,牙齒就顫的咯咯作響。哪怕是裹了厚厚的大衣,外加被徐暮川擁在懷中,都好像緩解不了這股冷意。


    賀端宸本來想帶他們先去吃飯,徐暮川見紀唯寧這樣,拒絕了,直接讓他把他們送到酒店去,之後,他們叫了酒店的晚餐。


    九點多的時候,徐暮川出去了一趟,說是賀端宸找他,要紀唯寧早點休息,不用等。


    紀唯寧連連點頭,乖巧的說著知道。不過後來,她還是等了的,等到近淩晨,雖然知道他跟著賀端宸他們在一起,但他沒迴來,她心裏總歸是記掛著,睡也睡不踏實。


    可是,直到淩晨十二點半,他還是沒有迴來。


    紀唯寧已經有些抵不住困意,後來,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她一點都不知道徐暮川是什麽時候迴來的,總之,清晨醒來的時候,他整個身子如同暖烘烘的火爐,在身後環抱著她。


    她一動,他便轉醒,緊了緊她的身子,略帶鼻音的淺聲說話:“時間還早,陪我再睡會。”


    他似乎很困,摟著她的身子,完全放鬆的狀態,絲毫沒有平日裏一近她身就緊繃到要命的觸感。


    紀唯寧猜想,他大概是後半夜才迴來的,要不然,依他的精神狀態,不至於累到如此。


    是去做什麽?她沒有接聲問,想來,大概都是跟江承郗有關的事情。


    於是,不敢再動,怕擾了他。雖然現在外麵天色大亮,而江承郗那邊,九點就會開庭,即便是真的有心補眠,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可是能睡多少就睡多少,還是好的。


    酒店的床頭櫃上,有為房客準備的鬧鍾,紀唯寧睜著眼,盯著秒針一圈圈的轉。


    她不敢再睡,因為身後全是他的氣息,被他厚實的懷抱包圍,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那麽濃濃的幸福感,她怕自己一睡,會睡昏頭,而後,錯過了時間。


    在床上幹躺著,腦子裏就很容易升起許許多多的胡思亂想。想身後的他,也想在拘留所裏的江承郗,當然,此時此刻想的更多是,還是江承郗。


    畢竟,他要案在身,尤其還牽扯到那個權勢圈裏的那麽多高位者。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江承郗案子的開審,是不是單單他獨立審庭,還是跟那個叫吳強棟的人並案處理。


    她對司法程序上的事,一竅不通。跟瞿安相處的那些日子,當然是有問過的,可是瞿安每說一句話,她都覺得太深奧,必須要咬文嚼字的區別其中的含義,她簡直頭大到不行。


    所以,後來即便瞿安肯耐心跟她解釋,她都沒有那個能耐聽清楚明白,以致到最後,她直接什麽都不過問了。


    有瞿安在,有徐暮川在,還有他的那些朋友在,她放心的很。


    七點三十分,紀唯寧打算喊醒身後的男人,可張口的時候,聽著他輕淺的唿吸,又遲疑了下來,想著,再等十分鍾。


    十分鍾過後,她咬了咬牙,又強忍著拖了五分鍾,她始終開不了口吵醒他,結果,卻沒想到,他自己先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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