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跟蔣誌傑提出了交換條件。


    他心甘情願當蔣誌傑的實驗體,作為交換,蔣誌傑不能對其他孩子出手。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孩子被蔣誌傑禍害,我知道蔣誌傑對我很感興趣,所以我用自己作為交換。」


    薄雁棲看著祁肆,喉結上下滾動著,眼裏是祁肆都無法說清楚的複雜情緒。


    祁肆猜薄雁棲心裏可能在想,這人怎麽這麽傻.逼?


    祁肆垂眸,自嘲地輕笑一聲。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人挺狂妄,挺自不量力的?」


    「沒有。」祁肆的話音剛落,薄雁棲便立刻迴答道,「我沒有這麽覺得。」


    薄雁棲站直身體,抬步走到祁肆身前,抬手輕輕將祁肆攬入懷中。


    「我隻是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調查的速度能夠更快一點,或許你就不用受那麽多委屈和折磨。」薄雁棲的聲音在祁肆的耳畔響起。


    語氣中帶著懊悔和自責。


    祁肆一怔,反駁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況且你當時也才十幾歲,已經做的很好了。」


    薄雁棲抱緊祁肆,片刻後,聲音沙啞地說道:「墩墩,你怎麽那麽好?」


    怎麽那麽善良?


    「我好嗎?」祁肆失笑道。


    「嗯。」薄雁棲點點頭,「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換做一個成年人,也不見得就會為了那些跟自己毫不相幹的人犧牲自己,更何況當時你也還是個孩子。」


    祁肆的喉嚨有些發堵。


    「如果我真的隻是一個孩子的話……」


    「什麽?」祁肆的聲音太小,薄雁棲有些沒聽清楚。


    祁肆深吸一口氣,將臉埋進薄雁棲的胸膛。


    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薄雁棲,如果我真的隻是一個孩子,那麽現在在你麵前的也未必是我。」


    薄雁棲皺眉,「什麽意思?」


    「蔣誌傑的實驗在孩子的身上之所以無法成功,是因為人格之間會互相取代,新生的更強大的人格總是會取代原本的人格。


    所以那些被迫參與過實驗的孩子,最後的人格到底還是不是最初的主人格,恐怕就連蔣誌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所以,如果我真的是個意誌力薄弱的孩子,那麽在經過那麽多次試驗後的我,真的還是原來的我嗎?」


    薄雁棲不說話。


    祁肆閉了閉眼,將頭埋得更深了一些,像是在逃避現實。


    「你不是一直問我,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嗎?」


    「祁肆……」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祁肆打斷薄雁棲的話。


    「我最大的秘密就是,我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祁肆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薄雁棲跟他貼在一起,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不得不說,祁肆這話帶來的衝擊力確實很大。


    薄雁棲的心跳跟著失控了幾秒,但很快再次平穩下來。


    怎麽說呢?


    雖然很驚世駭俗,但是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或許在更早之前,薄雁棲心裏就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他相信祁妄也是跟他一樣的。


    隻有祁肆這個傻子,還以為自己真的一點破綻沒有。


    「我一睜眼就是在醫院的產房裏,我也不知道我這算什麽?投胎的時候孟婆湯兌了水?還是孟婆根本就忘了給我喝孟婆湯?」祁肆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我甚至還記得在我媽肚子裏的時候,聽到她跟我爸還有我哥一起爭論給我起什麽名字。」


    有些記憶真的太久遠了,遠到祁肆現在迴憶起,眼眶就止不住發燙。


    如果沒有蔣誌傑的出現,祁肆不敢想自己現在會生活在怎樣一個幸福的家庭裏?


    他會把上一輩子徹底當成一場黃粱夢。


    第428章 因果


    祁肆以為這些事情自己早就忘記了。


    他腦子裏的記憶太多了,多到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祁肆見薄雁棲不說話,忍不住忐忑地問道。


    薄雁棲抱緊祁肆,抬起手輕輕按在祁肆的後腦勺上,像哄小孩子那樣,輕輕揉了兩下。


    「沒有,我隻是覺得……」


    「嗯?」薄雁棲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說了,祁肆疑惑地仰起頭。


    薄雁棲垂眸看著祁肆,眼神溫柔又疼惜,「我隻是覺得,我的小朋友怎麽這麽可憐啊?都快被人欺負哭了,怎麽這麽可憐,嗯?」


    祁肆愣愣地看著薄雁棲,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怎麽……」


    「我怎麽了?」薄雁棲挑眉。


    「突然說這種話,感覺怪怪的。」祁肆皺了皺鼻子,重新把頭埋入薄雁棲的胸膛,「而且,我哪裏可憐了?」


    「都快哭了,還不可憐嗎?」薄雁棲吻了吻祁肆的頭髮,「小朋友難道不是在跟叔叔告狀嗎?」


    祁肆圈在薄雁棲腰上的雙手故意用力勒了勒,「你正經點!嚴格來說,算上我上輩子的記憶,我年紀比你大!」


    薄雁棲動作一頓,問道:「你上輩子……你怎麽來的這個世界?」


    薄雁棲本來想問祁肆上輩子是怎麽死的,但是出口的瞬間又咽了迴去。


    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對著祁肆這麽坦然地說出「死」這個字。


    「你是不是想問我上輩子怎麽死的?」祁肆聽懂了薄雁棲這話的意思,沒有什麽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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