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平行世界又來啦!這次是馬喻才變成了周啟元,經曆養屍人劇本裏的一切事件的if線,請依然當做一場夢吧】


    ——if線·養屍人馬喻才(周啟元版)——


    “嗬、嗬……”


    急促的喘息聲在深夜裏響起,幾不可聞的哽咽聲、細碎的顫抖都揉進男人略帶悲鬱的一聲:


    “你…起來啊……嚴繼堯?”


    他咚的一聲跪倒,手裏的鐵鍬也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鐵鍬上開出了花。


    細碎的血跡落在手上、地上,男人的腦袋上。


    裂開的頭顱外露著殘忍的死亡氣息,血液像是涓涓溪流湧到地上,生命總是這樣無聲息地溜走了。


    馬喻才不敢細看,捂了嘴,猛地轉身離開了。


    男人瞪大了雙眼躺在地上,深色的瞳孔早已渙散,血跡從後腦流到了閉不上的眼裏。


    猩紅的雙眼裏映出馬喻才慌忙離開的身影。


    ……


    “教授親啟,如果您能收到這封信,請不要再等學生了。頑生錯殺那個男人,大抵是迴不去……”


    握著小楷毛筆的指尖在紙麵上舞動著,漂亮的字跡此刻因為急躁揉作了一團,指縫間的血跡都忘了擦。


    馬喻才眼神惶恐而悲戚,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散亂黏在白玉般的皮上。


    他匆匆忙忙寫好了信,折好。


    他也一並打包好了自己的物什,將調查好的文稿都塞進了小箱子裏,匆匆忙忙地往村口。


    夜色濃重,馬喻才背後一陣寒涼,他疾走在小路間,頂著如水月光,伴著蟲鳴,一路走到了村前的大樹下。


    那把染了血的鐵鍬被他用來挖坑了,他挖了一陣,直到一個小土坑成型,將自己的箱子埋了進去,填好土,用力拍了拍,複原了這塊地方。


    馬喻才又迴到了那條小路上,屍體依然躺在那。


    他喘息了好幾聲,才敢靠近了屍體,再度一鏟一鏟地在旁邊挖了起來。


    月光下,身形修長的男人彎腰動作。他緊緊咬著牙,將喘息壓抑在喉間,哢嚓哢嚓的聲音伴隨著細微的抽噎。


    時間逐漸流逝,一個足以放下成年男人的坑洞終於成型。


    馬喻才迴頭,看著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一時不敢動彈。


    在心裏做了好一會兒準備,馬喻才才敢靠近。


    顫抖著伸出雙手,馬喻才自腋下抬起屍體,男人四肢癱軟任由他動作,雙手無聲落在地上。


    馬喻才根本不敢低頭看,於是側著頭,後退著往坑洞走去——


    “呃!”


    腳下一空,他竟直接摔了進去。


    腦袋磕到了土坑,眼前一黑,馬喻才頓時失去了意識。


    “呃……”等馬喻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因為腦後的疼痛一陣呻吟。


    他睜開雙眼,率先看見了圓而明亮的月亮,而後,是一雙渾濁而發白的瞳孔。


    “——!”馬喻才嚇得失了聲。


    嚴繼堯……


    男人蒼白的麵龐近在咫尺,相距不過一拳之遙。


    那雙微微睜開的眼眸已喪失了生機與光彩,明明已經不再深邃明亮,渙散的雙眸卻好似緊盯著自己,深處是一灘黝黑的漩渦,眼下血做的淚在控訴著自己。


    他已然發青的嘴唇輕輕開啟,似乎想要傾訴些什麽,然而此時已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連一絲喘息也無,軀殼空洞。


    馬喻才緩過神後,頓時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他正躺在挖好的坑底,身上壓著一具沉重的、新鮮的、失去了生機的男人身體。


    極度龐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馬喻才幾乎是立刻就臉色發白,掙紮著想要推開男人。


    然而死去的男人卻意外地重,他根本推不動分毫。


    他瘋狂掙紮著,推搡著男人的肩膀,卻隻是讓自己在坑裏陷得更深,失去溫度的身體緊緊貼著他,冰冷的胸膛、僵硬的雙腿……馬喻才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和男人相貼,嚇得蜷縮起腿,對方的身體立刻落到了他的雙腿間,沉重地壓著他。


    男人的腦袋陡然垂落了下來,巨大的裂口猛地出現在眼前,凝固的血液宛如扭曲的長蟲,刺激著馬喻才的大腦。


    冰涼的嘴唇猛地壓在了他的脖頸上,用力劃過,柔軟的觸感讓馬喻才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渾身一顫。


    恐慌讓他再也控製不住,喉間發出了抽泣聲。


    “嗬嗚……不……”


    馬喻才側著頭躲避著屍首,一瞬間就已經滿臉淚痕,睫羽已經被胡亂滾落的淚水打濕得徹底,眼角也泛起紅來。


    他隻覺得胸口發悶,四肢發寒。


    男人的腦袋垂在他的脖頸間,鼻腔裏已經沒了唿吸,嘴唇卻依舊柔軟。


    但那柔軟讓馬喻才幾乎要昏厥過去了。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間。


    馬喻才閉眼猛地一咬牙,用力將沉重的屍體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他已經雙手發麻,趕緊拖著嚇軟的雙腿從坑裏爬出來,離開了那個死人,他提著鐵鍬,立刻開始將土推進坑裏。


    “沙、沙、沙——”


    屍體仰躺著,泛白的雙眼被塵土逐漸掩埋……


    ……


    他將手上的血都洗了幹淨,躺在床上,哆嗦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黑暗侵襲的房間裏,男人低聲念著:


    “抱歉、抱歉…嚴繼堯……你去吧……”


    “我不是……故意的……”


    ……


    馬喻才猛地睜開雙眼,清醒過來,他坐起身來,看向了窗外。


    天光已經大亮。


    他居然還穿著昨夜那沾著血跡的衣服,頭疼無比,立刻想要換下了衣服。


    髒汙的長衫褪去,男人修長白皙的身體裸露,他低頭褪去短褲時,卻猛地怔住了。


    鏡中,脖頸處一道深深的紅痕,淤血凝在皮下,不知是被誰人啜出的曖昧痕跡。


    這是哪裏來的……?


    馬喻才摸了摸,想起昨夜和屍體的短暫接觸……一陣寒意,猛地套上了新的長衫,喘息著扣上了那兒的扣子,扣得一絲不漏,將修長的脖頸裹得嚴嚴實實,眼中的惶恐不安才散去了一些些。


    不可能!


    他趕忙將血衣塞進了衣櫃的最裏麵。


    才剛關好櫃門——


    “馬先生,您睡得好嗎?”


    “什麽?”馬喻才看著眼前突然闖進來的女人,緊張無比,她是自己借住這家的主人,實際上隻是個監視著自己的家夥。


    女主人笑眯眯地招唿他吃飯。


    馬喻才搖搖頭,他胃裏難受,沒有一點胃口。


    女主人笑道:“馬先生,吃點吧,下午還得去祭祀呢,不到半夜是迴不來的。”


    馬喻才隻得拖著沉重的步子出去了。


    但那飯桌上的飯菜,竟是蟲子的屍體。


    他們竟然已經懶得偽裝了。


    女主人坐在桌邊,笑得慈祥:“快吃吧。”


    ……


    他隨著村民們走向山洞——哪怕他不去,也有的是人能逼著他去。


    從村逃出去的路隻有那麽一條,早就堵死了。


    他走在人群裏,從陰暗的隧道裏走向深處。


    馬喻才一臉麻木,眼尾還帶著紅,微微發腫。


    神像下,正擺放著一副棺材。


    不知道又是哪個人被蟲子吃了。


    遲早有一天,也會輪到他的……


    祭祀開始了。


    馬喻才跟隨著人群跪下,潔白的長衫立刻被弄髒了,他早已習慣,麻木地跟著磕頭。


    村長敲了敲棺材板,立刻有人推開了板子,上來了一個壯漢,提著一隻雞,猛地將雞頭砍下。


    它一聲沒叫,腦袋已經落了地,噴灑的血盡數落在了棺材裏。


    馬喻才垂下頭,靜靜唿吸著。


    伴隨著洞內的搖鈴和念咒聲,他隻覺得心髒跳得越來越慢,一種醉了酒般的感覺讓他頭暈腦脹,難以直立。


    他大口喘氣,胸膛大幅起伏,隻能將額頭墊在手上,像個虔誠至極的信徒似的,蜷縮在地上。


    “嗬——”


    “——”


    “——”


    耳邊的聲音模模糊糊,世界不甚清晰。


    忽然,一陣劇烈的反胃感襲來,他趕快直起身子,撐著地,將頭撇向一邊,張嘴便吐了出來。


    “嘔!嘔嗚——咳嗚、嘔……”


    食道被擠壓,血腥味從身體內部翻湧上來,他吐得無法唿吸。


    等他從窒息中脫身,痛苦喘息著看向自己的嘔吐物——那是一隻隻的蟲子屍體。


    又是一陣反胃。


    等馬喻才喘息著抬起頭,才發覺眾人都已經散開,圍著棺材磕起頭來。


    那棺材邊,一隻蒼白的手正攀著棺材板,發黑的青筋暴起,仿佛能嗅到一絲幹癟的腐臭味。


    ……誰?


    看見這陣仗,馬喻才瞪大了雙眼。


    成功了……?養屍…真的成功了?


    人影緩緩從棺材中坐起。


    “沙、沙……”


    泥土的聲音。


    黏著鮮血的泥土從男人身上滾落。


    馬喻才的表情瞬間凝固,渾身發寒,動彈不得。


    一種莫大的恐慌將他顫抖的身體籠罩把玩,讓他幾欲昏倒過去,意識卻隻能清醒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啊……啊……


    馬喻才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來。


    雞血打濕了黑發,豔麗的紅色中,睜開了一雙渙散泛白的眼,深處卻是風暴漩渦般的幽黑。


    陰鬱的嗓音仿佛裹滿了血漿,讓馬喻才的心髒狠狠跳了起來。


    “馬……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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