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喔喔——”


    “啊啊啊!”路青餘睜開雙眼,從地上翻起來,提著枕頭殺氣重重地衝向廁所。


    等他迴來後,馬喻才躺在床上,睜著惺忪的雙眼,一臉生無可戀:“困死了。”


    路青餘一臉欣慰道:“我大不敬了,但是很爽。”


    馬喻才扭頭看向窗外,拉上的窗簾縫隙間射入的光芒微弱泛藍,時間應該還很早。


    他看了眼,五點半。


    距離他們迴到房間睡下,還不到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他們在幫蔣於雯喊魂後,在花園裏探索了一個小時——


    “天靈靈,地靈靈,民間亡魂,人間遊蕩,速速降臨,冤魂到位?,急急如律令!?”


    一聲高喝後,路青餘將手中的桃木劍刺出,另一隻手中的紙人隨風搖晃起來。


    馬喻才抱著雞,舉著手電筒,緊張地看著路青餘的背影。


    他們正身在亭中,那套石頭桌椅上擺放了兩根紅蠟燭,銅鈴放在中央,壓住了一張招魂符。


    路青餘正在招魂。


    兩人屏息凝神等待著。


    然後小紙人動了兩下後就沒了動靜,花園裏也靜悄悄的。


    “嗯?”路青餘迴頭看了看蠟燭,沒滅啊。


    他又念了一遍,還是一樣的毫無動靜,甚至這次小紙人動都不動一下了。


    路青餘隻能換個咒語了,他扭頭問:“那個,失蹤的租戶叫什麽?”


    馬喻才道:“楊景煜。”


    “天地之間,陰陽相應,吾奉太上老君之令,召喚楊景煜之魂,速速來臨,聽吾號令,勿得遲延。急急如律令!”


    “……”


    過於安靜了。


    “咕咕。”連神君都忍不住這尷尬的氛圍般,在馬喻才的懷裏低低叫了兩聲。


    馬喻才一臉無語:“你這幾天學術不進反退了?招魂都不行了?”


    路青餘揉著腦袋,把方巾帽都揉歪了,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將桃木劍豎起來左看右看,看不出哪裏有問題,退迴到桌邊,也看不到任何差錯。


    那張招魂符都完好無損。


    路青餘喃喃道:“不能夠,不該是這樣的…招魂連普通人都能做到的…”


    馬喻才問:“我試試?”


    路青餘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馬喻才走到亭子前,問:“具體怎麽做?”


    路青餘將招魂的符紙遞給他,“你腦中想著那個人的名字,然後跟著我念一遍咒語。”


    “天地之間,陰陽相應……吾奉太上老君之令……召喚楊景煜之魂,速速來臨,聽吾號令,勿得遲延……急急如律令……”


    馬喻才略顯生疏地念完後,招魂符也是隨風飄動起來,眼看著就要起作用了,又無聲息地軟了。


    “唉?”兩人呆看著。


    “喵。”


    黑夜中,一聲存在感十足的貓叫聲響起。


    馬喻才低頭一看。


    那隻叼走了邪物的黑貓不知何時來到花園裏了,黃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發著微光,乍一看還有些嚇人。


    黑貓此刻可能是被他們打攪了睡眠,跑到馬喻才腳邊,伸開爪子翹著屁股伸了個懶腰。


    經過路青餘的點撥,加上貓貓大神的確救了他,馬喻才心存感激,蹲下身子想要摸摸它。


    手伸出後,那黑貓居然沒有躲,歪著腦袋讓他摸自己的耳朵根。


    入手柔軟溫熱,毛發順滑,馬喻才一下就被征服了,心都軟了,然而擼了還沒幾下,路青餘就打著手電筒湊過來,“貓大神您來啦?”


    黑貓喵一聲躥開了。


    路青餘哎哎挽留。


    而黑貓走了兩步,蹲坐在石子小路上,朝著他們喵喵兩聲,開始梳洗自己的毛發。


    幾乎是立刻,馬喻才就領悟到了什麽,道:“過去看看,貓叫一般是想傳遞信息,說不定貓大神來幫我們了。”


    馬喻才打著手電筒在漆黑的小路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黑貓蹲坐的地方,黑貓讓開,換了個地方舔毛。


    馬喻才將符紙揣進兜裏,蹲下,在這個地方仔仔細細地勘察起來。


    黑暗讓探查變得有些困難,但馬喻才還是很快發現了,這一塊的石子路邊有些許泥土翻了上來,似乎是有人踩到了裏麵的花草帶了上來。


    毫無疑問,會踩進泥地裏的,隻有沈浩然。


    馬喻才立刻抬頭,命令道:“去亭子裏拿鏟子和手套來。”


    路青餘趕緊去拿了,他折返迴來,道:“鏟子上有新鮮的泥巴誒。”


    馬喻才拿過手套套上,直接跪在地上查看小路兩邊的泥土,用手去摁壓試探,終於,摸到了一處明顯鬆軟低窪一些的地塊。


    馬喻才立刻指著那塊地道:“挖。”


    路青餘也看出了問題,二話不說拿著鏟子開始挖。


    他吭哧吭哧挖了幾分鍾,就開始喘氣了,土層已經被挖開了一大塊,顯然,已經被人翻動過了,裏麵的泥土鬆軟無比。


    馬喻才抬手阻止他,伸手立刻從裏麵抓了一把泥土出來,剛放到眼前,一股難以言喻的濃烈臭味直衝鼻間,逼得他眼淚直冒。


    他猛地甩開手中的泥土,趴在地上開始幹嘔,喉管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手指攥緊蜷縮。


    “嘔……!”


    好一會兒,他才有心思去思索自己聞到了什麽,無數個臭雞蛋放臭了的味道、一袋腐肉在陽光下暴曬十幾天的味道——腐爛的肉、?死老鼠、?糞便等混合的味道。


    路青餘也捂上了鼻子,表情扭曲:“靠。”


    馬喻才撐著差點被熏軟的腿,站起來就跑,跑到亭子裏,把手套脫掉一甩,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沙啞道:


    “你再挖挖,我不幹了。”


    路青餘也在打幹噦,一邊挖一邊幹噦,一邊說話:


    “我…yue!總算知道……yue……為什麽那麽多差評了……嘔!”


    馬喻才在亭子裏平息了好一會兒,卻還覺得鼻間充斥著那股死人的氣味,直勾勾地鑽進他的腦子裏,讓他永遠記住腐爛的同類的氣味。


    心髒不安地跳動著,馬喻才的情緒也波動得無法安息。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閉目放空。


    總算知道那次簡勁鬆在現場看到薑雨被挖出來是什麽心情了。


    法醫、警察真厲害啊……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天會挖屍體……


    “咕咕。”公雞在底下叫了兩聲,似乎是餓了,開始到處亂啄,啄到馬喻才的鞋。


    馬喻才嘴裏發苦,實在是忍不住了,抱起公雞開始聞雞味。


    他無比想要把這股氣味從腦子裏踢出去。


    路青餘那邊傳來聲音:“有東西!”


    馬喻才正想過去,路青餘道:“嗯?這骨頭……不用來了!都是雞骨頭豬骨頭!”


    馬喻才問:“人的呢?那隻手?”


    “沒了,我們來晚了。”


    馬喻才抬頭,看見路青餘已經在吭哧吭哧把挖出來的土填迴去了。


    他喘息著,“估計是下午的時候,他發現不對勁把屍體轉移了。”


    兩人忙活了一晚,啥線索也沒找到,隻能迴去睡覺了。


    於是原本打算一覺睡到自然醒,還被神君吵醒了——


    “才五點半,睡!”


    話音一落,兩人同步撲倒在床上,一臉困倦地入睡了。


    兩人睡著之後,不一會兒——


    “鈴鈴鈴——!!”


    又是一陣急促的鈴聲忽然響起。


    無人管它,它就響個不停,頗有種沒人接就一直響的氣勢。


    床上猛地豎起一道人影,森森黑氣彌漫。馬喻才頂著嚴重的起床氣接通了電話,用沙啞的聲音問:


    “——誰?”


    短短一個字,仿佛千軍萬馬殺氣奔湧。


    濃烈的殺氣讓路青餘驚醒了過來,他也從地上支棱起來,一臉呆滯地看向滿臉不爽、眼下掛著黑眼圈的馬喻才。


    電話裏傳來一道極其亢奮驚喜的聲音:


    “馬哥!雯雯清醒過來了!!!”


    馬喻才一怔,瞬間清醒,黑臉也化作認真的表情:“確定沒事了?”


    “沒事!她一覺醒來把什麽都忘了,但是確實正常了!”


    聞言,兩人都小小鬆了口氣。


    這第一道坎也是邁過去了。


    “那那道符該怎麽辦?”


    馬喻才將手機遞過去。


    路青餘將臉湊過去道:“就當是她的護身符吧,可以一直帶著,有辟邪的作用。”


    錢昊在那邊道:“太謝謝了,大師!!我一定給您打賞!”


    蔣於雯也輕聲道:“謝謝你大師。”


    路青餘鼻子都快翹起來了,美滋滋地說:“哪裏哪裏,除邪衛道,應該的。”


    馬喻才把手機拿迴來,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剛好你們醒了,收拾收拾迴來,今天中午房東請吃火鍋。”


    他們又簡單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睡眠不足帶來的煩躁和思維混亂稍微減弱了些,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有些疼。


    馬喻才看了眼時間,六點。


    昨晚將近三點鍾睡下的,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馬喻才直接往後一倒,“晚安。”


    現在鬼來了也沒用!


    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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