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們又咬著牙將昨天他們顛倒黑白的所謂“事實”陳述了一遍,一口咬定是血手營的士兵酒後鬧事。


    酒館老板的證詞已經被推翻了,血手營的士兵今天又當著所有人的麵喝了那麽多酒,而且依舊清醒,酒後鬧事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劉大人再次讓晨義清問話,晨義清站起身來,繞著這群跪著的公子哥們緩緩走了一圈,然後問道:“你覺得他們現在的狀態是清醒的嗎?”


    “什麽意思?”幾名公子哥看向晨義清問道,然後又迴頭看了一眼在公堂外跪著的血手營士兵們。


    晨義清之前用來證明酒館老板與掌櫃作偽證的酒在這群貴公子來之前就已經全部被收了起來,那群貴公子進來時隻遠遠看到了酒館老板和掌櫃被押走到公堂旁廳的背影,他們並沒察覺到什麽問題。


    “我經過劉大人允許問你們的話,迴答我的問題。”晨義清強調。


    “此刻他們自然是清醒的,但他們越清醒才越有可能反咬我們一口。”


    這群貴公子顯然會錯了意,他們以為晨義清問血手營士兵是否清醒,是想證明血手營的士兵不傻,不會一直說胡話“顛倒黑白”。


    晨義清微微一笑,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過依舊不能掉以輕心。雖然酒館老板的偽證已經被推翻,不過他們依舊可以說就算不是酒後鬧事,那也是鬧事。總之,現在的情況已經足以讓人明白血手營的士兵是無辜的,但證據依舊不足。


    這個證據可不好找,因為沒人願意趟這渾水,不過晨義清已經有了其他法子。


    晨義清不再搭理這群公子哥,對同定方冷笑一聲後,他徑直走到公堂門口。


    “所有人!把上衣扒掉!”


    晨義清話音一落,血手營的士兵們紛紛起立,然後解開自己的上衣,袒胸露乳。


    “晨義清!你到底要玩什麽花樣?公堂之上讓你的人扒衣服,這成何體統!”同定方坐不住了,盡管他不知道晨義清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他明白,決不能讓晨義清繼續按自己的節奏走下去,他連忙起身嗬斥晨義清。


    一直走到門口,同定方愣住了。一百名血手營的士兵已經將上衣全部褪下,一百人,沒有一個人上半身是完好的,刀傷、箭傷、燙傷交織在一起,配上這一百名血手營士兵們強健的體魄,震懾力十足,連周圍負責警戒的捕快和差役們都忍不住後退半步。


    劉大人見原本氣勢洶洶走到晨義清身邊的同定方突然對著公堂門外愣住,他也不禁好奇,也起身走到公堂門口。


    劉大人是文官,又常年身居靜國中心的富庶地帶,他何曾見過這樣恐怖的傷口?更何況,這不是一個人,一百血手營個個如此。


    “雪侯,您這是?”劉大人畢竟身居高位,定力還是有的,震驚片刻後,他主動詢問晨義清,不過眼睛一直沒能從這一百血手營身上挪開。


    “這些傷口都是這次雪族和綠甲騎兵入侵中留下的。”


    “竟有此事?”老實說,劉大人並無太大感觸,因為他不是被拯救者,也沒有經受過苦難,更沒有一厘一毫的財產在邊境,不過畢竟位置擺在這裏,麵前這些人是為國禦敵的人,他不敢不敬,哪怕晨義清在騙他,他也不敢質疑。


    劉大人對著一百血手營恭敬一拜:“諸位為國浴血,辛苦了!”


    “劉大人客氣,您與我們一樣,各司其職而已。”一百血手營士兵齊聲迴應。


    這一幕看得周圍那些捕快差役們熱淚盈眶,紛紛齊唿:“劉大人辛苦了,諸位壯士辛苦了!”


    晨義清頭皮發麻,心中無比別扭。老實說,這一百血手營士兵雖然都隻是執行自己的命令與意誌殺敵,但他們仍舊值得接受這些捕快衙役們的感激與感動,但是劉大人……


    不管怎麽樣,情感已經烘托到這裏了,晨義清轉向劉大人,對他恭敬一拜:“劉大人,此行我去天京,他們不僅是我的護衛,更是我榮譽的證明。能為國拋灑熱血的人,怎麽可能會在清醒的狀態下欺負一個酒館老板呢?況且,酒館的賬也不用他們結,連最基本的利益糾紛都沒有,請劉大人明察!”


    同定方聽了晨義清的話終於麵色慘白,本以為這些人隻是普通護衛,誰能想到他們是國之功臣,晨義清說這一百人是他“榮譽的證明”,但這次帶上他們,明顯就是要為他們請功的。換句話來說,他們即將接受靜皇封賞的戍邊英雄,這下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哼!看來這是一起針對國之功臣的惡性事件!雪侯請放心,我一定會揪出幕後黑手。”


    劉大人的話很有分寸,到現在了,還在說要揪出幕後黑手。幕後黑手在哪兒?幕後黑手就在這公堂之上!跪著的那群公子哥是,此時站在晨義清身旁的同定方也是!


    “雪侯!你放心,整場審問我都在,我以宗室血脈起誓,一定會全力協助您和劉大人揪出幕後黑手!”同定方連忙表忠心,看向晨義清和劉大人的眼神裏帶著祈求。


    劉大人和晨義清聽到同定方的話後突然默不作聲,看向同定方的眼神也無比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兩人率先迴到座位,然後再次看向依舊愣在原地的同定方。


    晨義清喝了一口茶,劉大人看了一眼晨義清,隨後對著同定方的背影說道:“同定方,案子還沒審完,你先坐迴來。”


    公堂內跪著的公子哥們此時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連牙齒都在打顫,早已說不出一句話來。


    “哦……哦!好!”說著,同定方心事重重的小跑著迴到座位,完全沒了宗室公子的風範。


    這事如果捅大,他們一家子肯定逃不了,什麽東都靜安宗室公子之首?頃刻間就能煙消雲散,即便能夠保下性命,至少也會被判一個抄家,而且被逐出宗室也是板上釘釘的。


    劉大人指著跪在地上的那群公子哥們對同定方說道:“現在事情已經明朗了,酒館老板和掌櫃做偽證,串聯這些人一同陷害忠良,同定方,你說對嗎?”


    同定方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現在他顧不得其他,先自保再說:“劉大人明鑒!”


    不等那群公子哥焦急喊話,劉大人立刻一揮手,衙役們一擁而上,將那群進來時風度翩翩無比傲氣的公子哥們堵上嘴給拖了出去。


    晨義清聽出了畫外音,看來劉大人是要保同定方,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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