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站不起來, 你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嗎?」


    章辛已經不哭了,今天看著他,變得很平靜說:「李珩, 對不起, 給你添麻煩了。我不想這麽下去了。我想迴家了。」


    他看著她, 覺得她能出門也好,就答應說:「行吧,迴去住一段時間也好。」


    他開了一整天會,說實話很累了。


    「不,是我要迴家了,我不想這麽下去了。我們分開吧。」


    他握著門把手,改成攥住,好半晌才說:「好。」


    說完再什麽都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章辛一邊收拾行李一直低著頭在哭,但是無聲無息。


    這是她第一次提要求,這麽安靜,沒有虛張聲勢,沒有威脅,沒有張牙舞爪。


    第二天一早等她收拾好了,結果李珩有事,讓她等等。


    她不知道他讓她等什麽,這次她不想要錢,什麽都不要,隻是想離開這裏。


    她像一灘爛泥,呆在這個房子裏格格不入。


    她不想這麽不清不楚下去了。


    李珩每天忙到半夜,有時候喝了酒一個人坐在書房裏不睡覺,她傷心,李珩也不痛快。


    兩個人都有心事,但是她知道她隻是一無是處,李珩不一樣,他永遠在忙她不懂的東西。


    李珩說讓她等等,結果最後等了一個星期,他沒有如期迴來。


    他平時不是這樣的,說到做到。


    章辛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剩下的都丟掉了,一件不帶。


    在這裏住了一年,行李就隻有一個行李箱。


    她又等了一個星期,入秋後天氣轉冷,她還是穿的那件針織衫,提著行李箱,決定不再等李珩了。


    她等不到別人的拯救,誰也靠不住,從前靠顧岩,結果兩個人鬧的老死不相往來。


    後來想靠李珩,李珩說的對,她要為自己負責,不能一輩子都指望別人。


    所以李珩不會管她的,她不想最後被趕出去。


    阿姨見她這樣,挽留說:「李珩有事耽擱了,讓你等他迴來再走。」


    她難得好脾氣,微微笑說,不了,我不等了。


    等她提著行李站在門口,看到李珩正從門口進來,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過他,他說好一個星期迴來,結果一個月都不見人。


    章辛看著他,心裏也沒有抱怨,隻是想逃避,也不敢直勾勾盯著他看,隻是覺得他的話越來越少,越來越嚴肅,之前起碼還會教訓她幾句,後來大約是太累了,連話都很少說了。


    她不是不懂,隻是不知道怎麽懂。


    他們永遠都不會是一類人。


    李珩見她瘦成這樣,眼睛亮的嚇人,他總有種錯覺,她一個人都活不下去。


    到底跟他一場,他如今麻煩纏身,但起碼能看顧好她。


    章辛一直都不知道和他怎麽溝通,幹巴巴問:「你迴來了?」


    章辛不知道說什麽,更不敢指責他失信。


    李珩看著她問:「現在就走嗎?」


    她聽的心一顫,故作鎮定答:「是,都收拾好了。」


    他再沒有阻攔,點點頭說:「你等等,那邊的工作聯繫好了,你直接入職,就住在公司對麵。」


    章辛聽著,一言不發。原來他早就準備好怎麽處理她了。


    她一言不發隻是點頭。


    隻是跟在他身後,那處房子她知道,也去過。


    所以到路口的時候,她就像從前發脾氣那樣說:「就到這裏吧,我直接過馬路,你也不用再繞那麽遠掉頭了。」


    李珩迴頭看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同意她說的了。


    「明天直接去公司報導。剛開始多做少說話。」


    章辛滿口答應:「好。」


    她垂著頭,推開車門提著行李箱,就那麽頭也不迴穿過馬路,直到走出去很遠,她站在燈牌後迴頭遠遠望了眼,他的車還停在那裏,而人站在車前,秋風蕭瑟,一地枯黃,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望什麽,風吹的他衣擺翻飛……


    就是看著很寂寥。


    她看了很久,都不見他走,自己先轉身走了。


    華眾傳媒是排名四大內,公司內部晉升非常殘酷,她隻是個打雜的菜鳥,文案、創意,全都一般,上班一個月,就加班了一個月,每天淩晨迴家,幸虧迴家近。


    被人搶單,被人排擠,被人指使幹活,她每天忙的暈頭轉向,一刻都不敢停下。


    隻要停下就會想章恪,會想李珩……


    第二個月,終於策劃的活動在本市上線,她要跑各處的品牌商去溝通,和活動的安排布置,每天累到奔潰,出錯了被領導罵得狗血噴頭,委屈的哭一場,不知道在給誰爭氣,也不敢辭職。


    每天都在努力學習這個行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潛台詞。


    每天都過得很煎熬,隻是在活動期間接觸了一個對方品牌的執行叫孫瀟瀟,比她還小一歲,兩個人一樣都是被領導壓榨的打工人,孫瀟瀟人也比她活潑,兩個人每天累得灰頭土臉,天天挨罵,又不得不一起準備這場活動。


    她入職這麽久,至今都沒見過公司的中層領導,單單被小組領導已經壓的喘不過氣。


    李珩處理完老爺子的喪事,就出差了,他實在是分身乏術,京九港的項目在他手裏,就是他的。強壓著他低頭,他不是不願意談。


    可那幫雜碎,用他的姓名,用他哥的姓名威脅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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