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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做什麽?”仄仄手裏捏著罌漓漓方才歸還的那兩枚妖獸內丹,剛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卻又瞧見那白發老者走進了馬車內,從那兩隻狐狸脖子上取下兩個琺琅法環來,一個是金絲琺琅,一個是銀絲琺琅,然後雙雙丟給了罌漓漓。(手打)


    罌漓漓下意識地伸手接了過去,不解地問:“這是什麽?”


    “縛妖環和縛魔環。”魏星影如數家珍地說著,聽得仄仄背心裏直冒冷汗,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竟是將他們師門的一切都了解得如此清晰透徹,連同那對雙生師兄姐的看家寶貝縛妖環和縛魔環都知道得這麽清楚,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更可怕的卻是方才從他口中聽到的關於師傅的秘聞,原來他的師傅竟是多年前就被“靈血咒”反噬,困在會稽山中與世隔絕。難怪他從記事以來就未曾見過師傅的真身,一直以來教他習武為他指點迷津的都是師傅的影分身,他一度以為師傅是在常年閉關修煉什麽絕世武功,卻沒有料到會是這般的理由。


    剛開始仄仄甚至以為是那白發老者在危言聳聽想誆騙自己,可是聽那人所說的種種情形卻又和自己所見幾乎如出一轍,由不得他不信,所以,權衡再三,仄仄決定姑且留在他們身邊觀望觀望再說,之前他們所承諾的‘聚魄煉形丹’不提,隻要能一直呆在罌漓漓身邊,他相信自己總是可以伺機而動的。而且,對於那對妖狐師兄姐的生死,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那白發老者並沒有如此輕易地相信他,雖然他讓罌漓漓歸還了那兩枚妖獸內丹給仄仄,卻沒有打算要放過那對妖狐。


    此時他將那縛妖環和縛魔環丟給罌漓漓,便是打著不善的主意,果然,罌漓漓接過那兩個琺琅法環之後,蹙眉想了想,似是在腦海中搜尋著什麽,隨後眸中一亮,想起了什麽一般,隻見她素手一揚,將那銀絲琺琅做的法環憑空拋了出去,然後便是掐指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仄仄卻是聽清了她所念的,正是那“縛妖訣”!


    這縛妖環和縛魔環便如其名,是用來收納妖魔的無尚法器,之前那魔猿朱厭和他們這些年在會稽山所擒獲的那些上古異獸,都是被封印收納在其中,這是那對師兄姐的看家寶貝,據說還是上古之物,卻沒想到,今日卻是要作繭自縛!


    那“縛妖訣”便是催動縛妖環的口訣,仄仄暗叫一聲不好,若是肉身都被那縛妖環給收了,自己拿著他們的妖獸內丹又有何用?


    他驚唿出聲:“且慢!”正想上前阻止,卻被身後一雙有力的手生生按住了,不用迴頭也知道身後是誰,心下一凜,知道對方的用意為何,終是隻能一聲無言的歎息。


    隻見那銀絲琺琅做的縛妖環在半空中哧溜地轉了一圈之後,射出一道灼眼的銀光來,將那對蜷縮在馬車內的妖狐齊齊地化作一縷輕煙收了去,隨後,那縛妖環又哧溜一聲,落迴了罌漓漓的手中。


    而罌漓漓此時已是喜上眉梢,拿著那兩個琺琅法環來迴看了又看,一臉渴求的目光看著魏星影,魏星影心下有些好笑,心道是,這姑娘還真直接,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過,魏星影本就是打算借花獻佛的,反正他又不會那勞什子的口訣,拿著也沒用,所以他大手一揮:“拿著吧,日後自是派得上用場。”


    這慷人之慨的行動讓那仄仄恨得牙根都咬緊了,卻又無可奈何。罌漓漓聞聽此言,便幹脆地將那兩隻琺琅法環直接掛在了自己身上,目光觸及那一旁的“暗域金影”時,卻是眼波一轉,一探手便從掛在脖子上的百寶囊裏掏出了那柄玄鐵短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可以附著於任何物體之上?那麽,這個也不例外吧?”罌漓漓手握那玄鐵短刃,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魔物,金棕色的眸中,暗含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那魔物雖然並不能言語,卻是極其地聰明,隻見他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灼眼的金光整個沒入那玄鐵短刃之中,此時再看那刃尖,沒有了當日的森寒冷冽,卻是透著一股子強橫霸道之氣!


    那魏星影眼見此景,眸中一抹異色閃過,卻又悄然地壓了下去。


    他清清嗓子,對那各懷心思的兩人道:“既是已收拾妥當,那便出發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要去哪裏?”那仄仄心中雖是怨氣十足,可是無奈此時受製於人,便也索性想開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鹿死誰手,還真是個未知數。


    “去離城。”魏星影此話一出,罌漓漓和仄仄竟是齊齊地啊了一聲。


    “之前不是說好迴永徽城麽?”罌漓漓下意識地問,若非對魏星影和龍宇的關係有所了解,她必會以為這魏星影是害怕了,打算臨陣脫逃。更何況那什麽離城,她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知道究竟是在何方了。


    “去那邊塞之地做什麽?”仄仄卻是聽說過的,那離城位於若耶族和空鳴族的邊界,因為連年的戰火所致,所以,那離城明顯就是個一攤子渾水的荒蕪之城。


    可是,魏星影打的主意,卻偏偏是要去淌那攤子渾水,隻見他眯縫著眼,鋝了鋝自己的長苒:“我改變主意了。”


    “這又是為何?”罌漓漓有些急了,要是不能迴永徽城去和龍宇並肩作戰,她方才如此這般地拚命又是為何?


    “蠢貨!你難道不知道,迴永徽去也是難逃再次被送迴南海皇城的命運,你以為憑舅舅的個性,還會再給我們脫逃的機會?”魏星影毫不客氣地嗬斥著罌漓漓,似乎又恢複了之前在那馬車內的囂張,卻是忘記了罌漓漓此時可非之前的吳下阿蒙,若是真的發火動起手來,魏星影不見得能撈到多少便宜。


    還好此時罌漓漓的心思並未在此,所以也懶得與他計較,她想了想,覺得魏星影所說倒也不差,不過,若是不能迴永徽城去,又能替龍宇做點什麽呢?


    這次,還未待她發問,魏星影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離城是我若耶族和空鳴族在西南邊界的重鎮,粟夜將軍的龍騎軍駐紮在哪裏,若是一旦兩族開戰,那裏便是前哨,咱們便去投奔那粟夜將軍,替舅舅打這個先鋒!”


    此話一出,罌漓漓和仄仄麵麵相覷,竟是同時露出一絲喜色。


    罌漓漓一聽這話方才恍然大悟,心下覺得這主意倒也不錯,心中甚至隱隱有些雀躍,她罌漓漓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打仗,以前隻在電視裏見過的千軍萬馬踏破鐵蹄的場景,若是能親曆一場,倒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若是今日之前,怕是借她罌漓漓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去做這番不自量力的打算,可是,如今初初得了那鐮邑所賜的強大力量,又加上收了“暗域金影”這魔物,罌漓漓的自信可真真是膨脹到了極點,豪邁之情溢於胸間,竟是恨不得立刻就上沙場橫刀立馬一番!


    而那仄仄,雖然之前一直表現的心思沉穩,仿若大人一般內斂,其實內心裏,也是個極其好戰之人,何況自小生長在會稽山中,都是與一些飛禽異獸打交道,見過的人都不超過十指那麽多,那裏見過什麽千軍萬馬氣勢磅礴的場麵,如今一聽有這等熱鬧可湊,胸中那少的可憐的小孩心性卻是湧了上來,有些興奮不已,幾乎都快忘記自己的立場了。


    眼見這二人都沒有反駁之意,魏星影倒是有些意外,原本準備好的說服之辭竟是沒有派上用場,他搖搖頭,揮去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走到馬車旁那看似依舊動彈不得的式神身前,微微一拱手:“前輩,之前多有得罪,實在被逼無奈,待我們離開之後,這定神毒針的效力就會解除,勞煩您迴永徽城給龍宇舅舅帶個口信,就說星影不才,願投身龍騎軍替舅舅打這個先鋒,還望他老人家成全。”


    雖是告知對方,卻沒有指望過對方能迴答,魏星影正要調頭而去,卻不期然地聽到了對方的迴音:“要說你自己說去,我可不替你帶這要命的口信。”


    此話一出,不光是魏星影,連同罌漓漓和仄仄,大家一起傻眼了,而更讓他們傻眼的事情卻還在後麵,隻見那式神的身形微微地一晃,已然掙脫了方才捆住他身形的那數道金色的光束,緊接著,數道銀芒齊齊從他的體內飛出,他微微地疏活了一下筋骨,仿若方才隻是在陪他們演戲一般。


    三人正駭然不已,那式神身形一晃,卻已來到罌漓漓身前,罌漓漓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玄鐵短刃,還沒來得及揮出,卻已被一隻手更迅速地捏住了那刃尖:“姑娘,五百年不見,性子倒是烈了不少。”


    罌漓漓頓時瞠目結舌,大張著嘴,硬是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這,又是什麽狀況?


    這人究竟又是誰?難道也是五百年前的某位熟人?


    可惜她的記憶裏卻是絲毫沒有這個人的半點記憶,正在疑惑間,隻見那式神的臉開始慢慢地扭曲,眨眼之後,一張略微有些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罌漓漓的眼前。


    這人,竟然是五百年前永徽比武第三關之時,那個與龍宇結伴而行,從頭沉默到尾的神秘青年!


    原來竟是他!


    難怪當日龍宇會毫不猶豫地與他結伴而行,原來真相卻是這般!


    罌漓漓倒抽了幾口冷氣,不知那位摯友身上,究竟還埋藏著多少驚人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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