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娘出門並沒有去報國寺,而是去了蕭茹那裏,報國寺那麽遠,劉梅娘也不是傻子,隻不過有時候為了演戲更真,當然要做全套。


    “你要是想我了,跟我提一聲,我就去你那裏了,你大老遠跑過來幹什麽。”蕭茹聽到下麵人說劉梅娘來訪,急匆匆的就跑到了門口,看到劉梅娘倒是先怪罪起來了。


    “怎的!不歡迎?那我就走了!”劉梅娘從馬車上探出一個頭來,笑意吟吟的說到。


    “你快下來吧,誰說了不歡迎了。”蕭茹走上前去扶劉梅娘。


    “你說懷疑你身邊的人?”蕭茹驚訝的問到。


    劉梅娘點了點頭,她是懷疑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劉梅娘雖然好相處,性格也隨和,可是劉梅娘對於陌生人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她房間,動她的東西,除了紫蘇四人。


    所以劉梅娘懷疑內奸就是四個人裏麵的。用了好幾天時間,劉梅娘把紫蘇和半夏的嫌疑排除了,剩下白芷和連翹,所以今天她才借口要去報國寺禮佛,把白芷和半夏留在了家裏。


    “要是抓住了,是該好好懲治一番的。”劉梅娘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蕭茹說了一遍,蕭茹猛的拍了一把桌子。


    “豈有此理,那你現在豈不是?”蕭茹先是憤怒,很快就反應過來,按照劉梅娘這麽說,劉梅娘現在應該很危險,可是劉梅娘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沒辦法。”劉梅娘無奈的攤了攤手。


    “佘寧都沒有辦法嗎?”蕭茹問,她記得劉梅娘府上的佘寧是南疆人,而且還很厲害。


    “正在研究。”劉梅娘吃了一顆葡萄說到,聽說懷孕多吃葡萄,生出來的孩子眼睛好看。


    “梅娘,你……”蕭茹歎了口氣。


    “沒事,事情又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不過這會我要迴去了。”劉梅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跟蕭茹就告別準備迴去。


    蕭茹點了點頭,又把劉梅娘送上了馬車。


    劉梅娘離開張府不久,房間裏就有一個人影閃進來。


    人影走到劉梅娘梳妝台前,在上麵翻找什麽東西。


    嘭的一聲門打開了。


    “連翹!”


    “連翹?”紫蘇和半夏驚疑的聲音響起。


    劉梅娘從二人身後慢慢走出來。


    “夫人……我……奴婢奴婢知錯了!”連翹看到劉梅娘的一瞬間,臉上浮現起絕望之色。


    “連翹?沒想到是你,真是讓我失望啊。”劉梅娘在紫蘇和白芷的攙扶下坐到桌邊淡淡的說。


    “夫人,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求夫人饒命。”連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求饒。


    “連翹……”白芷聽到聲音也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劉梅娘抓住的人竟然是連翹的時候,白芷臉上也十分錯愕。


    “鬼迷心竅,連翹!你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能這樣做,你怎麽對得起夫人的倚重?”


    白芷走近連翹,說著就要抬起手打連翹一耳光,最後手還是沒有落下。


    白芷和紫蘇兩人本來就比較穩重,而且連翹和白芷一慣走的近一些,看到連翹做出這種事情,白芷怎麽能不失望,不心痛?


    “對不起,我對不起夫人,對不起……”連翹不停的磕頭,額頭都磕破了,劉梅娘卻冷冷的看著沒有說話。


    “對不起有用嗎?夫人的孩子……夫人平日裏待你不薄……”白芷磕磕巴巴的說到。


    紫蘇和半夏臉上卻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白芷,你剛剛說夫人的孩子怎麽了?”紫蘇問。


    “我沒有說夫人的孩子……”白芷咬了咬嘴唇,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


    “拿下吧。”劉梅娘閉了閉眼睛說到。


    天衡和開陽上前,一人踢了一下,白芷卻跪在了地上。


    “夫人?”白芷抬起頭慌亂的看著劉梅娘。


    紫蘇和半夏臉上也都是疑惑,這一切反轉發生的太快,大家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本來是抓住了連翹,為什麽現在被拿下的是白芷?


    “夫人?”半夏愣愣的問。


    “我為什麽會抓住連翹?”劉梅娘沒有迴答半夏的疑問,而是反問到。


    “不是您說,連翹偷拿了您的東西,所以才……”半夏的話出來以後,白芷忽然什麽都明白了,跪在地上不再掙紮。


    “今天我說我去報國寺祈福,其實壓根沒去,我帶了紫蘇和半夏,但是我告訴她們兩個,我懷疑有人偷拿我的東西,我的首飾最近少了好幾件,不過白芷你剛剛是怎麽說的?今天我去報國寺的真正目的,我記著,我並沒有告訴你。”劉梅娘看著白芷一字一頓的說到,白芷抬起頭,對上劉梅娘清冷的眸子,周身仿佛都被寒氣包圍了。


    “夫人……”白芷喃喃自語到。


    “別叫我夫人,白芷,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劉梅娘語氣淩厲,這樣的劉梅娘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有想到劉梅娘還有如此氣勢淩人的一麵。


    “夫人對不起……”白芷低下頭小聲說到。


    “天衡,封了她的穴道!”劉梅娘快速說,天衡眼疾手快,一下子點了白芷的穴,白芷嘴裏滲出鮮血,原來剛剛白芷是想咬舌自盡。


    “想死,也沒有那麽容易,天衡開陽帶下去吧,交給天樞和佘寧讓他們審問。”劉梅娘揮了揮手說到。


    天衡開陽都明白,劉梅娘這是徹底放棄了白芷,並且無論如何都是要從白芷嘴裏問出點東西來的。


    等白芷被帶下去之後,跪在地上的連翹還是一臉驚魂未定。


    “連翹,你可知罪?”劉梅娘問。


    “連翹錯了,甘願受罰。”


    連翹趴在地上心悅誠服的說到。


    “你錯在哪裏了?”劉梅娘細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桌子問。


    “偷拿主子東西,是死罪。”連翹閉上眼睛說到。


    “看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劉梅娘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


    “奴婢……”連翹愣愣的抬起頭,不明白劉梅娘的意思。


    “家裏出了事情,為什麽不跟我說,如果今天我要是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是不是準備給白芷當替死鬼?”劉梅娘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平時看起來這個連翹也挺聰明的,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


    連翹萬萬沒有想到,劉梅娘生氣竟然是這個原因。


    “夫人……奴婢……”因為劉梅娘的一句話,一直沒有哭的連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紫蘇和半夏兩人也一起跟著抹眼淚。


    “連翹,你現在知道錯了嗎?”劉梅娘歎了一口氣問到。


    “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錯了。”連翹嚎啕大哭。


    原來連翹家裏最近出了事情,連翹的爹病重,需要銀子看病,連翹平日裏在劉梅娘身邊伺候,劉梅娘一向大方,給身邊幾個人平時也打賞的比較多,連翹手裏還是有一定積蓄的。父親病重,哥哥嫂子讓連翹出銀子,連翹覺得這是應該的,於是積蓄一大部分都送了迴去,沒想到父親的病不僅沒有好轉,而且越來越嚴重了。


    哥哥嫂子不停的向連翹要銀子,連翹最後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跟劉梅娘說了一聲迴家去了。


    迴去看到的事情差點沒有把連翹氣死。連翹哥哥嫂子從來都沒有用連翹給的銀子給父親看病,父親的病拖著才越來越嚴重。


    而那些銀子,因為哥哥沉迷於賭場,全部都輸在了賭場上,剛開始的時候嫂子還會說上兩句,後來嫂子大概也是覺得沒用了,於是不再管哥哥去賭場的事情,而是也開始和連翹伸手要銀子,都是借著父親的名義,連翹身上的一點積蓄被哥哥嫂子輪流基本上掏完了。


    心疼父親的連翹自己把父親接了出來,租了一個院子給父親養病,不過連翹身上的錢所剩無幾。


    最開始拿劉梅娘東西,是有一天劉梅娘同他們聊天的時候說,自己梳妝台上的東西你們幾個喜歡什麽,自己拿就是了,不過四個人從來都沒有主動拿過。


    於是實在走投無路的連翹去拿了劉梅娘的一個簪子換了銀子給父親看病。


    後麵又拿了劉梅娘的一對耳環。


    劉梅娘都沒有發現,或者說劉梅娘發現了並沒有說什麽。


    連翹有很多次都想和劉梅娘坦白,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勇氣說出來,於是連翹把這事情告訴了玩的好的白芷。


    白芷開始給連翹借了不少銀子,連翹收了一部分,剩下的沒有要,因為連翹知道自己一時半會還不起,大家都是丫鬟,她有難處,白芷也有難處。


    連翹也把自己拿劉梅娘首飾的事情告訴了白芷,不過白芷並沒有覺得連翹做的過分,反倒是勸說連翹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畢竟連翹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


    這天劉梅娘說自己要去法台寺,少則兩天,多則三五天,白芷便旁敲側擊慫恿連翹來拿一件劉梅娘的首飾換銀子,這一次連翹父親的病也能徹底治好了,並且跟連翹說劉梅娘梳妝台上有一個盒子裏,裝著白玉簪子,這簪子劉梅娘從來沒有戴過,想必是不喜歡,連翹把那個簪子拿去賣了,劉梅娘這麽寬容大度,肯定也不會說什麽的。


    連翹雖然猶豫,可是還是動心了。


    沒想到這一次劉梅娘一下子就抓住了白芷,而連翹自始至終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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