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衣被關在大牢裏,一臉悠閑的坐在幹草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薛府此刻卻炸開鍋了。


    “母親。”薛子謙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張紙。


    “舅舅迴信了嗎?”梁敏問。


    “迴了。”薛子謙顯然很高興。


    梁家雖然有頭有臉,不過各行各業的人還是有。梁敏的二哥,薛子謙的舅舅,就是經商的。


    生意還做的不小。


    這次梁敏把薛無衣弄進牢裏,也是早就策劃好的,薛無衣一進去,梁敏就能動用關係,讓薛無衣出不來,到時候,薛無衣手裏的這些生意,薛子謙的舅舅稍微使點手段,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過薛仲景這次的反應卻有些出乎梁敏的意料。


    自從薛無衣被送進大牢,薛仲景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梁敏也不知道薛仲景是什麽態度。


    不過梁敏現在也顧不上想這些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和薛子謙的舅舅一起,把薛無衣名下的生意都搶過來。


    “你舅舅怎麽說?”梁敏急忙問。


    “舅舅說,他已經開始行動了,薛無衣在京城的幾個鋪子,除了彩衣閣之外,他已經找人去接觸了,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幾天,薛無衣在京城的這幾個鋪麵就會收到舅舅的名下,另外,舅舅還聯合了幾家商會的老人,給了他們一些好處,讓他們聯合商家,對薛無衣的生意進行打壓,現在薛無衣又在大牢裏,這個時候他的生意就算出了問題,他能怎麽辦?隻要舅舅能夠在這段時間裏,把薛無衣的生意搞垮,薛無衣出來也成不了氣候了。”薛子謙拿著舅舅寫的信,分析的頭頭是道。


    “好孩子,這段時間,你就和舅舅多多聯係,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出馬,不要忘了,薛子墨也是薛家的人,你是他兄長。”梁敏意有所指。薛子謙恍然大悟,梁敏這個意思就是,如果涉及到薛無衣生意的問題,他可以直接代替薛無衣。


    “老爺,你怎麽來了?”母女兩正在商量的時候,薛仲景忽然從門外進來。


    “爹。”薛子謙彎腰行李。


    “子墨的事情,和你們兩個有沒有關係?”薛仲景開門見山。


    “老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我?”梁敏眼珠子一轉,裝作一臉震驚的樣子。


    “爹,今天的事情怎麽會和母親有關呢?”薛子謙也急忙幫腔做勢。


    “真和你沒關係?”薛仲景垂下眼瞼又問了一遍。


    “老爺,天地可鑒,今天的事情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梁敏豎起三根手指頭指天發誓。


    “行了,早點休息吧。”薛仲景說完就走了出去。


    梁敏看著薛仲景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皺起。


    她不知道薛仲景這是相信她還是不相信她。


    “母親,爹這是……懷疑你了?”薛子謙心裏微微一震。


    “哼,他對那個小畜生怎麽開始上心了。”梁敏坐下拍了一把桌子,生氣的說到。


    “母親,可能是他很久沒有迴來,所以這次爹才……”薛子謙試探的說。


    “笑話,隻有你才是真正的丞相之子,薛子墨,就是一個小雜種,當初是娘低估了這個小雜種,要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應該想辦法弄死他,也不至於現在……”梁敏越想越生氣。


    “不過這樣也好,等你舅舅把薛無衣的東西都搶過來,還不都是你的。”梁敏笑著對薛子謙說。


    薛子謙卻淡淡的嗯了一聲。


    薛子謙也有薛子謙的顧慮,他現在雖然入朝為官,手裏的確沒有多少銀子,更何況,還有薛無衣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薛仲景對薛無衣態度表麵上看起來十分惡劣,但是薛子謙知道,薛仲景還是在意薛無衣的,如若不然,薛仲景肯定不會因為薛無衣的事情來質問梁敏。


    而梁敏現在打的這個算盤,薛子謙卻不怎麽看好,舅舅畢竟是舅舅,薛子謙並不想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舅舅身上。


    跟梁敏說了一聲以後,薛子謙就離開了。


    薛無衣在牢房裏發呆的時候,腦子裏想的都是劉梅娘,已經十多天沒有見過劉梅娘了,薛無衣越發的思念,不知道劉梅娘此時此刻在幹什麽。


    正想這些的時候,牢房打開了。走進來一群獄卒。


    “薛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獄卒走到薛無衣麵前居高臨下的說。


    薛無衣冷冷的看了這些獄卒一眼,他還能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梁敏那邊派來的。


    直到那些獄卒不耐煩了,薛無衣才慢吞吞的起身,悠閑地往外麵走去。


    果然,外麵已經放了一大堆刑具。各式各樣,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得。


    “薛子墨,薛府王氏的死可與你有關?”薛無衣站在牢房當中,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坐在正前麵厲聲詢問。


    “你又是誰?”薛無衣一臉不屑的問到。


    “大膽,我乃大理寺獄卿梁安。”穿官服的男人一臉傲慢。


    “梁?”薛無衣聽到姓梁,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


    梁敏果然隻會在背後裏使這些小手段,他剛剛從外地迴來,現在又正值新年,官員都休沐,梁敏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讓梁安來這裏對他動用私刑,因為知道他現在無法向外界求援。


    不過梁敏還是小看薛無衣了,薛無衣要想出去,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隻不過,薛無衣想到了更好的方法,這一次,他一定會讓梁敏知道,什麽叫自食惡果。


    而且他也想知道,梁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大膽薛子墨,見到本官還不下跪,簡直目無法紀,來人,先打二十大板。,”梁安看到薛無衣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失措的樣子,更加生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讓人對薛無衣動刑。


    “你算個什麽東西,想讓我給你下跪!”薛無衣桀驁不馴的說,他是商人,有時候為了生意的事情,當然會卑躬屈膝,可是對於梁家的人,想讓他跪下,門都沒有。


    “來人,給我打。”梁安揮了揮手,薛無衣身後的獄卒直接衝上來把薛無衣按到了地上。


    薛無衣心裏罵娘,現在他還真的有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怪他對自己太過自信,早些時候覺得梁敏也不敢拿他怎麽樣,另外也是事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準備就被抓進來了。


    薛無衣咬了咬牙,今天的仇,他一定會記下。


    板子落下來,薛無衣咬牙,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二十大板打完以後,薛無衣額頭上也出了虛汗。


    “哼,現在該交代了吧,你是不是殺了王氏?”梁安得意的說。


    “無稽之談。”薛無衣冷冷的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再給我打二十大板。”梁安這根本不是審問犯人,就是借機折磨薛無衣。


    “梁安,你最好祈禱,我能活著從這裏出去,否則……”薛無衣看著梁安語氣中帶著殺氣。


    “哼,竟然恐嚇我,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來人給我打。”梁安暴跳如雷,又讓人繼續打薛無衣。


    其實謝謝傷對薛無衣來說並不要緊,之前薛無衣也學過一些防身的武功,身體素質還是挺好的。隻不過咽不下這口氣。


    獄卒剛剛打了兩板子,天牢一腳被人踹開了,進來的人竟然是聶長風。


    “喲,薛子墨,你怎麽成了這副德行?”聶長風站在大牢門口,雙手抱胸,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可是誰也無法忽略聶長風眼睛裏的寒意。


    “呸,還看熱鬧?”薛無衣輕啐了一口。


    “聶少爺,您怎麽來這裏了。”梁安看清楚來人以後,臉上立馬換了一副表情。


    京城裏的人,知道薛無衣和聶長風交好的人並不多,因為聶長風是誰,將門之後,年紀輕輕就立下赫赫戰功,大齊未來的希望,深受當今聖上的器重,而薛無衣,丞相府頑劣庶子,折辱了丞相府門楣的生意人,這兩個人怎麽會有交集。而實際上,聶長風和薛無衣是生死至交,兩人認識仔細算起來也有十多年了,這個京城裏,恐怕隻有聶長風對薛無衣是真心的。


    而且隻有聶長風知道薛無衣真正的底細。


    大家都以為薛無衣就是京城裏一個做生意的,開了彩衣閣,有幾間鋪麵而已,實際上薛無衣的生意不僅是彩衣閣,還涉及大齊之內和之外的很多礦山。玉礦,金礦都有,京城裏的薛無衣,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要不然皇上怎麽會那麽看重薛無衣,雖然這件事幾乎沒有什麽人知道。


    所以大家都覺得,薛無衣的背後隻有丞相府,而幾年前,薛無衣已經和丞相府決裂,所以薛無衣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一開始很多人都想從薛無衣手裏分一杯羹。不過下場不太好看罷了。


    至於薛子謙舅舅還打薛無衣生意的主意,薛無衣就算今天死在大牢裏,薛無衣手裏的一分一毫,梁家人也拿不走的。可惜梁敏精明了一世,這個道理竟然想不明白。


    “我今兒算是見識了。這大理寺還動用私刑啊?”聶長風一步一步逼近梁安,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讓梁安頭上冒汗。


    “快起來,裝什麽死。”聶長風轉身,拍了薛無衣一把,本來還以為薛無衣是裝的,但是看到薛無衣身後的血跡,眼神裏染上了怒火。


    “扶一把,起不來。”薛無衣無奈的撇了撇嘴,這二十大板還是挺嚴重的。


    如果今天聶長風沒來,他還是有辦法脫身,隻不過自己要受一些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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